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刘欣雨冰冷的目光,王志杰心里一个咯噔。 那个软绵绵的刘欣雨哪里去了? 乡下实在太苦,来了几天他就有些打退堂鼓了。 三天前他找了个借口回县城去了一趟,准备说服老头子将他重新回城里去。 今天终于让老头子松了口,让先他回队坚持几天,他才带着好吃的好喝的回到知青点,回来就听哥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事,一起笑他吹破了牛皮。 他来乡下的初衷就是为了泡刘欣雨,而且还与哥几个打了赌。 他还没找到机会下手,刘欣雨居然要与那个叫张洪亮办订亲宴了。 刘欣雨身上有婚约,王志杰当然是知道的,不但王志杰知道,他这几个哥们也全知道。 王志杰与哥们打的赌就是那怕刘欣雨身上有婚约,他也能将刘欣雨泡到手。 刘欣雨身上的那个婚约不过就是个口头婚约,听说张洪亮一直都不肯回来订亲。 正因为知道张洪亮的态度,王志杰才没有急着上手。 没想到他不过回城里了一趟,张洪亮居然回来了,而且两家还定下了办订亲宴的子。 等王志杰问清楚昨天发生的事情之后,心里又乐了,他还有赢的可能。 他知道刘欣雨有午睡的习惯,心里就有了计划。 今天就算不能生米煮成饭,也要让刘欣雨订不成亲,否则他在哥儿们面前还有什么威信。 王志杰没想到是刘欣雨今天并没有午睡,他还没有爬上墙头就差点被一箭爆头。 吓得他不但跌下墙头,还差点子。 第25章 找了个说辞 张红芸带着张洪亮给她买的布来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找刘欣雨,昨天她可是与刘欣雨约好了今天要去找林裁做新衣服,当然不能失约。 从街角转出来,一眼就看到刘欣雨站在院门口,以为刘欣雨站在院门前等她呢,连忙紧跑两步,开心地对着刘欣雨挥了挥手:“欣雨姐……” 跑到刘欣雨跟前猛地看到地上居然还坐着个人,不由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刘欣雨身后躲,嘴里咕噜道:“妈呀,吓死我了!欣雨姐,这人谁啊,干嘛坐地上?生病了吗?” 王志杰还是要面子的,虽然股摔得有些疼,到底没好意思继续赖在地上,一骨碌从地上起来:“呵呵,没事没事。正与欣雨说话呢,你那么大声的喊,把我吓一跳,崴了下脚,就坐地上了。哦,对了,我是刚来的知青,是欣雨的同学,特地来看看欣雨。” 张红芸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王志杰。 刚才她喊刘欣雨的那一声的确有些大声,可也不至于那么吓人吧。 这人该不会是想干坏事,所以做贼心虚,才被她吓得崴了脚吧。 这样想着,张红芸就有些担心了,不由往刘欣雨身边靠了靠。 这一靠不打紧,刘欣雨手上拿着的弓箭就看进了她的眼里,这下更惊讶了:“欣雨姐,这是青山叔的那把弓吧,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刘青山活着的时候,刘欣雨从来不碰刘青山的这把弓。 刘青山去世之后,刘欣雨直接将刘青山的睡房封了。 今天怎么会将弓箭拿出来? 对了,想起来了! 刚才她从街角转出来的时候,刘欣雨应该是端着弓的,好像还搭着箭拉着弓。 这是青山叔的那把弓没错啊,除了青山叔,村里没人能拉得开这把弓,那么刚才是自己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欣雨姐拉着弓呢? 刘欣雨示意张红芸进进自家院子,然后对着王志杰挥了挥弓,举起弓将箭重新搭在弓上作势又要拉弓,把王志杰吓得不轻:“欣雨,咱们好歹同学了几年,今天是我不对,以为只是开个玩笑,我道歉还不行吗?” 刘欣雨冷冷地盯着王志杰,半晌才往离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记住今天的教训,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刘欣雨手中的弓确实不是假货,墙头的那一箭也证明刘欣雨绝对不是假把式。 “没有下次,保证没有下次!”王志杰再也顾不上与哥们的赌约,相对面子命更重要,于是滚落荒而逃。 刘欣雨并不相信王志杰的保证,不过她也的确拿王志杰没办法,如果这次能吓住他最好,吓不住暂时也没办法,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有句名言说得好: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回到院子,看到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张红芸,刘欣雨不由展颜一笑:“走,进屋。” 张红芸木呆呆地跟着刘欣雨进了堂屋,又木呆呆地看着刘欣雨将弓箭在桌上放好,许久才指着弓箭问道:“这是青山叔的弓箭没错吧,咱们村里几乎人人都试过,结果除了青山叔,没人拉得开这把弓,欣雨姐你是怎么拉开的?” “就这样拉啊。”刘欣雨嫣然一笑,顺手拿起弓就那么一拉,弓了! 亲眼看到刘欣雨拉开了弓,而且轻而易举,张红芸觉得也许自己看错了。 这会不会不是刘青山那把弓。 张红芸向刘欣雨伸出了手。 她曾经拿过刘青山那把弓,对那把弓的重量她还是有点数的。 当刘欣雨将弓到张红芸手上的时候,张红芸伸手只觉得手上一沉。 这重量与刘青山的弓还真是不相上下呢。 