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消雨歇后，夫 俩再次搂在一起，桃花终于问道：“你今儿咋了？哪儿不开心吗？咋吃饭都没有 神。” “我心里不得劲儿，不舒坦。”面对媳妇，卫大虎从不会掩藏自己的心事，夫俩缩在被窝里说悄悄话，“三叔公去世的突然，我心里有些难过，想到他老人家对我好，我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想过把他带上，他是起夜摔跤伤了脑袋去世的，我昨个夜里一边挖坟一边在想，咋起夜了，是忧心土匪睡不着还是咋样？若是我一早就把他接到山里来，指不定就没这事儿。” 桃花下意识抱紧了他。 卫大虎 受到了，拍了拍她的后背，反倒安抚她：“没啥，我晓得自己是钻牛角尖了，就是控制不住会这么琢磨，你是没看见他老人家躺在 上的样子，瘦得哟，真是没法看。”他心里啥都明白，这事儿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他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但人嘛，本就是血 之躯组成，又容易被情左右，这段 子来回奔波身体疲惫，又没好生歇歇，搞得神时刻紧绷，三叔公去世就是那 稻草，触不及防就 了他一下。 他从未有过这种易躁易怒的情绪，实在不晓得该咋整，凶大舅，惹得二舅险些出事，他心头愈发愧疚，觉得自己不对劲儿，可又不晓得哪里不对。 更不知晓该和谁说，因为这事儿说到底没头没尾的，咋说嘛？说他下山搬粮食搬烦了，这成啥了？和闹脾气不吃饭的娃子一样，说出来都叫人笑话。 “要不明你去山里逛逛，捉两只野 ，或者逮两只野兔？”桃花想了片刻后道。 “嗯？”以为她想吃野野兔了，卫大虎正要点头，便听她说：“大虎，别把担子都挑在自己肩上，得自己直不起身来，啥事儿都别着急，慢慢来。” 她倒是有些理解他为啥拧巴，他就像山间的风，本该是无拘无束的，她都能想象得到，若是世道安稳，他们家的子应该是，大虎整在山里窜，今拎条肥鱼，明拎只野，后拎个野兔，到了果子成 的季节，他会带着她进山去摘野果，野梨，拐枣， 桃子，桑椹，地红果，野柿子…… 而她则在家悠闲度，养上几只鸭，每不用割猪草煮猪食，顶多侍 一下家中几亩薄田，更甚这事儿都轮不到她，那点活计他一个人便能包圆了。 粮食不够一家子吃也没事儿，他会打猎赚银钱，家中虽说不上富裕，但定饿不着肚子。 如此这般，再生上两个娃，这子过得不知有多自在。 他喜好山林自由，如今却一直在外头奔波，一两便罢，时间一长，可不就有情绪了？ 想到此，桃花仰头在他冒出胡渣的嘴上亲了一口，拍着他背哄道：“好悬爹对你没啥要求，若是叫你去外头打拼，就你这脾气，岂不是三天两就要撂挑子？” 他还在留恋嘴 上的馨香，却不想心头立马被扎了一剑，正 反驳，桃花立马“好好好”敷衍上了，继续哄他：“如今咱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可不能撂担子。人都齐了，全都进了山，山下就剩一点家当没拿，可不就是最后一步？后甭管外头是打仗也是，土匪进村也罢，都和咱们没关系，咱就偷摸下山把东西该拿拿，全都搂完了，你就彻底轻松了，后你想干啥干啥，猎猪牵羊杀 ，都随你的心意。” 媳妇跟哄小娃似的，卫大虎却很是受用，心头仅剩的那点委屈不自在都烟消云散了。他觉得媳妇懂他心思，但被她戳破，他又不乐意承认，一把把她搂怀里哼哼：“说得倒轻松，这么大一家子人呢，我想丢手也得把大哥二牛他们练出来能顶事才行，还有山下的粮食也得搬上来，咋都不能便宜了外人。” “又想撒手，又要 心。”隔着布料，她张嘴咬了口他的 肌，疼得卫大虎嘶嘶嚷疼，“明儿去猎几只野回来，我做焖吃，多放些辣子，一口下去就能辣出汗的那种量，我要狠狠辣你嘴巴！” “我先咬你嘴巴！”