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祺身上有一个纹身。 初三,上完第一节化学课后,她给家里发消息说要去书店买资料,而后搭乘121号公车去了蝉默巷第61号商铺。 纹身店的老板是个剃了寸头的女人,黑吊带背心遮不住前的肌肤,大片蝴蝶纹身随着呼起伏,栩栩如生。 裴祺当下就知道自己找对店了。 纹身这个念头是三天前诞生的,她在买茶时看见了前面女生背上的纹身,便直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是在哪里纹的。 对方看她身上穿着校服,并不打算告诉她,还劝她好好学习。 尹蝉衣一开始也不打算给她纹。 在裴祺进门后就被摁灭的烟头仍在冒着烟,尹蝉衣吐出齿间最后一口烟,起眼皮懒懒地扫了她一样。 “本店,学生入。”夲伩首髮站:sexiaoshu.c 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她用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声音有些哑,但不像是烟熏出来的。 校服外套的拉链被拉至下巴,头发被随意束成马尾垂在脑后。脸蛋稚,书包还挂在右肩,扫一眼就知道这小孩是从小到大奖状拿到手软的三好学生。 书包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裴祺拉下拉链,将校服外套下扔到一旁的沙发上。 “我不是学生。”她指了指身上的纯黑T恤,脸不红心不跳道。 尹蝉衣挑了挑眉,将灭了的烟重新叼回嘴里。 她嘟囔了句:“怪小孩。” 裴祺盯着她眉上的那块空缺,觉得这老板还酷,又是寸头又是断眉。 室内的台式风扇转向裴祺这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到眼前。她抬手拨开,想着哪天要不要也去剃个寸头,这样洗完头后就不需要举着吹风筒吹到手酸了。 这种想法注定只能是想法。 乖巧优秀听话的女儿绝不能是寸头,也不能染发。发尾到部中央是最佳的头发长度,既不会太长显得沉闷,也不会太短看起来过于活泼。 每回她妈妈跟理发师这样描述时,裴祺都会垂着眼在心底骂一句:什么狗理论。 可即使是狗理论,裴祺也得好好遵守。 她不能决定头发的长度,但她可以决定盖在头发之下的东西。 发尾盖住尖,裴祺让尹蝉衣在左侧尖下方,头发盖不住的地方纹上Hydrogen. “这是什么?”尹蝉衣拿着纸条,随口问了句。 “氢。”裴祺说:“一种化学元素。” 第一号元素,在元素周期表中位于第一位。 裴祺喜一这个数字,也喜化学,所以她将Hydrogen定为自己的编号。 裴祺始终认为世界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每个人都是其中一台机器。有的人制作得更加合理密,而有的人缺了点零件,这就是聪明人和普通人的区别。 只要脑子和心脏的距离成比例地接近一些,心脏所接受的血更充足一些,谁都可以变得聪明理。这是天生的,没法更改。 Hydrogen. 裴祺的机器编号,刻在左侧尖下方。 这个地方头发遮不住,但不会有人看见,全世界只有尹蝉衣和她知道。 后来多了个于百川。 她想过未来某一天这个纹身会被第三个人看见,但她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于百川。 于百川算是裴祺的朋友。 之所以用“算”这个字,是因为裴祺跟他并不。 她不是主动加入这群人的,也不是因为和谁关系好被自动划分进这个团体。 裴祺是被文嘉柏拽进来的。 那时候他们玩抓人游戏,觉得人太少不好玩,文嘉柏便从滑滑梯那边把裴祺硬拉了过来。 在此之前,裴祺的朋友只有住在对面的叶子。 如果不是被拉进了这个团体,裴祺觉得靠自己估计很难跟于百川有所集。 她烦于百川的。 话多又密,跟有多动症似的闲不下来。天生又是个蓬松的自然卷,动起来时黑发也跟着动,看得人眼烦。 裴祺跟着方施琅她们讨伐男生时都不会给于百川发消息,怕会收到他的消息轰炸。 烦归烦,但裴祺不得不承认于百川人好的。 很适合当朋友。 