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怒得一把扯回袖摆,“崔家的恩德,咱家是高攀不上了,美人自己做过的事,难道这么快就忘了?皇上已经知晓了美人在陈家村做下的丑事,皇上对你已是厌恶至极,又怎会再愿意见你!” 崔郦刚搬进冷时,周全也想要替崔家讨个人情,毕竟崔郦的肚子里怀的是皇上唯一的龙嗣,可他因替崔郦求情被魏颐命人打了一顿板子,险些将这一把老骨头都打散架了,当夜,魏颐命周全去刑部大牢送了毒酒、白绫和匕首,那被吊在牢房中被打得鲜血淋漓,皮开绽的男子,男子赤着上身,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一块好皮。 他将托盘放下,便出了监牢,从刑部尚书的嘴里打探得知,男子名叫陈刚,也不知犯了何错,听说是被潜龙卫抓来此处的,自从抓来大牢中,便被单独关押,每严刑伺候,如今总算能得以解了。 周全走出了牢房,潜龙卫的首领霍启告诉了他这男子和崔郦行苟且之事,被皇上抓来,关在牢里,每都是一顿鞭子,今周全送来毒酒和匕首,他也总算能解了。 周全吓得跑出了刑部大牢,不停地擦拭额上的冷汗,他差点戳了马蜂窝了。 周全厌恶地看了崔郦一眼,“美人在陈家村的事,皇上都已经知道了。若是美人仍不愿受罚,那咱家便只能帮您一把。” “难道竟连一个小小的美人都可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了。” 那人迈进冷大门,崔莺见到那张悉的脸,像是见了鬼。 * 回到清水巷的宅院中,崔莺将自己裹在被褥中,姜怀瑾将炭盆移到她的面前,崔莺仍然冷得直发抖。 她的手冷得像是觉不到一丝温度,姜怀瑾将手覆上崔莺的额前,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表哥,我不能再在临安城待下去了,我要出城,我想离开这里。” 不知怎的,她总是会想起自己在仙女桥上看到那一幕,那冰冷的眼神如同结冰的湖面,令她觉得惶惶不安。 见崔莺这般紧张急切,而且今崔莺无故落水,姜怀瑾很是担心,“莺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莺儿可看见到底是谁将你推下水?” 崔莺摇了摇头,她怀疑自己看见的是陆庭筠,便有些心不在焉,只想着赶紧逃离那座石桥,有人从她的身边而过,间被人猛地撞了一下,等到她回过神来,便已经掉入湖里。 此刻她已经不想再追究到底是谁将她推进了湖里,也不想再管那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只想要赶紧离开此地,离开临安城。 “表哥,明我就想走,可以吗?” 姜怀瑾不知方才到底在桥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是她到底又看到了什么,但见崔莺如此地急切,为了能让她安心,便点头答应了,“那莺儿已经想好了去哪里吗?” “去扬州,去幽州,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 “好,无论莺儿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今夜莺儿便好好歇息一晚,明,我便带莺儿出城。”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子们追文!看到这章的宝子们请在评论区留个言哦!作者要发红包啦!因为奖我还没学会(挠头),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争取在这本完结之前,作者一定要学会怎么搞个奖!还有疯批男主即将出现,敬请期待~你们哟! 第48章 第48章 ◎拥着她◎ 姜怀瑾接过婢女手里的姜汤, “还是让我来吧。” “莺儿喝碗姜汤驱驱寒气,莫要因落水着凉了才好。” “今多谢表哥相救。” 姜怀瑾笑了笑,“夜已深, 我也不便在此打扰莺儿歇息,我便先走了, 今夜我便回府准备,待明一早我再来接莺儿。咱们明便可离开临安城,对了,祖母的病已经好多了, 她让你别担心, 待祖母身体痊愈了,我再派人去接她。” 不知为何崔莺总觉得心中难安, 隐隐觉得好像会出事,总是会想起在仙女桥上见到的悉身影。不管那人是不是陆庭筠,只要她离开临安, 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心里头的这种不安和焦虑应该就会消失了。 “外头又下雪了,我送送表哥。” 起身推开屋门,寒风夹杂着飞雪面扑来,姜怀瑾赶紧将崔莺挡在身后,“外头的风雪太大了,莺儿先回去吧,若是着凉再病了,明可就走不成了。” 姜怀瑾宠溺地替她拢紧了身上的青缎绣狐的披风, 替她拂落头上的落雪, “今夜莺儿便安心睡一觉, 不要担心, 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崔莺掩一笑,尽显病态苍白的脸总算是有了笑容,脸上也染上了浅浅的一抹红晕,廊檐下挂着高高的灯笼,将崔莺笼罩在那淡淡的光晕里。 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浅浅的柔光,美得令人再也移不开眼,姜怀瑾只觉自己心跳加快,快要跳出了口,他抬手在崔莺的头上轻拍了几下,眼神宠溺而温柔,“莺儿要多笑,莺儿笑起来,便是连天上的明月也黯然失了。” 崔莺低垂眉眼,脸更红了,将伞进姜怀瑾的手里,“表哥,雪天路滑,表哥回去小心些。” 他本是骑马而来,武人习惯了风里来,雪里去,哪有下雪天打伞的习惯,又岂会如同文弱书生那般,弱不风,风吹不得,雨淋不得。 此刻姜怀瑾心情却极好,明他就要带崔莺离开了,离开了临安城,他们便有机会重新开始,他相信子久了,崔莺总会接受他。 走出了院子,地面的积雪已有寸许,雪没过他的半截靴筒,他突然觉得像文人那样,撑着伞在雪中漫步,也别有一番诗意,尽管他不喜诗文,他天好动,不喜被人约束,不喜那些酸腐文人的无病呻,可他觉得同心之人风花雪月的浪漫好像还不错。 * 若非今夜陆庭筠已经在院子里的梅林中站了一个时辰,潇鹤便差点以为陆庭筠已经真的不在乎娘娘了。 陆庭筠冷眼看着姜怀瑾撑着伞像个傻子似独自在雪地里走了许久,他那张冷若坚冰的俊美容颜似与这漫天冰雪相融。 潇鹤冷得打了个寒颤,神鄙夷地说道:“公子便是在此处站成个冰雕,皇后娘娘也并不知公子的心意,我奉劝公子一句,莫要等到皇后娘娘随姜公子离开了,公子才追悔莫及。” “闭嘴!只有亲眼盯着我才能放心,明的计划至关紧要,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潇鹤撇了撇嘴,“公子就嘴硬吧!”失去佳人,就什么都晚了。 他正低头犯起了嘀咕,再次抬头,雪地里已经不见了公子的身影。 皇后屋子里的灯灭了,潇鹤小声念叨,将手拢进袖中,“公子头一次对女子动心,内心抑的情如这漫天飞雪绵延不绝,要想放下,谈何容易,公子也就是嘴硬,我待看他到底能坚持到几时。” 等不到公子,潇鹤悄然走出了这间宅院,他险些叫那些守在院中的护院家丁发现,不过他急中生智,从院中狗钻了出去,焦急跑到马车跟前,“公子也太不仗义了,一言不合,便先行离开,也不管他人死活。” 可却无人应答,他推开马车的木门,发现马车里空无一人,心中大惊:难道公子竟还在那院中? * 陆庭筠轻推门而入,见到纱帐之内,因畏冷而蜷缩在一团的身影,他将手悄然伸进被褥中,轻握住那冻得冰冷的小巧玉足,果然如他所料,她的脚已经冻得冰凉。 这样冷,如何才能睡得安稳。 陆庭筠和衣躺在榻之上,就好像那晚他们在山中,又或是在骊山行里,他们紧紧相拥,是那样的紧密无间。 只可惜,那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留给他的只有谎言和欺骗,但他却宁愿溺死在那梦里,再也不愿醒来。 肋下的伤口很痛,没了那肋骨,他的伤口好像愈合得很慢,一动,他的间便滑一片,伤口又渗出了血。 腿骨断裂,痛不生,他的腿只怕此生都不会再好了,可他却毫不关心,因为更蠢的事他也做过,他甚至为了崔莺连命都不要,又怎会在乎这肋骨,在乎这条腿。 但只有他躺在崔莺的身边,再靠近她一些,那快要浸透骨髓的寒意,才会慢慢地消退。 那股血腥气固然令人觉得窒息,但崔莺身上的香味萦绕鼻尖,冲淡了那股难闻的血腥气,那样的香气令人沉醉,令人着。 他只是想在她的身边躺一会,只一会儿便好。 许是崔莺睡着了仍觉得有些冷,又受到身侧之人带来的温暖,突然她转过身来,抱住了他。 到那股暖意,她又往他怀里钻,在他的颈侧蹭了蹭。 陆庭筠身子一僵,任由她抱着自己。 他闭上眼睛,轻嗅着她身上那好闻的香气,关在牢中的每一个夜,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她身上的香味,就像这样拥她在怀中。 比起被欺骗的恨,他好像更想她,这种深入骨髓的思念,占据了他的内心,他也曾痛苦地挣扎过,试着去摆,去放弃,但他越是挣扎,便越深陷其中。 