猛虎张嘴，一口下去就把媳妇咬得嗷嗷叫。 刚刚冷却的屋子再次升温，听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不知道哪间屋传出的低响，桃花攥着肚兜正准备 嘴里堵住声儿，在颠簸中被卫大虎一把扯开丢脚，她一个没防备便叫了一声。 卫大虎脸上 出得逞的笑，明明是个九尺猛汉，桃花偏生在他眉宇间看到了一丝独属于少年人才有的张扬得意，真是好鲜活一人。 他那身板啥事儿都能扛起来，能给这个家遮风挡雨，人人都觉得他可靠，站在他身旁啥都不害怕。 就是这么可靠的人，外表瞧着成稳重，其实 子就跟个娃子似的，开心了会哈哈大笑，有情绪了会闷闷不乐。 桃花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声音被颠得支离破碎：“大虎，明我们去那个什么石 吧。” 卫大虎一惊，动作都停了：“你怎知晓悬崖下面有个石？”他拧眉思索，他记得他只是在心头偷偷琢磨没说出来呀。 难道是他记岔了？ 桃花扭了扭 表达不 ，卫大虎立马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估计是老惦记这事儿说过梦话罢？不管了，反正他也忘了！ “去石干啥？”他明知故问。 “换个地儿。”桃花脸蛋是红的，胆子是大的，咬着，“……指不定就怀上了呢。” 卫大虎闻言一个 动，顿时啥都顾不上了，抱着媳妇就是一阵干架。 还歇啥呀，歇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宝们，明天开始三了，疼，真要缓缓了，受不了。 （腊生蛆那个是我的亲身经历……那时我才十来岁，我祖婆从灶房墙上取下一块腊，长…蛆…了） 重点是，她！没！丢！还吃了！！（我没吃！） 第134章 134 ◎不能琢磨事儿◎ 一夜酣畅, 第二天还未亮，卫大虎神清气 推开屋门，脸上再不见急躁, 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灶房里已经有了响动，火柴燃烧发出的爆破声在清晨格外清晰，他顺手拿了洗脸帕子搭在肩上，推开半掩的灶房门，便看见大舅母坐在灶膛口, 一只手拿着火钳夹柴，一只手还不忘摸盘卧在柴垛上呼呼大睡的小虎。 其实按体型来说, 小虎现在已经是条中虎了，家中油水足，爹和桃花又稀罕它，甭管是吃还是喝汤，都会给它留一口，这几个月狗生过得极美, 又跟着他们进山下山来回跑, 如今已很有些大狗的模样，穿梭在林间的身姿矫健得很。 它又乖巧，还晓得哄人，进了山后甭管是大舅母还是二舅母，都 蹭着她们的腿嘤嘤撒娇，闹得它一三顿的饭食就没被亏待过，一身皮油光顺滑, 健康的不得了。 “咋这么早就起来啦？今儿难得休息, 正该多睡会儿。”灶房门推开, 冷空气钻进来的瞬间便被卫大虎高大的身躯挡住, 大舅母瞅了眼大外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小伙子长得这般高大，她这个舅娘也有两分功劳呢，小时候可没少喂他饭吃！ 她心里乐呵呵的，想着后去下面她这个当嫂子的也能给妹子 代啦，儿子长得壮实，子不孬，还有本事呢！ “每都是这个时辰醒，睁眼就睡不着了。”锅中烧着热水，卫大虎是个冬还敢去深潭游泳的人，他自是不怕冷，但有一种冷叫长辈觉得你冷，进了山后，大舅母早起给大家伙烧热水洗脸，这是她老人家的心意，他自然不会伤她的心。 他去外头拎了个木桶进来，舀了两瓢热水，把搭在肩头的帕子丢进去，拎着去了院子。 洗脸的时候，陈二牛那屋的门也开了，他缩着脑袋 手哈气出来，见他在洗脸，又退回去拿了帕子，走过来蹲下，捏着帕角在桶里一通搅合，热气氤氲间，张嘴便是一口白雾：“今有啥事儿干不？” “问我呢？”清晨雾气重，俩人蹲在院子里对着哈气，瞅着被雾气笼罩的林子。 