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发生了什么事?”王岳扬颤颤巍巍地举手,“你跟明月锋吵架了?” “明月要结婚。”印寒面无表情地开车,眉眼之间乌云笼罩,得人不过气。 “啊?”王岳扬大脑宕机,“啊啊啊?” 印寒使用优秀的概括能力,三两句话讲清楚前因后果,他在明月锋面前的平静皆为伪装,实际上他听到明月锋要结婚的消息,几找个健身房殴打沙包发一通。 结婚?结个婚,只要他印寒活着,明月锋要么跟自己结婚,要么单身到老。什么无垠集团、秋青崖,全都滚蛋,他要把那轮眼里只有金钱的月亮扔进仓库,除了他谁都不准想、谁都不许看! 听罢缘由,王岳扬恍然大悟:“嗐,明月锋就是这样的人啊。”他温言开导狂躁边缘的印寒,“秋青崖是他父母的遗产,他小时候多想他爸妈啊,经常写信,抠抠搜搜地攒钱买机票,嚷嚷着出国。” “如今有机会拿回遗产,别说结婚,让他去跳楼恐怕都要考虑考虑。”王岳扬说,“况且,婚结了也能离嘛,他和边总又没情,早晚是你的人。” 印寒幽幽地看他一眼,看得王岳扬头皮发麻,知难而退、见风使舵的王岳扬同志双手举高,话锋一转:“明月锋太过分了!光顾着自己快活,丝毫不顾及发小的心情,万一发小暗恋他呢,这不就毁了发小一生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印寒,“明月锋知道你喜他吗?” “知道。”印寒说,“他不承认。” “额。”王岳扬挠头,被迫当起了心理咨询师,“他是不是想借结婚委婉地拒绝你?” “他嘴上拒绝过我很多次。”印寒说,“行动上没有。” “所以他一边说咱俩是兄弟一边钻你被窝?”王岳扬猜测,然后挨了印寒一记眼刀,缩缩脖子表演怂货,“好吧我不问了,你把我抓来打算做什么?” “我要抢婚。”印寒说,“明天是单身夜,我要你帮忙灌醉他。” “万一我喝不过他呢?”王岳扬问。 “不会的。”印寒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这是他去年抑郁的时候吃剩下的安眠药。” “……这是犯罪。”王岳扬说,“咱俩一个公务员,一个法学博士,干这事合适吗?” “你觉得明月会报警?”印寒施施然将药盒装进口袋,“他不会。” “可是我很想报警。”王岳扬说。 印寒冷笑一声:“我和明月会给你想一个天衣无的失踪原因。” 王岳扬抱臂缩在座位一角,嘴里嘀嘀咕咕:“真是两个活祖宗。” 保时捷缓缓停在出京的收费站前,王岳扬问:“你还没告诉我,咱们去哪儿?” “杭州。”印寒说。 “开车去?”王岳扬问。 “嗯。”印寒说,“这是明月送我的车,我想开着它接亲。” “不是抢婚吗?”王岳扬说。 “接我的亲。”印寒说。 “北京到杭州,一千多公里,开车去?”王岳扬抬高声音,“太折磨人了吧!”他搁着印寒朝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喊,“救……唔唔唔唔。” 印寒捂住王岳扬的嘴巴,对好奇的收费小哥说:“我朋友情绪比较动。”他摇起车窗,加速离开。 “大哥,要不这样,你开车,我坐飞机。”王岳扬说,“咱俩约个地方见面。” “不行。”印寒冷酷无情地拒绝。 “为什么?”王岳扬不理解,他哭丧着脸,“我真的不想坐两天的车。” “长时间开车容易疲劳驾驶,不安全。”印寒说,“你话多。” “我草你把我当人形闹钟啊?”王岳扬自尊心受损,捂住口假装西子捧心,“我好难过。” 印寒不搭理他,一言不发地专心开车。 北京至杭州,车程一千二百公里,印寒算是良心,不开夜路,且给王岳扬定了五星级带室内泳池的豪华套房,堵上对方喋喋不休的抱怨。 风尘仆仆的保时捷驶入杭州地界,就在王岳扬以为快要见到明月锋时,印寒拐去临近的4s店给车做了昂贵的全套保养,势要以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小伙伴面前。 等待保养的间隙,王岳扬撕开热情销售送来的小零食包装,说:“你把明月锋抢了,准备关在哪里?” 印寒瞧他一眼,不说话。 “说说嘛。”王岳扬撺掇,“咱俩好歹是一个团伙,为了这事,我把今年的年假全请完了。” “不能告诉你。”印寒说,“你会报警。” “明月锋都不报警我报警干嘛。”王岳扬嘎吱嘎吱嗑瓜子,“我心你们那闲事。” “那也不能告诉你。”印寒嘴巴紧,不透半点儿线索。 独留生八卦的王岳扬抓心挠肺,他打不过印寒,只能呲牙咧嘴地啃板栗壳愤。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明月锋站在酒店门口,看远处深蓝的保时捷缓缓停在面前,印寒摇下车窗,说:“你坐副驾驶。” “那我呢?”王岳扬指向自己。 “我微信发你地址,你打车。”印寒说。 明月锋噗嗤一声笑开,他摆摆手:“算了,我打车吧。” “那哪儿行。”王岳扬腾地弹出副驾驶位,手扶车门,侧身让明月锋坐进去,“您请,我怕等会儿印寒找个水库把我沉底儿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