仔仔细细地将弓研究了一番,张红芸发现弓的确是刘青山那把弓,不会有错。 张红芸学着刘欣雨刚才的模样,试图拉弓搭箭,结果连弓都举不起来,更别提拉弓和搭箭。 这下子张红芸看向刘欣雨的目光中就多了些疑惑。 刘欣雨抿嘴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我一直有跟我爸习武,只是怕被人说三道四,所以从来不让人知道。今天是没办法,那个人爬我家的墙头,我只得拿弓对着他,让他知道我并非人们想像的那样手无缚之力。” 终于将刘青山的传承找了个说辞,刘欣雨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这样利用张红芸,有点点对不起她,但是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刘欣雨不想错过。 “啊,刚才那个人不是你同学吗?他为什么爬你家墙头?”张红芸的重点有些歪楼,不过也没关系,假如王志杰和他的哥们拿今天的事泼污水,张红芸就是最好的证人。 “大概他的脑子里今天装的都是屎吧!”刘欣雨对王志杰这样的人实在是深恶痛绝,说起话来说显得有些俗。 张红芸有些惊讶地看着刘欣雨,在她心目中,刘欣雨一向是优雅的,没想到她也会说话。不过她喜,这样的刘欣雨才更接地气。 “好了,不说那些讨厌的事。芸芸,你带布了吗?”刘欣雨看向张红芸挎在身上的小布包。 张红芸的心思顿时就转到了布料上,兴奋地拍了拍布包:“带了带了,在包包里放着呢!” “还是去找林裁做吗?”刘欣雨继续问道。 “当然找林裁了,咱们民勤大队就林裁一人会做衣服,不找他还能找谁?”张红芸歪着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刘欣雨。 “可是林裁做的衣服都是一个样,而且几年都不变,不好看。”刘欣雨嘟了嘟嘴,显然不愿意找林裁。 提到衣服的式样,张红芸的脸也耷拉了下来:“省城的衣服好看,也有许多新的样式,但是省城的衣服好贵。” “这样的衣服好看不?”刘欣雨将自己刚画了一半的设计图递给张红芸。 “哇,好看好看,欣雨姐,是你画的吗?”张红芸接过来一看,兴奋地喊了起来。 第26章 我做给你看 刘欣雨看着大呼小叫的张红芸抿嘴浅笑。 给张红芸看的这份设计图,不过只是匆匆而就的草图,还只是对这个年代的服装式样稍加处理而已,没想到就已经让张红芸如此惊喜。 曾经的辛雨是服装业知名设计师,她的每一款设计都能带来可观的收益,她成名之后的设计肯定不能现世于这个年代,那怕只是学生时期的练习作也与这个年代格格不入。 刘欣雨并不想做什么惊世骇俗之事,所以目前的打算就是她对现有的服装式样进行适当的改良,在衣领、衣襟、衣摆、口袋这些细微之处加入一些新元素。 张红芸手上的这张设计图,是一款女式短袖衬衫,是专门为张红芸设计的。 设计图画得虽仓促,却并不马虎,充分考虑了张红芸的身材、脸型以及格特征,在领子、衣襟和袖口这三处下了些功夫。 短暂的兴奋过后,张红芸将画稿轻轻放在桌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很好看,但是林裁肯定做不出来。就算他能做出来,应该也不会愿意做,太费工了!” 刘欣雨有些惊讶地看向张红芸,她还真没想过费工这个问题。 不过刘欣雨并没想过要去找林裁,她打的主意一直都是从自己和张红芸开始,让大家知道她不但会裁还会做设计好看的衣服。 她不打算下地争工分,更不想成为那个坐吃山空的刘欣雨,在规划好未来之路之前,当然要用自己最拿得出手活来养活自己。 刘欣雨用铅笔在设计草图上勾了几笔,停笔看了看又了两笔,这才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张红芸笑盈盈地说道:“为什么非要找林裁做呀?” 张红芸不解地看着刘欣雨:“你不记得了?咱们民勤大队就林裁一个人会裁剪,不找他就要去镇上,镇上的裁收的钱比林裁贵了差不多一倍。” 刘欣雨指了指自己:“我会啊!” “你会?”张红芸不敢相信地指着刘欣雨。 “我会!”刘欣雨十分肯定地点头,想了想补充道:“这样吧,我做给你看。” 说着站起来拉着张红芸就进了自己的睡房。 刘欣雨的这间睡房比刘青山的那间睡房可就要“豪华”多了,不但家具多了好几件,还多了三个大件:一辆凤凰自行车、一台燕牌纫机、一台红灯牌收音机。 揭开蒙着纫机的老土布,刘欣雨扫了眼睡房,眉头微微皱了皱:“睡房光线不好,得将纫机搬堂屋去。” 张红芸愣愣地听从刘欣雨的指挥,帮着刘欣雨将纫机搬出睡房,在堂屋找了个光线最好的地方放好。 刘欣雨将软尺、直尺、剪子、画粉这样裁工具全都找了出来在桌子上放好,看了眼张红芸一直挎在身上的小包包。 张红芸下意识地捂了捂小包包往门口退了两步。 刘欣雨不由抿嘴一笑,她只是看看而已,怎么可能拿张红芸的那块布试手呢。 要不拿昨天张洪亮给她的那块布试手? 算了,家里又不是没有布! 刘青山在世的时候,只要供销社来了新的花布或者细棉布,都会买一块回来。 刘欣雨回睡房从衣柜里找出一块本白的棉布,在桌子上铺开,拿起尺子和画粉就要下手。 她当然记得自己的尺寸,在画粉即将接触布的时候,刘欣雨的手突然顿住了。 她脑子里有的只有辛雨的尺寸,并没有属于欣雨的尺寸。 辛雨的身高有一米六八,而刘欣雨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二,虽然只差六公分,身材却差得太远。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