拧干水，把帕子往脸上一拍，陈二牛脸憨笑：“不问你问谁，咱都听你的，你说啥我们就干啥。” 卫大虎没说话，把脸洗了，这才一巴掌拍在他肩头，笑着道：“二牛，咱哥俩不是外人，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咱有话直说。过子咋能啥都听我的，你又不是我手下的兵，我也不是啥大将军，咱都是兄弟，不能我说啥你们干啥，得你们觉得眼下该做啥，就去做啥，就和在村里一样，你寻思这会儿该去地里瞅瞅，就扛着锄头去地里，觉着家中柴火不多了，那就上后山拾柴，你得干自己想干的事儿，不能我给你安排事儿。” 说罢，他起身，陈二牛跟着起身，卫大虎搭着他的肩，伸手指了指院子挂着的腊，道：“你看，我媳妇和你媳妇都晓得再不熏出来得坏，昨个就把松柏树枝折回来，搭上了架子。还有这带进山的衣物，她们也晓得叠起来收好，家伙什也堆在堂屋角落规整得整整齐齐。连婆娘们都晓得这会儿该做啥，自己就安排得顺顺当当，二牛，你们也得自个想，自个琢磨，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大舅二舅我爹我岳母，甚至林大爷，谁不比我年长？便是安排事儿，那都轮不到我。” 他琢磨了一晚上，觉得大舅二舅那种进山要听外甥话的心态一半对一半错，安全方面确实得听他的，不然容易出事儿。但别的，他自认自己谁都比不上，便是做个凳子衣柜啥的，二哥都比他强，当初打板子，他也就是在旁边打个下手。 所以这一大家子过子，真不能听他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行动力，在这方面林大爷就很让他佩服，人老头本就不需要你安排活儿，你若说下山担粮，他二话不说跟着，你若啥都不说，他自个便扛着锄头去锄杂草把路给拾掇出来。 不是说二牛他们懒，而是他们太老实，太依赖他，太听话了。 有点“依附”他的觉，他不喜 这样。 他现在就是在告诉二牛，不能这么搞，不能有这种心态，咱这是一道过子，可不是那啥军营，得听大虎将军的命令行事，自个洗了脸吃了饭，锄草也好，砍树锯木头也罢，甚至是帮着婆娘熏，都成，自己干啥干啥去，得和山下自己家一样，你就是你，用不着事事都听他的，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陈二牛他听得一知半解，但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点头乐道：“成，昨晚吃夕食的时候，二石就和我说赶明儿打张桌子，老这么站着吃饭也不是好回事儿，一家子围着桌子坐一圈多热闹啊。”他原本还想问问大虎今儿有啥安排没，若他有计划，那他们就跟着打打下手，但大虎这意思是让他想干啥干啥，问都别问他，做自己的事儿去。 起码别事事都问他。 他倒是没有觉到不耐啥的，就是和村里一样，每家过子都有每家的习惯，如今虽是在一个大院里生活，吃大锅饭，但实在不必样子过活，就还是你咋舒服咋来呗，没得迁就谁的说法。 大虎就是自在的子，陈二牛也是知晓的，他家在山脚下，远着村里人过子，他家那几亩地在村头那边儿，平里也没咋见他们父子侍田地，倒是三五不时猎点啥野野兔给他俩舅舅家送去，那就不是个扛锄头下地的子。 人喜好打猎啊。 一起生活，若不想闹矛盾，就得尊重人家过子的习惯和喜好嘛。想通这些，陈二牛怪得意的，人人都说他憨傻，他却觉得自己老聪明了。 这些话，等陈大舅和陈二舅伸着懒打着哈欠出来，他便把人拉到一旁说了：“大虎说，咱想干啥干啥，别啥事儿都问他。” 刚睡醒还没洗脸，陈二舅还有些不清醒，打着哈欠下意识道：“不问他咋成，咱对山里又不。” 陈大舅却是老脸一红，怪道昨儿他那般体贴一路关怀，敢情是看出他们的想法了，他心里怪不好意思，于是一巴掌拍在老二背上，骂道：“你是没断 的娃离不得娘不成，自个没长腿没长眼睛不会摸索，还要别人牵着你走路啊！