白妍眼睛半睁着望着璀璨的水晶吊灯,星星点点,微光闪烁。 她费劲地眨了眨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执着地望着那一片灯光,似乎看的不是奢华糜丽的灯火,而是她永远逝去了的前程。 最后,眼皮实在支撑不下去,她被迫放过了自己。 在完全闭上眼的一瞬间天旋地转,随后坠入黑暗,仿佛进入了时空穿梭隧道。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还会斥责那群光看着陈妮妮搬桌子儿不帮忙的男生吗?她还会在漆黑的小播放厅里伸出那只手吗?她还会怕陈妮妮被人欺负领着她跟自己睡同一张吗? 纷的疑问瞬间涌入她的大脑,她还没有想出答案,便失去了意识,所有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滴泪从眼尾飞快滑落,在画布般白净优美的脸庞留下一抹淡淡的痕后沁入手臂的衣服面料,默默晕染开一点深的水渍。 桌上的同学看她醉成这样,连忙拿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后又不知道她什么密码,而且还没有面部识别或指纹解锁,因此又只得放下。 大家正混着,七嘴八舌询问是否有人知道白妍住哪,如果最后实在不行了谁愿意带回去照顾之类的。 有人扶起喝倒在地上的昔自封班草,有人嚷嚷着要走直线证明自己没有醉,有人低头用手机发消息,谁也没有注意到包厢的门被一只纤白的手推开了。 一张只有巴掌大的莹白的脸了出来,她扒在门上,纤细的身材再配上飘渺的气质,存在太低,直到拨开围绕着白妍的人群,走到白妍身边才被人注意到。 “阿妍跟我一起住,我带她回去。” 她的手坚定地搭在白妍肩上,明明是怯懦可欺的长相,却抿紧了,线条紧绷的下颌和不飘忽的眼神中透出坚毅来。 有人认出陈妮妮来,指着她眼惊奇。 “欸——这不是陈?陈妮妮吗?你们现在关系还这么好啊。” “嗯,我们关系一直都很好。” 陈妮妮将目光投向正说话的人,她是白妍的室友,陈妮妮记得她的脸却记不得她的名字。 “你....能把阿妍带回去不。” 有人勉强地看着陈妮妮纤细的骨架,面难,提议道。 “我们帮你一起吧。” “不用了,我可以的。” 陈妮妮毫不犹豫地挡开那些落在白妍身上的手,自己半蹲下把醉醺醺的白妍背起来,刚站起来的时候,陈妮妮脚步还踉跄了一下,地毯上两人重迭的身影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重心,让白妍稳稳地背在自己背上,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外走去。 大家目送着她们离去,除了概一句两人关系真好之外,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场上没有几个人是不喝酒的,酒降低了他们的度,因此谁也没有看出来陈妮妮纯良外表下对白妍的疯狂占有。 她背着白妍出酒店的时候,眼尖的司机老王远远地就看见了,连忙上前要去帮忙。 “哎哟喂,小姐您这小身板怎么能背得了白小姐啊。” 陈妮妮额头挂着汗,吃力地背着白妍堪堪避开老王,警告凶狠的目光朝人瞥去。 “王叔我背得动她。” 老王一双要扶的手尴尬地放下,”欸欸——”了两声后跟在陈妮妮身后,生怕陈妮妮有个什么闪失。 回家后,陈妮妮给白妍鞋拖鞋,用小盆装了热水,巾打给白妍擦脸擦身。 醉酒的白妍非常安静,只是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陈妮妮摆。 最后白妍浑身清地被进轻薄透气的羽绒被被窝时,陈妮妮已是浑身汗。 十指不沾水的陈妮妮能照顾白妍的原因也是那段在半山别墅的时光,刚开始不知道笨手笨脚坏了多少东西,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一点点上手的。 白妍安静地侧躺在上,肌肤雪白,眉眼如画,冰雪美人似的。 陈妮妮跪在前,深情地凝视着白妍的睡颜,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多少形容美的词都不足以形容白妍的美,因为白妍是她年少时便深深上的人,在她眼里,白妍是世上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是每次见到、想到都能让她心喜,是能让雨天也会变得明朗轻快的人。 眸光攒动,陈妮妮看着白妍莫名地就红了眼眶,人美丽的容颜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她拼命眨着眼,努力看清白妍,可也只是一瞬,因为更多的眼泪涌了上来,世界变得彻底朦胧了起来。 她嘴止不住地颤抖着,又被牙齿咬住,像是要驯服野兽一般驯服不断颤抖的嘴。 “你骗我,明明说在加班的,你跟我说去聚会我难道不会让你去吗?还喝酒....说过不能在外面喝酒的,喝得这样醉,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这些都是当年你教我的,我都有在听在记,可你自己却忘了。” 委屈的声音和豆大的眼泪一起掉落,喉咙呜咽着,发出受伤小兽一般的低声呜咽,落单的小兽,亦或是被抛弃的小兽,可怜极了。 她哭得伤心,袖子往脸上一抹便了一片,悲伤的时候最缺乏安全,陈妮妮多想能够跟白妍亲近,闻一闻她身上的气息,可她不敢,她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身上又是汗,怕把白妍脏了。 于是便尽可能地靠近白妍却始终保持着碰不到她的距离,她把脸贴在松软的被子上,用手臂垫着脸。 陈妮妮小声地呜呜哭着,越想越伤心,过年后两人关系刚缓和一些,却没曾想又发生了这种事情,陈妮妮混沌的大脑甚至想和白妍重新”住”回那栋半山的别墅,整里两人都分开,她也就不会常常被无助惶恐不安的情绪包裹。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一浮现,陈妮妮半阖着的酸涩沉重的眼皮瞬间睁开了,幼黑的瞳孔振颤着,透出不可思议的微光。 纤细到脆弱的十手指紧紧攥着被子,她小幅度地摇着头,发丝凌地黏在被泪浸的脸颊上,她哭肿了眼睛,鼻头眼尾都是红红的,又狈又可怜。 她自言自语地小声低喃着,不时一鼻子。 “可是,可是不能让老婆伤心,我不能再让老婆伤心了,我她,不能再这样对她了,她会恨我的,我不要你恨我,我想你我....” 陈妮妮望着白妍,豆大的泪从肿的眼睛里挤出来,眼里闪烁着破碎的光。 纵使她有万贯家财,在这段强迫来的情上也始终是卑微的,姿态是低到尘埃里的,可也是心喜的,只要白妍愿意看她一眼。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