裴祺有个记事本,每天挑三件事记录。 遇见于百川的第一天,裴祺写: 了个朋友,于百川。 认识于百川的第三百六十五天,裴祺翻回那一页,在他名字下划了条线,写: 莽撞,三分钟热度,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 这是于百川在裴祺记事本上的标签。 裴祺后面又一次翻回了这页,在他名字旁边标了个数字一。 在笔尖落到纸上的瞬间,这个数字一代表着——他是第一个吻上她纹身的人。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裴祺记不太清,那天她喝得有些醉了。 于百川倒是还记得。 那天是聚会,他好不容易把文嘉柏那个醉鬼安置好,回到房间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这层楼被他们包了外人上不来,于百川没放在心上。 他喝得也有些多,大脑无法理智思考,潜意识觉得又是哪个醉鬼晕乎乎走错了房,全然忘记了没有房卡本打不开门这件事。 于百川着肩推门进房,没开灯,隐隐约约看见上躺着个人。 悉的衣服,于百川想不起是谁,只记得前不久见过。 是裴祺。 她趴在上,黑发一股脑被铅笔挽在脑后。透过窗外的月光能清楚地看见脸颊上果酒染出的绯。 他应该把人叫醒的,然后送裴祺回自己的房间。可于百川没有这样做,他半跪在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等到他准备伸手摇醒裴祺时,她微微睁开了眼。 睁开的眼雾蒙蒙的,柔和掉她微微上扬的眉尾所带来的英气。开口说出的话语黏在了一起,失了往常的利落。 截然不同的裴祺,从未见过的裴祺。 于百川费了番力气才听清她的话。 “你怎么突然变样了?” 认错人了吗……于百川还没来得及问她,她的手就放到了他脸上。 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着脸颊,于百川一时没反应过来,由着她用手去描绘眉眼的轮廓。 “好像我一个朋友。” “像谁?” 于百川一开口发现声音莫名其妙变哑,咳了声。不知道是为了清嗓,还是为了掩盖弥漫在自己和裴祺之间难以描述的氛围。 “嗯……”裴祺的指尖落在了他鬓角,“一个话很多,很烦的朋友。怎么连头发看起来都跟他一模一样……” 手指陷到柔软的卷发里,裴祺下意识了几下。呼骤然加重,于百川整个人都僵住了,由着她摸。 “我送你回房间吧。” “这里就是我房间啊。” 中午已经分过房了,于百川无比确认这是自己的房间,他的行李箱还在地上开着呢。 借着短暂的清醒时间,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始末。晚上玩游戏的时候用了下各自的房卡,裴祺提前离场回房了,估计是拿房卡的时候看错拿成了他的。 两个人房间又是对门,裴祺喝醉走错也情有可原。 于百川见裴祺醉成这样,放弃了送她回去的打算,准备去隔壁萧宵那里挤一晚。 不好去裴祺的房间睡,毕竟是女生的房间。 于百川撑着沿起身的瞬间,裴祺拉住了他。 天旋地转,再回神时视线里只有裴祺的脸。 裴祺躺在他身下,于百川及时用手臂在她身侧隔开距离。整个人都俯在她上方,能清楚地闻到果酒味,其间还混了点她身上的味道。 “不是你说要来的?走什么?”裴祺拉着他的衣服,糊糊道。 这下于百川无比肯定,裴祺认错了人。 不知道是把他当成了谁,或许是某个遇对象。于百川再次尝试撑起身,他并不想代替那位遇对象。 “真的很像。”裴祺又拉住了他,呢喃道:“但比他要好看点,不过也好看不到哪去……” 于百川气笑了。 也不急着离开,在她身上捏住她的脸气急败坏开口,“你又有多——” 指腹里是温热的肌肤,脸颊上的软被捏起。 于百川的话没止住,上下一碰话就冒了出来:“……漂亮。” 漂亮。 于百川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裴祺很漂亮。 人一厉害起来,大家便会下意识忽略掉外貌。 起码于百川是这样的,在此刻之前他从未注意过裴祺的长相。 毕含灵是公认的漂亮,眉眼间都透着雅。