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并电母等几人分站五方,同时拿起手中的法器开始施刑。白衣翩翩的仙人站在刑场中央,虽仙脉被封却不改朗朗如之?怀的风度。滚滚雷声响起,在他头顶汇集,进而迸发出震耳聋的轰鸣声。刺眼的闪电劈在他的身上,教人不能直视。 待电闪雷鸣声渐小后,众人看向正中高台上的连昭仙尊。仙人的白衣破碎,被渗出的鲜血所染红,极致的白配上夺目的红,带着种颓唐的美。受此重伤的仙尊仍面不改,依然保持着行刑前长身鹤立的姿态。那张脸当真是白玉雕就,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若非他身上渗出的汩汩鲜血,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他刚刚受过五雷轰顶之刑。 让人不由慨,原来连昭仙尊的仙躯早已强悍如斯。 —————— 当然,这些兮瑶并不知晓。 此时她正被关在般寒窟的之中。 般寒窟由三千一百多个冰组成,是仙界中惩罚那些犯错仙人思过的地方。这里终不见暖,寒意刺骨。 即使司命已经偷偷给兮瑶避寒的仙丹,但仍无法阻挡她心底的寒冷。那是一种独身一人仿佛置身冰天雪地,目所及皆是白雪皑皑的绝望。 “咕,咕。”口传来细微的鸟鸣声,还没等兮瑶仔细分辨,阿炎已经轻巧地跨过制钻了进来。 兮瑶惊喜地张开双手,忙将阿炎温暖的鸟躯揽入怀中,“阿炎,你怎么来了。” “呜,咕,咕呜。”阿炎发出快的鸣叫声,不断用脑袋蹭着兮瑶的侧脸,甚至张开双翼两兮瑶护在自己身下。 不知何时,阿炎已经长得半人多高,便是将兮瑶驮在身上也不在话下。细密顺滑的羽紧贴着她出来的皮肤,温热的触仿佛是在抚她冰冻的心。 “阿炎,你的尾巴上怎么也出现了红的羽?”兮瑶看着灰黑尾羽中点缀的红,有些诧异。 灰的大鸟快乐地扬起修长的脖颈,发出悦耳的鸟鸣声。他将尾羽展开,如孔雀开屏一般炫耀着自己的蜕变。 兮瑶这回看得更清楚了。灰黑的羽中点缀着两只鲜的红羽,像是鲜血般夺目,又如烈焰般耀眼。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同赤红的冠羽一样,这两片红的尾羽也烫得灼人,就像是化为实质的火焰就要在下一秒燃烧起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阿炎现在幼年,未长成成鸟?”兮瑶看着他骄傲的样子,终于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咕!”阿炎似乎听懂了她的调侃。他睁大了那双金瞳,一眨不眨地瞪着她。 兮瑶这些天第一次笑出了声,“不逗你了。难不成是到了仙界之后受到了仙气的影响?”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阿炎的这些变化,似乎都是从她们第一次来到天庭之后开始的。 阿炎晃了晃鸟头,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又愣愣地点了点头。 “罢了。”兮瑶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加开怀,“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很好看。” 阿炎终于足,眯起眼睛用红喙轻蹭她的脖颈。滚烫的温度落在莹白细的皮肤上,像是一个个绵悱恻的吻。 口又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有人隔着制小心翼翼地问道:“兮瑶,你在吗?我是司命。” 兮瑶起身,带着阿炎一起走到口旁。“星君,你怎么来了这里?” “我同掌管这里的滕六是旧识,这点面子他还是可以给我的。”司命的语气中不无得意之。 “仙尊……他还好吗?”兮瑶想起连昭代自己受了刑罚,内心过意不去。她虽然不知这五雷轰顶之刑究竟有多厉害,但看当时周围众仙的态度也能分辨出这刑罚恐怕是顶严酷的。 “他?”司命想到连昭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实话,“连昭再好不过了。已经修至仙尊境的人了,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但兮瑶却锐地察觉出了司命飘忽不定的语气,看来连昭仙尊并没有他所说的这般好。她没有揭穿,只是应和了几句。 “不说这些了,”司命转移了话题,“我今来是在为你送些丹药的。” 一个个瓷白的药瓶滚到兮瑶脚边。设有制的不能让活物通过,但死物却可以轻易穿过。兮瑶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看着用利爪将这些瓶子来回拨的阿炎,她只顾得上急忙收好这些小瓷瓶。 兮瑶一一看来,都是些驱寒丸和辟谷丹,算算数量能撑几了。“司命,谢谢你特意来送我这些。” “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等连昭恢复……等他找出让凤族公主苏醒的方法,定然会救你出来的。如今你就先在这里忍耐一下吧。”司命险些说漏了嘴。 “咔嚓”,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声响。莫不是有人发现了他偷偷溜进了般寒窟?司命想起滕六曾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要暴行踪,谨慎地回头察看。 不远处突出的冰崖上,一支冰凌再次断裂,摔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司命定睛看着那一排长长的冰凌,大概是不堪重负,早就有三五个已经折断。他松了口气,转回头继续开导着兮瑶。 聊了片刻,司命也不好呆太长时间,便准备起身告辞。 “对了,你稍等一下。”兮瑶喊住了他。 她找出先前空着的白瓷瓶,“哗”地一下摔在地上。兮瑶挑出其中较为尖锐的一片,对着手指扎下。阿炎似乎十分不她这样伤害自己的行为,哼哼着想要叼走瓷片。兮瑶这才发现,她幼时救起的小灰鸟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早有了同她势均力敌的力气。 她不得不同阿炎讲道理,“我不是要故意伤害自己。总归是连昭仙尊代替我受了惩罚,应该知恩图报的。” 阿炎松开了嘴,偏过头去闷声闷气地鸣叫了一声,一听便知他心中不悦。兮瑶轻抚着他的脖颈安哄着,“莫要生气了,后我会惜自己的。” 阿炎似乎能够听懂她的话一样,转回头用脑袋拱了拱兮瑶的酥手,大概是原谅了她。 兮瑶笑了笑,尖锐的瓷片刺破了葱白的指尖,渗出鲜红的血。血珠滴落在一只空瓷瓶里,像是红梅花瓣掉落白茫茫的雪地之中。 兮瑶封好丹药瓶,传给外的司命星君。 瓶口还保留着残余的血腥气,司命疑惑地问道,“兮瑶,这是?” “是我的血。仙尊先前曾对你说过,我的血似乎不同于常人。连昭仙尊肯帮我受罚,兮瑶也不是什么不知恩的人。可惜我身无长物,仅这一样可以报答他。”兮瑶靠在口,耐心解释着。 “本就是他的疏忽,替你受罚也是应当的。”司命轻哼了一声,“罢了,我帮你拿给他。但就算你的血可救助伤者,下次也莫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连昭本就该吃点苦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司命恐留在这里太久会给滕六惹麻烦,故而不得不话别。 确认了兮瑶并无大碍,司命星君的脚步格外轻快。他站在一块近乎顶天立地的冰壁面前,拿出了滕六给的信物。如镜子般光洁的冰壁表面渐渐变得透明,就像是湖面冰层化为水。司命从容地穿了过去。 外面是月地云阶,仙气缭绕,时不时还有附近府中哪位仙家的坐骑发出了低沉的叫声。司命方才穿过的冰壁变成了一整块雕刻着六角冰晶纹案的青花岩,上面还长着厚厚的苔藓。他重整自己的衣冠,抬步向自己的府走去。 司命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的冰晶纹案又扭曲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