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看着手中的银票,喜不自胜。 “世子还是在意夫人的,给了夫人这么多的银票,还关心您的身子。” 银子什么的还在其次,关键是世子的态度。昨夫人和世子吵了架,世子晚上宿在了书房。但一大早世子就先低了头,可见还是挂心夫人。 苏云遥不置可否。谢彦逍这人话不多,谁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她也懒得去探究他为何这般。难道是出于前几没回府的愧疚?算了,她也不想多问,反正钱到手了,他在外面做什么就做什么。 曹氏听说谢彦逍和苏云遥吵了一架,很是开心。 苏云遥来请安时,假模假样地劝了一番。 “老二就是个闷葫芦,又常年习武,是个武将,不懂得疼人,老二媳妇儿你多担待些,别跟他置气。” “知道了,母亲。” “我虽说是他的母亲,他平里待我也是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曹氏又道。 这夫二人吵了架,此时正是拉拢苏云遥的好时机。只要稳住了苏云遥,让苏云遥站在他们这边,何愁没有机会死谢彦逍。 “好的,母亲。” 不管曹氏说什么,苏云遥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 “好的。” “知道了。” “您说的对。” 说来说去曹氏也懒得与她说,抬抬手让她出去了。 不过,曹氏的好心情却没维持太久。不到午时,她便听说了幼弟被御史参了一本,此时已经被停职查办。 曹氏急得不行,哪还有功夫搭理谢彦逍和苏云遥二人。 苏云遥不知曹氏为何一连三天免了晨昏定省,不过她倒是乐得如此。每窝在自己院中,看看农书,子逍遥自在。 这,桂嬷嬷快步从外面回来了,一脸兴奋。 “嬷嬷这是听说了什么好消息?”苏云遥好奇地问。桂嬷嬷一向稳重,极少会出来这样的神。 “老奴听说侯夫人的弟弟入狱了,如今正在被大理寺查办。” 苏云遥微微一怔,问:“可有听说是什么事情?” 桂嬷嬷想了想,道:“好像是克扣军饷。” 苏云遥陷入沉思中。曹氏的弟弟的确因为克扣军饷被大理寺查办了,因为曹氏父亲的军功,又因武安侯求情,最终按十倍上缴,了官职,永不录用。但她记得这件事是两年后发生的,如今怎会提前了。 她重生回来并未见过曹家舅父,也未做过什么大事,应该影响不到他。 难不成……有其他重生者? 不过,不管是什么缘由,总归是件好事儿。依着曹氏的情,王氏再也不会来他们府中耀武扬威了。 很快,谢彦逍那边就打听到了诚郡王为何突然有了入仕的想法。 诚郡王的女儿嫁给了户部的给事中,数月前难产,下人拿着药方去买药,回来时太过着急,挡了钱国舅的小舅子的路。那小舅子仗着国舅爷的势,并不把户部的一个七品小官放在眼里。把药踩烂了不说,还把下人当街活活打死了。诚郡王的女儿也因此事丧命。 国舅是太子的舅父,太子一系的人。 兵部此时被太子掌控着,若是把诚郡王安排进去,太子想掌控兵部就难了。 谢彦逍决定亲自去见一见诚郡王。 第15章 说服 几后,城郊青山碧月湖。 一人身披黑大氅,闭着眼睛坐在湖边垂钓。 一人身穿深蓝狐裘,站在一侧。 “冬寒冷,鱼儿沉寂,先生何故在此垂钓,不怕没有鱼儿上钩么?” “怎会没有,面前不就有一条。” 谢彦逍笑了,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板凳,坐了上去。他在此观察了一个时辰,此处只有诚郡王一人,但却有两个板凳。很显然,诚郡王猜到了他会来,特意等在这里。 “先生垂钓已有一个时辰,一条鱼未曾钓上来。您何故在此执着,不如挪个位置。”谢彦逍道。 谢彦逍话外之音是请诚郡王出仕。 诚郡王盯着平静的湖面,道:“天气寒冷,湖面结冰,此处没有鱼儿,别处也未必有。换与不换又有什么区别呢。” 圣上沉炼丹,只想长生不老,无暇顾及朝政,下面的皇子斗得乌烟瘴气,整个大历一片混,如同寒冬。他出不出去做官又有什么区别呢? “先生自幼习武,后师从智圣,读兵书,文韬武略样样通,又有腔的抱负,难道不想做一番事业,打破这寒冬吗?” 诚郡王紧了紧手中的鱼竿,顿了顿,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冬终会过去,也会来临。入不入局,无关紧要。” 谢彦逍没答话,一直盯着结冰的湖面。