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刚说完,少年递过去个木盒:“可以吗?” 掌柜方一打开,便被耀眼的银光晃了双眼,瞧见盒中所放的东西,下颚微张不敢置信。 “这,这,天丝银!” 天丝银,这可是锻器的好料子,便是万颗上品灵石也难寻一片,便连皇的国库里也只有三片。 这少年竟一下便拿出两片,用来打个首饰? 怕不是个有钱的傻子吧! 但人虽然傻,有钱就是爷。 掌柜的扭扭捏捏:“打是能打,但五实在……” 一个乾坤袋被扔在他怀中,掌柜连忙打开。 一筐的上品灵石,够他这店十年的净利润。 “现在能吗?” “能!当然能,必须能啊!” 他收起乾坤袋,笑得谄媚:“别说第五,三便可给公子货!” 谢卿礼眯了眯眼:“若不了货,我便移了你的头。” 掌柜:“……公子说笑了哈哈哈。” 他目送着白衣少年离开,屋内的寒意骤然消散,掌柜拍了拍口。 太瘆人了,长得如玉般俊秀,心怎么这般黑。 不过出手倒是大方。 他又打开了那乾坤袋,笑得双眼都眯起了褶。 今赚大发了,连银料都省去了。 *** 云念收拾完自己躺在榻上,窗户并未关严,夜风透过隙吹进来,吹散了屋的燥热。 雁平川比之玄渺剑宗要热上许多,她沐浴后仍觉得燥热。 云念闭眼让自己静下来。 心静自然凉。 系统也并未出声,屋内寂静。 昏昏睡之际,窗口的隙处悄然飘进奇异的香味,丝丝缕缕沿着云念的鼻腔往里钻。 云念皱了皱眉,翻身抱紧了被子。 劲风自窗外拂来,烛火被熄灭,蜡油摇摇坠,最终还是落在了檀木卓上。 幼小的身影从窗口爬进,像是无骨一般挤进狭小的隙,四肢扭曲,瘦削的身影被月光拉长,倒映在青灰的地板上。 它攀爬着朝榻而去,干燥杂的黑发垂下遮住脸颊,来到了边,朝榻上安然侧睡的少女伸出了手。 第24章 琴溪山庄三 客栈之内。 少年微垂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榻一言不发。 人已经被带走了许久,如今已快夜半时分。 窗户半开,夜风卷起他的碎发。 他的目光越来越冷,下颌紧绷着,周身的气低的骇人。 谢卿礼掀开薄被,底下着一张纸条。 ——“我无事,你速回玄渺剑宗请师父来,勿要在此逗留。” 谢卿礼快速扫完那张字条,指尖轻燃起灵火,余烬落在青砖上,被夜风卷走。 圆月高升,清透的月光洒进来映在少年身上。 他看向手腕上的红绳,那红绳他一直没摘。 云念的气息若有若无,但还在雁平川。 谢卿礼盯着看了许久。 他很讨厌别人在他眼皮子下耍花招,尤其动了不该动的人。 少年转身,大步朝窗边走去,推开窗子一跃而下,雪白的衣角翩跹而过。 而这厢,云念已经要被颠吐了。 她被一人抗在身上,能清楚闻见那人身上的腐臭味,像是刚从下水道中爬出来一般。 而这人还没她高,说是扛着云念走,不如说是顶着她,云念伸手就能够到地面。 这小土豆力气还不小,但她实在难受的很。 他跑的太快了,身上好似本没有骨头,像是一坨烂泥在托着她,云念使不上力,被倒吊着头朝下,浑身的血都好似涌向了大脑。 并且他身上还超级无敌巨巨巨难闻。 【你忍忍吧,不是你想来的吗?】 云念悄咪咪捏住鼻子:“我后悔了,我悔不当初,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知走了多久,云念察觉到他的速度变慢。 她睁开眼偷偷看,发现他带着她钻过幽深茂密的林子,来到了一个悬崖。 然后—— 抗着她跳了下去。 云念:“!!!” 她拼命遏制住自己的尖叫,闭眼死也不看下面。 可他们本没有落地,在距离地面几寸之地,好似一团水包围住她,到达了另一个空间。 【是个阵法,那悬崖是假的,是为了掩盖这里的存在。】 云念快吐了:“哦,还高级。” 那人到了目的地后,弯将云念朝地上一扔。 云念咬牙。 拳头硬.了。 庆幸的是,他将她扔下后布下阵法便离开了,并未在此处多逗留。 云念被他摔得脊背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一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 她不耐烦地挪了挪。 那手指追上来又戳了戳她。 云念恼了:“你烦不烦啊!” 她睁开了眼。 是个青年。 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面如冠玉,眉眼算不得出挑,但也极为儒雅,眼底好似有汪水,让人一看便生不起来气。 系统:【喔嚯,他身上穿的可是雪蚕丝的衣衫,一件衣服顶你们踏雪峰一月的开销了,你这是遇见大款了啊。】 云念没注意他身上的衣衫。 那人瞧见她凶巴巴的神情后收回了手,开口道:“抱歉,我并不是有意打扰你睡觉,我想跟你说,你的身边有个蝎子。” 云念一脸麻木地转过去,离她的脸不远处,一只堪比她掌心大小的蝎子正扬起尾巴冲她耀武扬威。 在那只蝎子一跃而上要跳起来咬她之时。 凛冽的剑光乍现,照亮了昏暗的,蝎子顿时四肢分离,她把它削成了碎片。 只有云念自己知道,她的皮疙瘩都起来了。 青年被她的利落惊了一瞬,磕磕绊绊说:“好,好,好剑!” 云念毫无波澜将听霜搁置回乾坤袋,免得那人何时回来缴了她的剑。 青年回过神来双眸放光地看向她,小声问:“你也是被他抓来的吗?” 云念坐起身胳膊,努力下去自己倒立的汗:“谁?” 她转过头看他:“那个小土豆?” 青年一愣:“小土豆?” 云念:“就刚才托我的那个人。” “……是他。”青年神情凝重,“但他不是人啊。” 云念:“这还能不是人?他——” 她的话戛然而止。 对啊,她方才离他那么近,本没知到他的呼。 他身上那么凉,浑身软成一滩烂泥,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云念本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走路的。 若是人,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那他—— 不,应该叫“它。”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