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她坚持问道,“答应我以后不再打人吗?” 韩东塬闭着眼懒得理她。 “喂!” 程柠生气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又伸手打他。 韩东塬终于受不了又坐起了身,没好气道:“你还真打习惯了啊?” 说完伸手,道,“还咬人,哪里学来的病,你属狗的啊?” 程柠低头看他的手,虎口处上下两排红紫的牙印,都咬破了。 当时她气极了,是真发了力咬的。 看到那牙印顿时吓了一跳,“哎呀”一声,道:“有药水吗?我给你搽点药水。” 韩东塬收回手,再躺下,道:“不用。” 程柠看他这样子又生气又有些心疼,声音到底软了一些下来,道:“你以后别打人了。” 真是被她吵得脑袋疼。 “没事我干嘛打人?你真当我暴力狂吗?” “有事也不行,有事不能用脑子解决吗?一定要动手解决?” 韩东塬:“???” 他忍耐得脑子和手都疼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出去。” “你说你有没有答应。” 他猛地拉了被子蒙住了自己。 程柠:“……” 好气哦! 她生气的站起了身,冲着他瞪了好一会儿,然后实在忍不住周围看了看,拿了旁边椅子上一件他的外套扔到了他脑袋上才转身“蹬蹬蹬”出门去了。 韩东塬:“???” 他一把扯了头上的外套,觉得自己真是已经忍到极限。 第39章 黑咕隆咚的 医院。 程素雅挂断了电话站在原处站了一会儿就往病房去了。 纪成昀躺在病上。 纪成昀看到程素雅就挣扎着起了身,喊了声“程姨”。 程素雅挂上了笑容,按住了他,道:“你摔伤了,就不用起来了。” 纪成昀一愣。 他全程清醒,当然听到了之前程柠的嚷嚷,说是她踢了他,他踩到台阶上摔着了,砸了一脸的事。 他黑了脸,道:“程姨,我不是摔的,我的伤是韩东塬打的。” 想到程柠的大变,想到她对韩东塬的维护,想到韩东塬突然出现一把把程柠拽到身后的保护姿势,他是个男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会儿心里的痛和恨比身上的痛还尖锐。 如果这会儿韩东塬在乡下,程柠在城里,他还可以争取。 可是程柠跟着韩东塬下了乡,韩东塬那样的恶霸子,他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他咬着牙,恶从胆边生,道:“程姨,我跟柠柠原本在好好的说话,韩东塬突然出现,不顾柠柠的阻拦,就是对我一阵毒打,还口污秽的话,说什么柠柠是他的,程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柠柠自小就怕他厌恶他,为什么突然会跟着他下了乡,是不是韩东塬做了什么?” 程素雅面大变。 纪成昀心里一阵快意。 两家几十年的关系,他当然清楚程素雅跟韩家姐弟关系疏离。 那韩家兄妹姐弟三个,这几年也就罢了,前些年没少给程素雅脸看,言语挤兑更是常有的事。 程素雅面上不显,但心里其实从来都不喜韩东塬。 他继续道:“韩姨,柠柠从小乖巧,怕给你惹事,不管韩一梅韩东塬怎么欺负她,她都是自己忍着,这次,是不是韩东塬做了什么,她心里害怕,或者就认了命,也不愿跟你说?” 程素雅的面越来越冷。 不过,这回纪成昀倒是错估了程素雅。 她跟继子继女关系疏离是真,但却也不是能让外人随意就拨动得了的。 更何况这些话看着是那么回事,其实句句是漏。 还有,程柠跟韩东塬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韩家的事。 关他纪成昀什么事? 她还由不得他诋毁自己侄女的名声! “纪成昀,” 她看着他冷声道,“就因为柠柠自卫之下情急推了你,让你摔倒受伤,你就要用近乎是对一个姑娘家最恶毒的话来诋毁中伤她吗?韩东塬七八个月前就已经下乡,前面大半年都在乡下,他能对柠柠做什么?!柠柠是为什么下乡,我最清楚,你这几个月都没跟她见过一面吧?你知道什么?就因为她拒绝你,你就这么恶毒地不惜各种诋毁中伤毁了她?” 这回换成纪成昀面大变。 “程姨!” 他想否认。 不过程素雅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他的话头,道:“你受伤,明明是你对柠柠出言不轨,动手动脚,柠柠自卫之下才动手推了你!这事大家都亲眼看见了,我听说你爸一直在给你运作搞推荐大学的名额吧?这个节骨眼上,难不成你想把事情闹大,要背上个氓罪吗?!” 纪成昀一呆随即身上的血一下子都往头上涌。 又惊又气又急,伸手像是想抓什么,可是身体一阵剧痛,却是什么都没抓到。 