既然先来招惹自己的是她,说想要将自己给他的也是她,凭什么崔莺利用完了他,轻易便要身离开。 他不许,崔莺本该是他的,她的身心也只能是他的。 她所思所想皆只能是他,眼中看到的也只能是他一人。 如此想,他突然释怀了,他轻笑了一声,困在他心头已久的烦闷痛苦也像是找到了宣释放的出口。 他揽住了她的,让她紧紧地与自己贴在一处,就像她从未逃离过他的身边,就好像她从未在萤谷对他说过那些绝情的话。 他闭上眼睛,睡了这一个月来唯一的安稳觉。 伤口好像已经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后半夜,崔莺觉得被人勒得有些紧,睡梦中到有些不适,便皱了皱眉头,手掌轻轻推了一下,却没有推开。 崔莺又做回了那个梦,在梦里,陆庭筠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拼尽全力,想要将她从山崖边拉上去。 她用力地挣,坠入山崖,突然魏颐出现在陆庭筠的身后,踩在他受了箭伤的腿上,用力地碾,他腿上的伤口裂开,鲜红了一地。 崔莺突然吓醒了,惊慌地睁开了眼睛。 她手脚冰凉,这是老病了,便是连入睡也不会有所缓解,时常半夜冻醒过来,可此时她的手脚却觉暖暖的,就像是被人捧在掌心暖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不及披上外裙,便跑了出去。 她推门出去,可那白茫茫的雪地里,就连一道影子也无。 一定不会是他,那她对陆庭筠说了绝情的话,他只会恨她入骨,他又怎会再来。 崔莺如是安自己。 廊檐上的灯笼被风刮的呼呼作响,崔莺呆呆地望着白茫茫的雪地,甚至开始怀疑是那在仙女桥上看到与陆庭筠相似的身影,这才产生了幻觉。一定是她近太过焦虑的缘故。 她回到房中,心中除了惧怕、焦躁不安的情绪,更是有一种无尽的怅然,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摸向身侧,榻之上仍是冷若寒冰。 本就无人来过。 而这一夜,崔莺却再难入眠。 好在明她便要离开了,她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彻底地安心。 * 翌大雪消停,天气晴好,姜怀瑾一大早从侧门出府,却撞见姜萋萋行迹鬼祟和一个男子在西侧门拉拉扯扯,姜怀瑾气得捏紧了拳头,赶紧上前喝止,待他走进看清了男子的相貌,更是气愤不已,这不是与沈殊玉快要成婚的周世子周恒安吗? 他气得一把抓住周恒安的衣领,“你今便要与沈家小姐成婚,又来勾搭我妹妹,赶紧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 周恒安自知理亏,低声地对姜萋萋说了句,“今夜在老地方,我们不见不散。” 姜萋萋慢条斯理地梳理被的头发,整理凌的衣裙,“谁要与你相见了,仔细被沈殊玉知道了,她扒了你的皮。” 姜怀瑾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怒吼一声,“还不快滚。” 周恒安倒是溜得快,抱着头,像是沟里的逃窜的老鼠,姜萋萋突然觉得周恒安长得真像是沟里的老鼠,贼眉鼠眼,偏偏被沈殊玉当成个宝贝护着。 她歪在一棵树下,见那周恒安仓皇逃走的狈样,捂嘴咯吱笑个不停。 她想起昨夜在仙女桥上见到的那个俊美如谪仙的男子,只觉心驰神往,可惜她昨晚派出去的那些人跟丢了,没有打听到男主家住何处,可曾娶。 吓走了周恒安,姜怀瑾见姜萋萋那毫不在乎的态度,更是来气,他沉着脸道:“你过来。” 他顾不得刚下过雪的天,地面滑,那大树下的石块上积雪还未消融,他袍坐下,摆出兄长的严厉样子,训起了姜萋萋,“你平里胡闹也就罢了,如今却闹到了家门口,你不要脸,姜家可还要脸呢!” 姜萋萋却毫不在乎,“难道那周世子喜我,也是我的错了?他对我情深重,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给我,方才兄长是没看到,他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说绝不会娶了那沈殊玉,要和我成婚……” “你住口!沈家的花轿这会已经出发了,他说的话你也信,非要让沈家闹到咱们家来,你名声尽毁,才会意吗?” “我又不喜他,他如何做又与我何干!” 姜怀瑾气得心里一阵阵发堵,“你不喜他,那你刚才还?”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