他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砸向了湖面。湖面依旧平静,毫无变化。接着,谢彦逍又拿起来一块石头砸向了刚刚的位置。湖面溅起来一些碎冰。随后,第三块,第四块,当谢彦逍第十次拿起来石头砸向湖面时,冰碎了,湖面解冻。 “诚如先生所言,冬去会来。但,若是力量汇集多了,天亦可早到来。” 诚郡王眼神变了。 他的确是特意等在这里的,虽然远离朝堂,但他也知晓这几朝堂上有人提到了他。他胳膊受伤,就是个废人。父王又远离朝政,本没人会想起他,又如何会有人提及他。 怕是有心之人。 他想看看对方究竟有何目的。 他转过头去,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谢彦逍。眼前的这位儿郎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整个人的气度却非比寻常。 眼神坚毅,身姿如松。 没想到浮躁糜的京城中竟还有这样一位好儿郎。 他实在是猜不出对方的身份。 “你究竟是何人?” “我父亲是武安侯。” 武安侯掌管着皇城卫,是皇上信赖之人,不属于任何一派。 不对,犯了事的曹侍郎是武安侯弟,又怎会……好像世子是前侯夫人所出。 “曹侍郎是被你拉下来的?”诚郡王问。 谢彦逍看了诚郡王,平静地道:“不,是被他自己所累。若非他做过那样的事,任谁也不能把他拉下来。” 诚郡王的眼神彻底变了。 钱国舅的小舅子当街打死他家奴仆最终却被刑部定为奴仆撞在他先,他是正当还击,无罪释放。他亲自找上刑部,却连刑部尚书的人都没见着。 “我想为我女儿报仇,只要能把钱国舅拉下马,我可以为你做事。” 曹侍郎背靠伯爵府和武安侯府都能被他拉下来,可见此子并非普通人。这世何曾讲仁义道德,无权无职只能任由人欺辱。 晚上,谢彦逍回了瑶华院。 此时已是亥正,苏云遥白里睡多了,有些走觉。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闭上眼睛,转身面向里侧装睡。 很快,幔被人拉开,身上的被子也被人掀开,外侧微微一沉。 谢彦逍今怎么突然回来了?苏云遥脑子疑惑。正想着呢,上突然多了一条手臂,她顿时一颤。 谢彦逍本打算就此睡了。只是身侧之人身上淡淡的桂花香丝丝缕缕入了鼻间,让人心。察觉到里侧之人并未睡,他有些意动,动作利索地把人扯入了怀中。 黑暗中,看着谢彦逍这一张脸,苏云遥瞪大了眼睛。这人怎的这般厚脸皮,上回两人明明吵过架,她还故意气他,他都忘了吗? 看着谢彦逍身子低,苏云遥张了张嘴,道:“你……” 谢彦逍也没给苏云遥拒绝的机会,热烈的吻落了下来。 苏云遥推了推他。 “院子里种两棵桂花树可好?”谢彦逍哑声道。 苏云遥微怔。几年后,院子里的牡丹花全都尽数拔掉了,种了许多桂花树。那时她喜极了,以为他终于知晓了她的喜好,把她放在了心上,然而没过几,依旧宿在了府外。 “嗯?” 苏云遥抿不语。 “那便随你,想种什么种什么。”谢彦逍道。接着,人又低了些。 苏云遥再次推了推他。 谢彦逍不解。 “你……你轻点。”苏云遥闭了闭眼,从了他。 罢了,想想那一万两银票,她忍了,一万两银票可是能在乡下买几百甚至上千亩田地,或许次数多了他也能有些进步。 谢彦逍看着身子之人视死如归的神情,怔了怔,顿觉意兴阑珊。 见谢彦逍久久没有动作,苏云遥睁开了眼。 看着这一双清澈的眼睛,谢彦逍躺了回去。 见状,苏云遥立马往里挪了挪,转身背对着谢彦逍。 瞧着她的动作,谢彦逍脸又黑了几分。 第二一早,苏云遥去请安时曹氏拿出来一个帖子。 “三后是湘王长孙的周岁宴,湘王府给咱家下了帖子。” 三少夫人周氏一听这话,脸上出来笑容:“湘王府的海棠开得极好,这回又能看一看了。” 以前曹氏出门的话都会带着一个儿媳,几乎每次都是周氏,大少夫人姜氏很少会跟着出门。听到周氏的话,姜氏也有些意动。不过,她一向不得婆母喜,婆母也不喜带她。 “三弟妹可要好好看看,回来与我说说。” 周氏笑着道:“没问题,回来我跟大嫂细细说说。” 苏云遥对这些宴席并不兴趣,一提到宴席,她就想到前世那几年受到的冷嘲热讽,着实不是什么美好回忆。她就听着大家的话,坐在一旁喝茶,静静发呆。 曹氏见状,瞥了她一眼,问:“老二媳妇儿不想去吗?”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