子还长着呢，远的地界咱不敢去，周围总得悉吧？过子过子，得自己把自己过起来！” 嘴里在骂二弟，心里却怪暖的，进了山他就觉自己变成了河里偶然摸到的鳖，把脖子都缩起来了，习惯看外甥的脸 行事，因为他懂，他们不懂。 但现在大虎的意思是你们得把脖子伸出来，自个学着去过山里的生活，事事都听他的算啥啊？都不准这样，子过成啥样，全看他们自己。 他把他们带来山里，仅仅是提供一个安全的地儿生活，可不是想当山大王。 卫大虎把意思传递出去了，他就没再琢磨这事儿，吃了朝食，见二牛他们拎着斧头去外头砍树，大哥在院里帮着熏，二哥则着三石去锯木头，林老头带着俩舅舅扛着锄头去锄草，大嫂二嫂抱着木盆跟在他们身后，瞧着是要去河边洗衣裳。 “干脆打两张新桌子，堂屋里那张桌腿都有些腐了，回头劈了当柴火烧。”陈二石和陈二牛道，他们俩一个砍树一个锯木头，老有话聊了。 “成啊，回头问问卫叔能不能劈，那桌子是大虎他爷在世时打的，得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若是有情，便是腐了都得留着，时不时瞅上一眼，心里都喜。 说话间，他寻了棵树，呸呸两口唾沫吐手心，来回了两下，握着斧头就是一斧子下去。 “这林子土地肥沃，二叔还说回头砍些竹子回来，栏个竹篱笆，专门圈块地出来给二婶种菜。”陈二石笑着说，“山里野物多，我寻思竹篱笆不太成，上回还踩着野猪粪便了，附近定有野猪，回头叫它们拱了去，二婶可得白忙活一场，若要种菜，还得砍树围个小点的院墙，若真能成，除了种菜，也能种点别的。” 每守着那点粮食吃，是个人都得慌，便是地窖里还藏有粮，坐吃山空的滋味还是叫人心颤颤，不种菜不种粮，吃完了可咋整哟。 “还有衣柜，每个屋都得打个衣柜出来，这些家具带不上来，背上来的衣裳这会儿还堆在头，睡觉都伸不开腿。”陈二石想了想，又道：“桌子打了，板凳自然也缺不了，正经吃饭坐的长条凳，还有小马扎啥的也得做几个，我瞧卫叔 喜躺椅，回头再打俩躺椅出来吧，家里老头多，累了就躺着歇歇，这会儿是冬外头冷，等夏了就能在院子里歇晌，躺在椅子上吹着小风，多舒坦呐。” 说道夏，自然又琢磨上了凉席，他嘀嘀咕咕说回头得去溪边瞅瞅，有没有蔺草啥的，他爹编席子可有一手，三伏天睡着特舒坦。 陈二牛听罢，斧头舞得愈发虎虎生风，果然这人不能琢磨事儿，一琢磨事儿便钻出来了。大虎说的对，安排啥啊，二石嘴皮子一磕一碰，两句话说完，菜园子就得安排上，板凳躺椅，甚至都惦记上夏的凉席了。 山下有粮食要搬，山上事儿也不少，都得慢慢来，半点急不得。 另一头也差不多，三个老头扛着锄头边走边说话，锄草这事儿还是陈大舅他们兄弟二人先干的，那会儿还没琢磨这么明白呢，就胡 铲了两下，意思意思辟个道出了得了。结果这一路走过去，好家伙，林老头干活有把子意思啊，瞧他把这路拾掇得，妈耶，瞧着可真顺眼。 “老兄弟啊，你从哪儿找的这两块石头？”陈二舅踩在石板子上跺脚，好好好，得找石头把这条路都铺上，还得是石板路踩着舒坦。 “在前头林子里随便薅了两块。”林老头努努嘴，那里杂草横生，还真瞧不出啥，“小溪下游也有不少石头，回头把道给锄出来，若是不嫌麻烦，咱可以去背些，我看杂物间有錾子和大锤，打石也方便。” “你才进山几就把地儿都摸透了，居然连石头都找到了，我们兄弟比你还先进山，却连路都不。”陈大舅叹了口气，脸上却是笑，这会儿可算是彻底理解大虎的意思，瞧瞧人林老头，自己有主意的很，要啥安排啊，没人安排他，他自己就把周围搞明白了。 “嗨，这有啥，回头我带你们多走两回就记得住了。”林老头笑道，要说进山生活，他反而是最习惯的那个人，在村里生活时他就往山里钻，山路都是走习惯了的，他还会下套子抓野呢，真的，如今这子可比在村里舒坦多了。 人多热闹啊。 他都寻思着这条路给拾掇出来后，在附近挖几个陷阱，回头领着自家人走一遍，这地儿无论是猎野猪还是猎“人”，都大大提升了自家人的安全不是？ 