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李锦屏的眼睛,瞳孔里倒映出李锦屏不辨喜怒的面容,丝毫不给任何缓和的余地,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和她在一起?” 李锦屏始终沉默着,直到被她到这种地步,才轻轻挣了一下手,低声道:“你说的在一起,指的是什么?” 李锦屏终于回答了她的问题,态度却有显而易见的烦躁,“上她,还是和她上/?” 柳思南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李锦屏怎么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个字,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每次这个念头一浮起来,就会被她狠狠下去。 她们相识相恋尚且有一个过程,李锦屏从未着急要她的身子,直到结婚那一晚才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李锦屏身边,别说情人,连一个亲密的、让柳思南去吃醋去胡思想的人都没有。 在这方面,李锦屏始终有种保守而传统的洁癖与坚持。 可她刚才说了什么…… “我一直都觉得,对你有亏欠,”李锦屏吐出一口气,看着窗外,“七年前,是我独断专行把你强娶回国,我希望你一直开心下去,不要忧愁,也不要长大,我喜看你恣肆无忌、随心所。” “你说的没错,我能看出临夏对我的慕,那是因为,”李锦屏把头转过来,半垂的视线落在柳思南始终没有放开的手上,“我从她的眼神里,能看见当初的自己。” “柳思南,我曾经毫无指望地了你很久很久。” “我遇见你的时候,已经30岁了,”李锦屏的声音忽然间变得很远,很缥缈,或许只是声音低了下去,气息不再充活力,“我几乎是鼓起全部的勇气,去尝试一个人。” 人生三十年,李锦屏从来都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滋味,或许年少时期有过短暂的惊,但都如星划过亘古不变的银河,只能留下稍纵即逝的银辉,顷刻间就消散了。 可柳思南却如深不可测的宇宙中飞来的小行星,只是偶尔路过李锦屏这一颗年迈的恒星。 李锦屏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坍缩,过不了多久就会燃烧殆尽,却不由自主被她引。 她喜那颗小行星的形状,带着身伤痕却依然致美丽,按照严谨的规定路线旋转飞行,在无边无涯的宇宙里飘。 于是她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用自己的引力强行捕获这颗游离的卫星。 然后,让她按照既定的路线围绕自己旋转,再也无法离开自己的轨道。 那时候,何止是柳思南身边的人不理解,李锦屏周围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谁都喜年轻鲜活的□□,可那只是昙花一现的一晌贪,他们的情太过贫瘠,无法支撑一段恋情的与厚重。 去一个人,就是燃烧自己。 李锦屏用尽自己的能量去膨、燃烧,着自己以经风霜的心态去返璞归真,去谈一场赤诚的恋。 那是她从亿万人中一眼挑中的小鹿。 是她灵枯竭时永不熄灭的烟火,一次又一次将她引燃。 一次,已经是伤筋动骨、摧心剖肝,她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别人? “我不可能再去别人,”李锦屏说,“临夏永远也不会得到我的。” 柳思南看着她说这些话,心中毫无快意,只觉得悲伤,“所以,你还是和她上/了?” 李锦屏闭了一下眼,没有否认。 柳思南瞬间觉所有力气都被走,一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很在意李锦屏的出轨吗? 好像并不是。 以她们离婚前一年的状态来看,已经是貌合神离。 她在意的,是李锦屏明明说着还她,却转头能跟一个完全不的人上/。 李锦屏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她们之间明明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 “你赶过来了,”柳思南低下头,看着自己还在抓着李锦屏的手,立刻像是火燎般撒开,语无伦次道,“你害怕蓝凌伤害我,你还在意我。” 李锦屏看着柳思南这副样子,很不忍心,她沉默片刻后道:“在意与不在意都不重要。思南,你今天不该去见她,不该在把心思和力放在我身上,没有我,你就不会受伤。” “一个人要学会往前看,你的一生还很长,”李锦屏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开口,“……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慢慢地不去在意你。” 柳思南的脑袋很晕,像是被灌进去几瓶红酒,眼睛耳朵都不清楚,可李锦屏的话就像一个个小刀子,刺进她的大脑,让她避无可避。 她用一种决绝的方式,彻底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 柳思南不再痴心妄想她能挽回任何东西。 挽回的前提,要么是两个人愿意接近、给彼此一个机会,要么是一个人主动向另一方靠近,然而她们之间,再也没有彼此靠近的可能。 “我们之间,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柳思南再开口,像是了一千针,喉咙血淋淋,腔也像被刺穿了,身边每一缕空气动,都像在贯穿她的膛,“对吗?” 车里,只有让人寒颤的寂静。 现在是初秋,柳思南却觉冰封十里,刻骨地冷。 过往的一切,都在以星坠落、星河破碎的速度,尽数崩塌。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