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枝问:“你去本见朋友,还是出差?” “留学。” “留学?”夏千枝诧异。 “东京艺术大学。” 夏千枝沉默了。 有什么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 还记得hiro当年从清华美院毕业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保研和出国留学的机会,直接选择了garena的offer。毕业即巅峰,刚签约时年薪便突破了三十万还带签字费,引得一众毕业生眼馋到极点。 那年毕业季,上海的天气难得很给面子,短暂天晴了几天。 hiro下飞机的样子雄赳赳气昂昂,瘦小的身躯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过无论何时她都不忘抱着装有高度数位屏的大包,毕竟那花了大价钱买下的数位屏陪伴了她本科四年最珍贵的时光。 那时,刚刚出道的夏千枝不能理解。因成绩问题没上过大学的她很羡慕hiro的机会,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深造的机会。 ——怎么不再学习学习? hiro推了一下眼睛,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回答了这个问题。 ——实践比课本更能促进人成长。 而现在,在工作五年站到了美术圈的巅峰后,hiro竟然主动暂停至今为止所建立的一切成就,要去本进修。 hiro喝了口咖啡,淡淡微笑:“艺术修士,英语授课。当然了,语我也在学,现在肯定比不上你。可惜了,之后两年的麻将局我应该都无法赴约了。” “那池大仙怎么办?”夏千枝皱眉。 空气突然安静,即将有大事发生。 而下一句话确实是大事。 hiro镜片下那双眼睛一如往常的淡漠:“我们分手了。” 夏千枝傻了:“什么时候?” 这两个亲的朋友分手了多长时间?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是自己太忙了没有关心她们,还是她们太好面子了不想让自己关心? “五月。” 夏千枝茫眨眼。这都过去两个月了?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们……” “因为我妈妈去世了,池卿大概也不好意思再了。” “抱歉……等等,为什么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夏千枝瞪大眼睛,咖啡再也喝不下去了。 “没必要。痛苦分到别人身上,只会白白让别人痛苦。而且我妈终于不用再接受痛苦的化疗了,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也替她开心。” 夏千枝心里很酸:“至少让我们去葬礼看看阿姨吧……” “没事的,我妈生前也不是喜热闹的人。” “池卿的钱和房贷我差不多都还完了。”hiro仍然喝着咖啡,只是喝得越喝越急的小细节出卖了她内心的波动。“过去的半年里,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和睡前的最后一件事都是画商稿。” 夏千枝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当时没和我说过?本来我也可以借你钱的。” “当时是她诓的我,非得让我跟她借钱。”hiro头一次将目光闪烁地别开。 夏千枝咬牙切齿:“所以她拿这个胁迫你,让你跟她在一起?” “……” “池卿怎么能发这种疯!” “……” 夏千枝气不过,拿起手机就想拨池卿的手机号。管她在干什么,看不骂死她!管你多有钱拿了多少影后,对自己的好朋友下手还是人吗! 然而,hiro只是按住她拿手机的手,轻轻摇摇头:“不是,我也同意了。” “威利能叫同意吗?”夏千枝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hiro深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因为我也喜她。” 夏千枝的手机掉到了沙发上,撞出一声闷闷的响。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问什么,是问hiro喜池卿,是同意在一起,还是明明两情相悦却谈得这么痛苦的原因。 “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我,也是真心为我着想。”hiro低下头。 “那为什么……” “但我依旧到窒息。” 短短几句话,道出了最绝望的思绪。hiro一直习惯于毫无起伏地说话,但那一刻,她说话的抑扬顿挫很明显。 看着hiro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脸,一中校园的红砖楼和地下食堂又浮现到夏千枝眼前。她突然想起,其实池卿的情早有端倪。 那时池卿是校花,也是有名的富二代,走到哪里都不缺小跟班和疯狂示好的人。虽然脑子不灵光学习差到担心艺考文化课过线的问题,但在际方面拿捏人的心理是却一把好手。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知何时开始关注起了一个人,那个总做在第一排靠窗位置、默默刷题的寡言学霸。 学霸虽大考小考都是班级第一,此前却从未被关注过,因为她的长相和气质实在太避世了。而且,很多时候学霸还待在隔壁建筑的画室里。 池卿喜干的事情,便是给坐在靠窗位置、眼前除了题还是题的hiro每天一盒牛。而且还是明治醇壹这种高档鲜,一盒好几块,普通家庭的穷学生经不起天天喝。 当然池卿自己也喜喝牛,也天天喝,并且也会隔三岔五给好闺夏老哥多带一盒。 夏千枝还不高兴,曾质问过池卿。 ——你老给周寻牛干什么,都不给我。 ——我在收买她,你不觉得咱们这个小团体需要再加一个人吗?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