方施琅那总是微扬下巴的傲态并不会惹人厌,连嘲讽人时的神情都赏心悦目。叶子也好看,身上那股气质放到人堆里一眼就能找见她。 裴祺,只知道她很聪明很很厉害,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 会学习,也会玩。 背着家里学开车,不管是跑车还是机车开得都很好。酒也能喝,台球麻将棋牌没有她不会的,连骰子玩得都比很多人好。 跟这些比起来,裴祺的相貌反而不那么显眼。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裴祺的睫很长。 喉间变得干涩,于百川猛地松开手。 直觉告诉他再留下去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于百川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几次尝试起身了,体内的浮动的燥热让他到害怕。 再次被拉下去,触到对方柔软的瓣。 眼睛蓦地睁大,于百川屏住呼不敢动。 呼混在一起,对于裴祺的一切认知在随着心跳逐渐坍塌。 好学生,别人家的孩子,大人口中的乖小孩。 此刻正拽着他的头发贴着他的,热的舌尖胡舔过上的每一寸,只要他松开齿关探出舌尖就能与她绵。 于百川热衷于探索一切新奇的事物。 而此刻裴祺在他面前展的模样是与以往截然相反的模样,很新奇,他想探索。 舌尖探出,试探着去勾她的舌。 于百川能清楚地受到在舌尖相碰的时候,裴祺的身体僵硬了起来,而后是更为汹涌的反击。 这是于百川的初吻。 漉漉的,在空气里勾纠。寂静的房间里,黏腻的水声淹没理智。 不知道吻了多久,只记得分开后裴祺红的脸。 甚至后来的事于百川也记不住了,第二天一睁眼看见躺在自己怀里的裴祺,记忆才慢慢浮现。 最先想起的是裴祺的纹身。 当时的他忘记了惊讶,指尖描摹了下纹身,又换成舌头去描,道道水痕留在了黑的英文之上。 纹身上面是被粉晕包着的硬的尖,听话地随着快而起,被人含着裹着咬也不会躲起来。 于百川记起自己昨晚跟条狗一样从裴祺的锁骨一直舔到腿间,好像还在她小腹的软上咬了一下。 腿间那处泉眼里溢出的水被他饮尽,莽撞的格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技巧,胡地从蒂舔到底,舌头横冲直撞进了里,被水了一脸也不在意,继续舔着着。 他的记忆也不太清晰,怕自己真的咬伤裴祺,小心翼翼将揽着她的手臂出,掀开被子去确认。 动作很轻,怕吵醒裴祺。 她平坦的小腹上有道浅淡的牙印,于百川克制着不往下看。确认没咬破皮后将被子重新盖好,开始思考等裴祺醒后该怎么办。 于百川甚至想发消息问下跟朋友一夜情后该怎么做才能不至于绝,可他找不到人问,这件事是没法跟人说的。 躺在他身侧的人正均匀地呼着,她睡得很,于百川听着她的呼声,恍惚间听到了她趴在自己耳边的息声。 昏暗的房间,只有月光的房间。 裴祺坐在他身上,攀着他的肩。 汗水染她的额发,铅笔滚到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永远都是那个长度的黑发披散下来。尖在发梢中若隐若现,随着动作的起伏,波摇晃,纹身愈发显眼。 热的裹着他的器,意从头漫开来,她体内的水将柱身淋。大滚烫的巴一寸寸碾平褶皱,将她填。 皮拍打的声音,黏糊暧昧的水声,化作望的藤蔓将两人在一起。 他们真的做了。 意识到这点后,于百川颓废地扯过枕头盖在脸上。 等裴祺醒来后知道他趁人之危强上了她,绝对会杀了他的。 更可恶的是,不知道是因为那些旎的回忆,还是因为晨,他现在硬得不像话。 要不就这样把自己憋死算了。 在无望中,于百川又想,她的纹身是什么来着? 记不起,脑子都是裴祺的息。 要不还是就这样用枕头闷死自己得了。 于百川深陷望和绝望的战之中,没注意到身侧人的动静。 “你是要把自己闷死吗?” 枕头被拿开,新鲜空气溢鼻间。 裴祺出现在视线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好像,没有生气?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