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膝,一人一副。马上就倒寒了,坐着也需要保暖。” “千年参片,一人一瓶。写文章的时候,嘴里含一片,文思泉涌……”祝青臣忽然又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参片拿出来了。 “万一补得太过,鼻血就不好了。特别是裴宣,上回给他喝一杯参茶他都鼻血,直接含参片……” 这还是上回他风寒,陛下给他送的千年人参,威力可大了! 祝青臣想象了一下“裴宣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参加科举”的画面,连忙把参片丢到一边。 走开,你这个让人上火的东西! 祝青臣把装了冰片的香囊拿过来,闻一闻提神醒脑,文思泉涌。 这样就差不多了。 纸墨笔砚就让他们自己去准备,祝青臣也不晓得他们用惯的笔墨是怎么样的,万一胡准备,害得他们不顺手,写错了字,那就不好了。 祝青臣把十几个包袱一一清点过,打包好,便派人把学生都喊过来,最后叮嘱几句。 “为师马上就要进去了,该教你们的,平里都教过了,至于你们能听进去多少,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学生们站在他面前,弯行礼,正道:“夫子教诲,不敢忘怀。” “离试只剩下不到十,我不在的时候,更要刻苦,不得懈怠。” “是。” 祝青臣拍拍身边的小包袱:“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用得上的东西,过来取罢。” 学生们排成一排,走到他面前,接过包袱。 祝青臣再一个一个叮嘱一遍。 “柳岸,骄兵必败,切记切记。” “陈铮,这几暂且收收心思。” “宋风,你这几就留在府里,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让他们有什么吃的喝的都紧着你。若是有事,便去找其他同窗。” …… 最后一个是裴宣,祝青臣把包袱到他手里,拍拍他的手背:“裴宣,莫忘初心。” 裴宣认真地点了点头:“是。” 学生们双手捧着包袱,在祝青臣面前站好。 祝青臣看向柳岸:“岸儿,你是师兄,要照顾师弟们。” 柳岸垂首:“是,我记得,夫子放心。” 祝青臣又叮嘱其他人:“虽说柳师兄是师兄,但你们也不要给他麻烦,给他省点心。” 众人俯身:“是。” 祝青臣微微颔首,又道:“你们先回去温书吧,岸儿再留一会儿,裴宣在门外候着。” “是。” 其他学生退出堂中,柳岸走到祝青臣面前,靠近了些:“夫子还有吩咐?” “为师不在,家中没有权势的几个师弟,都要你多多关照了。” “是,我明白。” “特别是裴宣。”祝青臣顿了顿,“他天资不错,可与你并肩。只是他家中孤儿寡母,容易遭人欺侮,你多注意注意他的动向。” 柳岸神认真:“是。” 柳岸心里清楚,夫子指的是谁。 敬王吃了瘪,这阵子消停许多,但是他还没死呢。 只要人没死,就一定会闹出事情来。 夫子是让他注意一下这件事情。 祝青臣抬了抬眼睛,看看柳岸的表情,朝他伸出手。 柳岸上前,扶住夫子的手。 祝青臣拍了拍他的手背:“当然了,我方才说的那些,都是在你空闲、有余力的时候去做的。你顾得上就顾,顾不上就别管了,不必勉强。” 柳岸颔首:“裴宣乃我同窗,若是他出事,我断不可能坐视不理。” 祝青臣认真地看着他:“一切以你自己为先,这没有错。” 柳岸见他神认真,不免有些动容:“是。” 夫子教他走下高位,体会同窗之谊,只是希望他这个人能更好些,而不是希望他能更好地照顾师弟们。 在夫子眼里,他和师弟是一样的。 祝青臣道:“去把裴宣喊进来,我也叮嘱他两句。” “好。” 不一会儿,裴宣也进来了,和柳岸站在一块儿。 祝青臣摆起架子,严肃地看向他:“裴宣,为师已同你柳师兄打了招呼,为师不在的时候,柳师兄会关照你。” “但你自己也注意些,别大事小事都去找师兄,为人圆滑些,别总是呆头呆脑的。遇上人,实在不会说话,就避开走。” 裴宣认真地将他的叮嘱都记在心里:“多谢夫子提点,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祝青臣最后问了他一句,“我先前叫你们多多锻炼,练得壮实一些,你可去练了?” “练了,夫子叮嘱,我每都练。”裴宣点点头,还挽起衣袖,想给祝青臣展示一下他锻炼的成果。 祝青臣摆摆手:“不看不看,你自己多练练,最好练到力大如牛,岸儿也是。” 柳岸和裴宣:? 力……力大如牛? 祝青臣理直气壮:“对啊,万一文状元考不上,还能去考武状元嘛。” “……” 祝青臣朝他们摆摆手:“回去温书吧,我也要收拾东西,准备进了。” “是。” 柳岸与裴宣同时作揖,退出堂中。 尽人事,听天命。 祝青臣只能送他们到这里,接下来的路,就要他们自己走了。 离开学官府,柳岸的小厮去赶马车过来。 柳岸拢着手,站在门前等候。 裴宣同师兄站在一块儿,准备送师兄走了,自己再离开。 这是礼数。 不多时,柳家车夫赶着马车,小厮跟在马车边,从角门出来了。 裴宣弯:“柳师兄慢走。” “嗯。”柳岸扶着车桁,上了马车,回头指了一下裴宣,对小厮道,“你这几先跟着他,有什么事情,都帮他做了。” 裴宣抬起头,还有些呆呆的。 小厮机灵,已经反应过来了,站到裴宣身边:“裴公子。” 柳岸坐进马车里,正道:“跟伺候我似的伺候他,殿试结束,论功行赏,有事来回禀我。” “是。” 不等裴宣反应过来,柳家的马车就已经走了。 裴宣还想追上去:“柳师兄?” 小厮扶住裴宣,实际上把他拉住了:“裴公子莫急,我们也回家去吧?可要小的去雇一辆马车?” “不用,我走着回去就行……”裴宣回过神,“不是,你跟我回我的家?” “对啊,我们家公子既然把小的留给裴公子了,小的就是裴公子的人了。当然了,只是暂时的,殿试以后,我还是要回去伺候我们家公子的。” 裴宣还想把他推开:“你现在就回去吧?我不用人伺候,柳师兄把你留给我了,那他自己怎么办?” “裴公子也太小瞧我们柳家了,柳家家大业大,难道还缺我一个伺候公子的人吗?走罢。” 裴宣被小厮拉走了。 回到酒坊,小厮麻利地挽起衣袖,开始干活。 裴宣和陈娘子站在旁边,面面相觑。 陈娘子问:“儿子,你把咱家酒坊卖给别人了?这位是新老板?” 裴宣摇摇头:“没有啊。” * 另一边,祝青臣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在榻上铺开一块方形的蓝布,把几件常穿的衣裳叠整齐,放进去。 天气还有点冷,他给自己也预备了绒帽子、护膝、还有袖套、绒靴子。 还有他睡觉要加盖的小毯子,也要带进去。也不知道里地龙暖不暖和,他会不会被冻醒。 系统看着他收拾行李:“你不如直接把铺盖一卷,扛着进算了,还铺什么蓝布,收拾什么包袱啊?” 祝青臣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那多不好啊?显得我很不喜里,连被褥都要自己带。” “你也知道啊?”系统用电子眼一扫,“据科学计算,你的包裹体积太大,无法成功打包。” “是吗?”祝青臣揪着蓝布的两个角,试图把厚重的衣裳裹起来。 果然,装不上。 系统又说:“据科学计算,建议宿主减少衣服数量。”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