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泼洒下来,晚风吹过,倒映着月光的湖水微微漾,似是要将天月碎在这一池湖水里。 江危坐在湖畔中心的亭子里,他回想起自己听到蒋文博的话时,那大声辩驳的样子,就后悔不已。 白岌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喜男生吧?无论是白岌看到他跟林榆白抱在一起,还是他刚才听到别人说他有“男朋友”时那急切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个男同。 而且从白岌那怒气冲冲的样子不难看出,白岌在心里肯定觉得他很恶心,应该早已经在心里唾弃他千百遍了吧!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可是他也不想让极度恐同的白岌知道他是同恋,他的内心处于一种极度复杂纠葛的状态。 从小,在同龄男孩子处于一种用尽浑身抖擞来引异的注意力的时候,他就不喜跟女孩子过多的接触,倒不是因为他讨厌女孩子,他只是不习惯跟人相处而已。 有一次叔叔家带回来了一个可的女孩子,叔叔没有结婚,孩子是抱养的。家里人就推着他出去跟那个女孩子说话,女孩子格比较热情开朗,可江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就不喜跟她待一块。他爸就直接说他不喜跟女孩子玩是不正常。 上了高中后,江危不仅长相越发英气,成绩也非常优异。才貌双全的男孩子自然深受大家喜,外加上他在外都顶着一张不说话的冷脸,更加发了那些追求者的好奇心和慕心。 江危陆陆续续收到不少女孩子的情书,不过江危基本都是看都不看就把它扔了,他不想在自己不关心的事情上花费过多的心思,消耗过多的情绪。 在众多的情书当中,江危唯独留下了一封。那是一个男孩子送给他的,他刚收到情书的时候,还愣了许久,因为这个人是崔泽。崔泽家境好,格光,最主要的是他对江危有一种不求回报的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危就对崔泽暗生情愫。不过因为对方是男生,而且他身边一直不乏优异漂亮女生的追求,所以江危打算将这份心思藏在心底。 没想到,某一天崔泽居然会写情书给他? 江危心里很动,他把情书放进书包里,等回家时再偷偷看。 可那晚,夹在练习册里面的情书被老爸翻了出来,喝醉酒的江爸拿着那封情书,把江危拽来,一边念着情书上的内容一边破口大骂起来,“江危,从小我就知道你不正常,你老实代!你喜男的,对吧?” 面对然大怒的老爸,江危选择沉默面对一切。 江爸:“我知道你骨子犯,我本来以为你会自己收敛点,没想到居然去学校勾搭男人,江危,你真tm跟你母亲一个德行,都是大/!” 一听到江国福谩骂自己的母亲,江危气得抡起拳头上去就给了江国福一拳…… 后来,只要江危稍微跟男生走近一点,江国福就骂他又开始犯了。 再后来,崔泽向他表白了,是崔泽让他明白,真正的情应该是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好。但也是崔泽毁了他—— …… 往事种种如桢桢电影闪过了他的脑海。如今想来,只能化作无声的叹气。 虽然子不如意,但是路在前方,总还是得往前走的。 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江危特意隐瞒自己的取向,一来因为他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恋的,二来因为他不想向别人解释太多。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格郁闷,对生活不抱希望,大有得过且过的意味,要不是想着自己能再跟自己亲生母亲见上一面。江危心想,或许在经历当年那件事后他早就轻生了。而不是现在患着抑郁症靠吃药活下去。 江危本打算就这样腐烂地度过余生,在他眼中,世界只有一种颜,是灰的。而且他发现自己慢慢地喜上了这种调,他打算在黑暗中与灰沉沦。没想到,某天,该死地照进来了一轮太,白岌就像太一样照亮他的生活。身处黑暗中,突然有了光明,他心里是开心的,可心一定下来就发现自己那不是开心,而是害怕,他害怕沉溺于黑暗中的自己无法与那抹太比肩共存。 或许在江危心里面,在意识深处,哪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是喜白岌的。可同时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不能喜白岌,而且白岌也绝不会喜他,他跟白岌不会有好结果,因为最后一切都会化作如镜花水月一般的泡影。 哪怕是内心很浅薄的喜,江危也只是想把它藏在心里,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这会给别人带去困扰,他的秘密不配让别人知道。往灵魂更深处讲,是自己幽暗的灵魂不配得到照耀,就让他一个人腐烂在尘埃里就好。 晚上,江危又失眠,意料之中,这几年来,江危一直都处于严重失眠状态,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寝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制冷发出的呼呼声。 好几次江危觉自己眼皮子就要阖上了,可下一秒他就又清醒过来。 想到自己还有一些药没有吃完,为了不吵到其他人睡觉。江危蹑手蹑脚地起来,他拿出包里的药,就着水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三更半夜的原因,还是药效的作用。吃完药之后,江危觉自己脑袋昏沉沉的,他脚步打飘地朝边走去,突然不小心碰到椅子下腿边,被绊了一下,跟椅子相撞发出的“咯吱”声在安静的夜里尤其惹耳。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