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挽着薄政业的手从楼梯走下,二人刚走到最中央,就有礼花洒下,司仪念着祝词,而后又让薄政业把戒指戴进淼淼手指。 薄政业单膝下跪,场内顿时响起一阵惊呼,淼淼甚至都能听到那些人是在怎么谈论她的。 “大帅可真喜她啊。” “天呐,这颗钻戒,得花多少钱啊?” “何止是钱啊,我听我丈夫说,像这种泽切工,还这么大个头,啧,有钱都买不到。还得有权!” “你们瞅瞅,薄少爷的脸都白了,我觉得他的笑好僵硬啊。” “嘘,话说小声点,他能高兴吗?原本是大帅的独子,大帅的事业,家产,他是唯一的继承人。现在?”贵妇眼睛朝淼淼小腹望去,撇了撇嘴,“那位肚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大帅怀上一个,到那时,小儿子出生,只怕如今的薄少爷,得被远远打发走咯~” 一语成谶,婚礼结束后,次,薄年确实被薄政业打发走了。少年被他心狠的父亲提前安排上了战场,不过,薄年不知为何,对薄政业这个举措,并没有提出反抗。他好像一夜间成长了起来,从一株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迫切地汲取着他所能汲取到的一切营养,水分。 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有很多次,薄年都觉自己可能就要死了,被敌方刺杀时,两军对垒时,被手下叛变时......不过短短叁个月,薄年经历了许多他从前本没有触及的场面与险境。 也是这时,薄年才真正体悟到,薄政业往在战场上能打下那么多胜绩,背后的艰辛与血汗,无不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可是,对不起父亲,我还是要跟您争淼淼,我不甘心,不甘心从此与她成为陌路人。 又一个月后,薄年有了机会返回柳城。事后多年,薄年无数次回想这个场景,他想,若是早知这次回去面临的会是什么场景,也许,他会宁愿此生再不迈入柳城。 * 长达十余年的各系军阀混战后,到了这一年的初夏时节,大局已有了明朗的趋势,华国,即将来至少形式上的统一。 只待,最后一场关键的战役。 在这场战役即将打响之时,军以保护本侨民为由,派军队驻扎在咽喉要道上。此时,薄政业收到了上级颁布的指令,要他负责护送一位外官员来与军谈判。 这是国际外惯例,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料到,这次谈判,换来的是军的野蛮屠杀。 在谈判当晚,薄政业突然得知了一个几乎足以令他昏厥的消息,淼淼不见了。把她带走的,是一个在柳城几乎人人得而诛之的汉头目。 果不其然,在谈判席上,薄政业看到了那个汉头目衣襟上挂着的针,那是他赠予淼淼的,淼淼一直很喜,时常戴着。 蔡元发觉薄政业脸不对劲,连忙给他使眼,这种关头,可不容半分懈怠。薄政业垂眸,拳头在膝盖上握紧,他真恨不能现在就掐死了那个狗汉,可是不能,他甚至还得坐在这儿听那个汉跟本军官对话。 对方一串串语冒出,薄政业听不懂,只能看到蔡元的脸越来越沉重,以及,那狗汉笑得越发得意。 蔡元坐不住了,连忙用语替薄政业解释,他跟对面军官说,薄政业只是因为连劳才神不好,并非是对他们不,也不是对他们不敬。 “蔡公,您说这话心里不虚吗?薄大帅那看着我的眼神,可是恨不得吃了我啊!” 狗仗人势的东西!蔡元心里暗骂不已,偏偏脸上还得出热情的笑容,“小兄弟,你怕是看错了。再说,你与薄大帅无冤无仇,他又如何会这般看你呢?” 男人摇头,又对本军官耳语几句,忽的,本军官站了起来,指着薄政业威吓,嚷嚷着他看不起他的盟友就是看不起他,所以,薄政业必须对他们道歉。 许副将听了蔡元的翻译传达,脸都绿了,还真把自己当葱了。就凭他们,还想要大帅道歉? 薄政业也站了起来,谈判桌上,你越是示弱,对方只会越发觉得你好欺负。蔡元见局面僵持,忙攥着薄政业耳语,“薄大帅,请您不要忘了司令派发的任务。大局为重!一切以大局为重啊!” 狗!再忍下去,本鬼子还不知道又要找什么茬,他们本没有诚心来谈判!薄政业刚这么想着,外面突然响起了子弹入体的声音,他心下慌,忙掀开帘幔往外望,待看见死的是两个本兵后,心里微微放松,但转瞬之后,薄政业就看到了被捆缚起来的淼淼。 淼淼身处军阵营,她被抓了,她有危险!薄政业脑海一连闪过无数个念头,伴着这些杂念头同时响起的,还有他耳边本军官的怒骂声。 即使薄政业听不懂这人在说些什么,但他据对方的神情和指令,大致也猜出了,此战,避免不了。 或许该说,对方早就等着了这个借口发兵。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