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新搬来的那个男人很奇怪。 自昨那次意外相遇后,陆湫湫再没看见过他,甚至隔壁连串门的客人都没有,别墅的铁门总是紧闭,偶尔会有貌似钟点工的妇人从里面出来,远远望见陆湫湫兄妹俩,也不打招呼,态度冷淡。 这样一个充神秘的男人狠狠占据了陆湫湫的大脑,她开始时不时推开台门,希冀能够如上回那般,看见那个衬衣熨帖、姿容清俊的男人。 只可惜,一次也没有如愿。 若不是隔壁有时会传来一阵小提琴声,陆湫湫几乎会以为那所见不过是南柯一梦,隔壁其实并没有人居住。 不过说起那阵小提琴声,这还是陆湫湫某天的意外发现。隔壁那位先生似乎每天都会在晚上八点拉小提琴,琴声悠扬,悦耳,可却缺乏情。 仿佛只是主人用来消遣时间的工具。 陆湫湫时常伴着隔壁的琴声完成作业。奥赛的准备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不光是程初景参加的物理竞赛,陆向野参加的数学竞赛也在紧赶慢赶,加快了训练的进度,他早上起得越来越早,晚上回得越来越晚。 而凑巧,这段时间程初景也忙得焦头烂额,孟书扬旷了许久的课,终不见人影,陆湫湫只能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一天中唯一的乐趣就是晚上做作业时听着窗外那阵冷漠的琴声,想象着那个男人拉小提琴的模样,让时间渐渐逝。 陆湫湫再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因为一个意外。 放学回来的路上,陆湫湫戴着耳机听歌,从小巷子路过的时候被前面来回踱步的男子引了目光,男子穿着考究,五官清秀,可神情却透着一丝焦躁,目光从眼前一排大差不差的别墅打量过后,叹了口气。 他手里拿着手机,好像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不过看来对方并不是很给面子,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 男子更加焦虑了。 在听到脚步声后,他扭过头来,一瞥见神情淡淡打量自己的陆湫湫,顿时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双眼一亮,毫不犹豫地抬步上前。 “小妹妹,跟你打听一个地方可以吗?” 怎么又是这个称呼。陆湫湫撇嘴。 她摘下耳机,听对方报出一个悉的地址——正是她家隔壁。想到那个惊鸿一瞥过的英俊男人,陆湫湫眼里浮起兴味,在男子面踌躇时快地开口说道: “我正好顺路,带你过去吧。” 男子喜上眉梢,“好好好,谢谢你。” 跟在陆湫湫身后,穿过鳞次栉比的别墅群,男子掀起眼皮,暗暗打量走在前头脚步很快的女孩,女孩身量纤薄高挑,从身后看去修长白皙的脖颈分外惹眼,刚刚那短暂的对话中他瞥见了女孩的面容,是个十足的美人。 不过她看起来年纪很小,男子悻悻地收起内心的想法,拿出正人君子的派头,神情正经地跟在女孩后头,间或开口干巴巴地闲聊两句,女孩的回答都十分冷淡。 “到了。” 前头的女孩突然停下脚步。 濒临尴尬边缘的许究顿时喜出望外,笑眯眯地冲陆湫湫道谢,并提出要不要跟他一块进去喝杯茶,原本以为一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孩会拒绝,万万没想到她略略思忖了一下,点了头。 清凌凌的眸投向诧异的许究。 许究收起愕然,从善如地刷卡进门,领着陆湫湫走入这栋安静得有些死寂的别墅。 别墅的大体规格和陆湫湫家类似,与之不同的是外面有一片非常宽阔的花圃,里面种了一望无际的玫瑰,陆湫湫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不同品种不同颜的玫瑰花,而且还是在一个男人家里。 领她进去的男人摁响了门铃,陆湫湫也跟着抬头看向大门。 “叮咚。” “……”回答他们的是一片死寂。 陆湫湫看向男人。 “呃,”许究尴尬地扯了下嘴皮,在心里把那个该死的男人翻来覆去骂二十遍后,勾起嘴角朝女孩淡定地解释道,“没事,我们再等等。” “叮咚叮咚。”门铃响个不停。 然而门还是没有要开的迹象。 许究:“小妹妹你别着急,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在来的路上,陆湫湫从男人口中得知他今天拜访的是他的一位好朋友。 确实是“好”朋友。 陆湫湫盯着男人盖弥彰转过身去打电话的背影,心想。 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许究在心里默默祈祷,温霁可千万别给他掉链子。 “吱嘎!” 陆湫湫抬眼就看见突然打开的门,而许究还在旁边抓耳挠腮打电话,没有注意到已经打开的门,只好轻声提醒:“门开了。” “啊,太好了。”匆匆挂断电话,许究推开门。 率先映入陆湫湫眼帘的是一片赤的肌肤,下身裹着白浴巾,腹肌线条清晰畅,两条人鱼线嵌在侧,腹窄薄可却并不单薄,再往上是两块优美的肌、轻微滚动的喉结、微抿的薄、高的鼻梁和—— “是你?” 男人瞪着一双浅茶的眼睛,有些惊讶。 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陆湫湫莞尔,嘴角抿出两颗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就像一个乖巧的邻家女孩,“好巧呀。” 一旁的许究没注意到女孩突然的转变,他忿忿不平地上前,“好你个姓温的,我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的电话你都不接,要不是在路上遇到这个小妹妹,我怎么找到这里?” 闻言,一直看着女孩的温霁才淡淡地挑了下眉,懒散的眼神望向气急败坏的好友,嘴上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难道不是因为你是个路痴?” “呃。”许究噎住。 为了挽回颜面,他强行转移话题,推开挡道的温霁,“好了别废话了,这个小妹妹陪我走了这么久,快给人家倒杯水休息休息。还有,温霁,你个大男人出来见客竟然连衣服都不穿!像什么话!赶紧去把衣服穿上!” 我哪知道你会带人进来?温霁不腹诽,不屑与他争辩,转身进了房间。 等他穿戴好出来就看见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孩,桌上放了杯水,好朋友许究坐在另一边,冲着女孩笑得有些狗腿。 跟陌生男人独处时选择一个人坐,戒备心很强。 意识到自己职业病又犯了,温霁低眉无奈笑了下,抬步走进客厅,原本还在闲聊的两人看见他来了,同时沉默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温霁语气轻松地问。 面却对上女孩向他投来的眼神。她身材小巧,独自坐在充安全的单人沙发里,睁着圆鼓鼓的杏眼,朝着自己出了观察员般的眼神。 清澈,专注,充好奇。 莫名其妙的,温霁的脸上多了一丝不自然。 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耳垂悄然蒙上了一层粉红。这个国内大名鼎鼎的心理医生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无法适应他人过于强烈的注视。不自觉抬起手指摸了摸鼻梁,猛然发现自己今天并没有戴眼镜,温霁悻悻地收回了手。 女孩却友善地忽视掉男人的无措,问:“先生叫温霁?” “你怎么知道?” 温霁刚问出来,就看见旁边坐着的许究出了心虚的神情。 瞬间了然。 “许究,你的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紧啊。”男人有些咬牙切齿地讥讽口无遮拦的好友,这位心理学专家并不想让附近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搬到这来的目的主要是休假,他不想毁掉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闲暇生活。 陆湫湫却主动为许究解围,“温先生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温霁挑眉。 女孩笑容很甜,她的眉眼天生弯弯的,笑起来更是看起来毫无攻击,乖巧,纯洁,非常好欺负的样子。 面上,男人从容地垂下眼睑。 抑心底的燥热——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 υip)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