程素雅看着他,淡淡道:“纪成昀,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希望你能有个好前程。这事是你自己摔下台阶的,这对谁都好,事情闹大了,只要外面传出一星半点,你的形象有了瑕疵,你的大学名额都可能不保,你是个聪明的人,还是好好思量一下吧。” 纪成昀着气。 身上脸上都是一阵热一阵冷又一阵难以忍受的疼。 冷汗涔涔。 程素雅说完却不打算再理会他,起身准备离开。 这会儿门却“砰”得一声打开了,进来一个形容焦切的中年女人,是刘芬。 “怎么回事?素雅,成昀他好好走路怎么就突然把自己给摔了?” 刘芬冲进病房,看到自己儿子打了纱布的脸就觉到了不对。 摔了? 摔了还能把脸摔成这么个鼻青脸肿法? 她“嗷”一声扑过去,握住了自己儿子的手,道:“成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伤,怎么可能是自己摔的?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别担心,不管是谁,妈都肯定给你做主!” 她说着又转头问程素雅,道,“素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成昀他是去找柠柠,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什么,狐疑地盯着程素雅盯了几秒,然后转头就问纪成昀,道,“是不是韩东塬,是不是韩东塬打的?!” 韩东塬从小脾气坏,打人,整个大院里谁不知道? 不说别人,就是他们家成昀,读书的时候也没少被他打。 想到这里,简直就是新仇旧恨,恨得眼睛都红了起来。 纪成昀抖了抖嘴,眼睛看向程素雅。 他刚刚急怒难忍,但他妈冲进来这么一搅和,整个人又像掉到冰窟里,还是冻得全身疼,但却冷了下来。 程素雅却是看也不看纪成昀,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冷声道:“芬,这话还请你别说,我们东塬虽然脾气暴一点,但却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他参加工作之后,更是很少再对人动手。再说了,他配合国家政策,特意辞了工作下乡,在深山里和贫下中农共同劳动,共同建设农村,昨儿个才因公回来一趟,好端端的除了公事出去就是在家里,怎么会跑去打你们家成昀?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你说是不是?” 她这才看向纪成昀,眼神人,道,“你说是不是,成昀,他能为着什么动手打你?” 这一对年少的姐妹,终于还是因着自家的晚辈起了嫌隙。 纪成昀嘴颤抖,最终屈辱的闭了闭眼,几乎是从牙里挤出话道:“妈,不是韩东塬打的,的确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刘芬当然不信。 她看看自己儿子,再转头看程素雅。 程素雅面无表情,道:“成昀你是个明白人,以后肯定也前程远大。不过情的事从来勉强不得,祝你以后鹏程万里,青云直上,也能为社会做更多的贡献吧。” 说完转身就出门去了。 廖盛上午回了家就拿了家里剩下的两盒厨具和餐具,把东西绑在了自行车后座,踩着自行车就又飞奔去了家具厂,送给了陈主任。 陈主任邀请他吃午饭他也没吃,踩着两只大轮子跟叶大爷打了招呼就又飞奔了回家。 回到家正好赶上饭点,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特别香的饭菜味儿。 廖师傅是六级钳工,廖家婶子在厂子食堂上班,廖家三个孩子,廖大哥也是机械厂三级钳工,廖大嫂和廖家二姐都是在纺织厂上班,廖家二姐也已经结婚,一家子的职工,家里条件算是不错的。 廖盛回来,这天廖家婶子特意从食堂带了红烧回来。 原先也不知道他回不回来吃午饭,没热,放在橱柜了。 见他赶回了家吃午饭,就忙去橱柜里把红烧拿出来去厨房热了热,端出来放桌上。 廖家二姐虽然已经结婚,但因为纺织厂离娘家近,再加上娘家的伙食也比婆家好上许多,所以她平里午饭都回娘家吃,这会儿看到她妈带了红烧回来藏在橱柜里,三弟回家才端出来,就有些不,道:“妈,你也太偏心了吧?我每个月也给你了伙食费的,一碗红烧都要藏起来不给吃,三弟回家你才端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伸了筷子夹了一块咬了一口,酱汁味口,好吃得恨不得全下去又不舍得。 就算她妈在食堂工作,这红烧也不是说吃就能吃到的。 平里最多是拿个汤汁,炖上一锅粉条。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