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寄以厚望的两位“救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吧……既然四下无人,那么车里车外,也就都无所谓了。 “你想要干什么……” 刚刚下车,赵器就紧紧盯着顾慎,生怕这家伙不讲武德。 “放轻松,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件事情想必你一早就知道了。”顾慎淡然道:“在这个荒郊野岭的偏僻地方……你逃得了么,躲得过么?” “你可不要来……【深海】可全都看着呢。”赵器一听有些慌了,他拍了拍车子,道:“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可是……” “又玩这一套……家父赵西来,是吧?”顾慎看着这货,有些无奈,他微讽道:“除了这句话,还会说点别的吗?” 赵器怔了怔。 “正如你所说……【深海】看着呢,一直都看着呢。” 顾慎没有去拍这辆车子,而是指了指两人的头顶,穹云之上隐藏着多少双天眼,无人知晓。 “只不过,没有证据,谁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顾慎说得颇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即便被天眼捕捉到了,那些影像有也都被褚灵接管。 顾慎有些怜悯地望向赵器。 某种意义上来说。 大都区权限最高的,不是你的父亲……而是我啊。 这些话……有些耳。 赵器咬了咬牙,觉得十分讽刺,因为这正是他之前曾说过的话,在过往的子里,违法的事情他没少做,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所捅的那些篓子,也都是由父亲来买单…… “之所以找你聊一聊……是因为自由礼堂的事情。” 顾慎只是轻轻提了一句,看到烂泥兄面骤变,忍不住冷笑:“至于这么震惊么?” 没猜错的话,今天赵老爷子找陆南栀谈话,大概率也是要聊这件事情。 不然……今天的谈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带上赵器。 以顾慎对赵器的了解。 这货在咬牙干完自由礼堂的坏事,并且看到自己计划失败之后……大概率就找赵老爷子坦白了。 “你……” 赵器的大脑现在是真真一片空白了。 他没想明白,这消息……顾慎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也算是做得天衣无吧? “我猜老爷子的安排是把你送出大都,至于送到哪里……应该是北洲吧?” 顾慎若有所思,道:“毕竟是赵氏的‘核心人物’,说不定就掌握着某些关键技术……如果送你去中洲,恐怕刚落地就会被源之塔的超凡者盯上。送去西洲,光明城也未必不会打你主意。最不可能的就是南洲……送你去南洲,不如留在大都坐牢,不出一个月,你就会被那帮狂热教徒们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这么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北洲,送去某座要。好好锻炼心志,把骨头练得硬一点,总不至于一辈子都活成一滩烂泥。” 看到赵器脸呆滞的神情。 顾慎微笑道:“只是随便瞎说的……猜中了?” 顾慎盯着赵器,眉心的炽火摇曳了一下。 他读出了对方的心中所想,轻声道:“噢……原来你哪也不想去,就想留在大都。” “的确,大都多好啊,有美酒有美人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 下一刻。 顾慎瞬间出拳。 凌厉的拳风裹挟着碎裂的叶屑,撞在赵器面前。 这一拳太快。 来得快,收得也快。 顾慎拳头悬停在赵器额头之前。 一片被卷起来的枯叶啪嗒一声黏在了赵器脑门之上,后知后觉的赵大公子,面苍白如纸,双耳雷声轰鸣,双手后撑扶着车前盖,两股战战,几跌倒。 这一拳,甚至没有碰到赵器。 但赵器眉心之处,却缓缓裂开了一道细细的隙。 有一种刀割般的疼痛,在那片枯叶与肌肤的接触之处绽放…… 顾慎缓缓收拳。 他平静道:“但你要记住……大都还有这样的拳头。” 赵器绷不住了。 他转身撒腿就跑。 顾慎面无表情,轻轻勾动了一下食指,下一刻,一侧车门猛地掀开,将赵器重重撞倒在地,车前盖轰的一下飞出,在空中抖散重聚,最后化为一片纤薄铁衣,将他牢牢覆钉在地面之上。 赵大公子面鲜血。 他努力挣扎,奈何自己像是被铁网捕获的旱鱼,本动弹不得。 最终他只能恐慌地望向顾慎……见鬼!这是什么能力?! 顾慎跨坐在赵器身前,他伸出一只手,揪着赵器衣领,运用了炽火力量,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记住,不只是宋慈,也不只是我……大都有千千万万枚拳头,今天,明天,以后的每一天,这些拳头都可能会出现在你的脸上。” 脸鲜血的赵器,拼命抬起头来。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我就是想做一滩烂泥而已,有错吗?!” 顾慎沉默了一秒,诚恳道。 “没什么错……每个人都有选择命运的权力。” 赵器怔住了。 顾慎抬手,那件铁衣重新飞回,化为车前盖,镶嵌如初。 下一刻。 顾慎一拳把赵器重重打倒在地。 赵大公子脑子轰鸣,鼻子里沾泥泞的土腥味。 顾慎冷冷道:“但你要做烂泥……就该滚回下水道,一个人欣赏自己的臭味,做了那么多恶事,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只是想当一滩烂泥么?” 他站起身子,缓缓道:“今天这一拳……不管陆夫人原谅不原谅你,宋慈放不放过你,我都必须打。” “就算你离开大都也一样……从今往后,但凡你还是这副模样,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第二百六十六章 别离(四) 小荒山的山道。 轮椅慢慢碾过枯叶。 时间变得很慢,落的辉光把影子拉得很长。 “一直想来这儿看看的……” 老人坐在轮椅上,看着山林两旁干枯凋零的景象,轻声喃喃道:“其实,不是没时间。” 身为大都区手握最大权柄的议员,二十四小时都被各种议程所,每一天他闭上眼再睁开眼,都有无数大小琐碎事务排着队在等自己处理……可没有动身前来这座小荒山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事务繁忙。 而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份惭愧。 这世上没有人会理解此刻赵西来的心情。 他看着两旁的树木在缓缓倒退,这里是昔年故友的荒山坟冢,多年之前,两人曾相约,要一起让花帜站在世界之巅。 一晃多年,再重逢。 他头白发,而陆承已是一抔黄土。 世事总是如此。 这世上的大多事情,都不能如约,也不能如愿。 相见时,重逢难。 狮子巷血案之后,赵氏全面接管了花帜大厦……关于陆承的死,外界诸多谜团,众说纷纭,但实际上大概能猜出真正缘由的人,只有寥寥几人。 赵西来是其中之一。 “秦夜死了。” “跨洲裁决取消了。” “源之塔对旧案卷的内容表示毫不知情。” 陆南栀推着老人,缓缓向山顶走去,她轻声问道:“所有的一切好像都结束了……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狮子巷的血案好像水落石出了。 但实际上藏在其内的谜团,还未得到解答。 在逃追杀之时……老陆留下来的那枚青铜箱被销毁了,当时来看是一件好事,可现在再看,青铜箱销毁之后,狮子巷的所有技术信息全都丢失了。 这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也使得陆南栀最想探寻的那个秘密,无从追查。 “我就不绕圈子了。”夫人望着隐于山顶的一线余晖,认真问道:“你应该清楚狮醒技术是什么……联邦政府即将推行的‘觉醒法案’,是不是就胎于此?” “……” 老人沉默了一会。 “花帜第九层一直在进行着相关的实验……今天之后,你的权限就足够进去亲自查看了。” 夫人怔了怔。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