就这山，大冬还野草茂盛，一脚下去真分不清下面是地还是坑，老危险了。 到了地儿，仨老头并排锄草，人多力量大，干活儿侃大山，不但热闹，进度还快。 方秋燕和曹秀红抱着木盆从他们身边经过，陈大舅不放心道：“你们能找着路不？” “我闭着眼都能找着！”方秋燕朗声笑道：“爹您放心罢，您忘了我在山里建了俩月房子？别的地儿不说，小溪这条路我着呢！” “那成，你带着老二媳妇小心些，有啥事儿就大声叫我们。”陈大舅笑着叮嘱。 方秋燕举起盆里的菜刀，用胳膊肘撞了撞妯娌，曹秀红一脸无奈笑了笑，学着她举起盆里的砍刀。方秋燕晃了晃手头这把被她男人磨得亮堂堂的菜刀，老锋利了，她笑得一脸得意：“您瞧！” 陈大舅一看，哦豁，好家伙诶，俩儿媳出个门都随身携刀了！ “拿着刀也小心些，有啥动静就叫人，我们能听见！” “晓得嘞！”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的大虎有点自由职业（打猎）被迫早八（下山运粮）的怨念 第135章 135ＦEＮＧｙＥ-ｚｎ.ｃOM |
俩再次搂在一起，桃花终于问道：“你今儿咋了？哪儿不开心吗？咋吃饭都没有
神。” “我心里不得劲儿，不舒坦。”面对媳妇，卫大虎从不会掩藏自己的心事，夫
受到了，拍了拍她的后背，反倒安抚她：“没啥，我晓得自己是钻牛角尖了，就是控制不住会这么琢磨，你是没看见他老人家躺在
上的样子，瘦得哟，真是没法看。”他心里啥都明白，这事儿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他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但人嘛，本就是血
之躯组成，又容易被情
子来回奔波身体疲惫，又没好生歇歇，搞得
稻草，触不及防就
了他一下。 他从未有过这种易躁易怒的情绪，实在不晓得该咋整，凶大舅，惹得二舅险些出事，他心头愈发愧疚，觉得自己不对劲儿，可又不晓得哪里不对。 更不知晓该和谁说，因为这事儿说到底没头没尾的，咋说嘛？说他下山搬粮食搬烦了，这成啥了？和闹脾气不吃饭的娃子一样，说出来都叫人笑话。 “要不明
，或者逮两只野兔？”桃花想了片刻后道。 “嗯？”以为她想吃野
的季节，他会带着她进山去摘野果，野梨，拐枣，
桃子，桑椹，地红果，野柿子…… 而她则在家悠闲度
一下家中几亩薄田，更甚这事儿都轮不到她，那点活计他一个人便能包圆了。 粮食不够一家子吃也没事儿，他会打猎赚银钱，家中虽说不上富裕，但定饿不着肚子。 如此这般，再生上两个娃，这
上的馨香，却不想心头立马被扎了一剑，正
反驳，桃花立马“好好好”敷衍上了，继续哄他：“如今咱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可不能撂担子。人都齐了，全都进了山，山下就剩一点家当没拿，可不就是最后一步？
，都随你的心意。” 媳妇跟哄小娃似的，卫大虎却很是受用，心头仅剩的那点委屈不自在都烟消云散了。他觉得媳妇懂他心思，但被她戳破，他又不乐意承认，一把把她搂怀里哼哼：“说得倒轻松，这么大一家子人呢，我想丢手也得把大哥二牛他们练出来能顶事才行，还有山下的粮食也得搬上来，咋都不能便宜了外人。” “又想撒手，又要
心。”隔着布料，她张嘴咬了口他的
肌
嘴里堵住声儿，在颠簸中被卫大虎一把扯开丢
出得逞的笑，明明是个九尺猛汉，桃花偏生在他眉宇间看到了一丝独属于少年人才有的张扬得意，真是好鲜活一人。 他那身板啥事儿都能扛起来，能给这个家遮风挡雨，人人都觉得他可靠，站在他身旁啥都不害怕。 就是这么可靠的人，外表瞧着成
子就跟个娃子似的，开心了会哈哈大笑，有情绪了会闷闷不乐。 桃花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声音被颠得支离破碎：“大虎，明
吧。” 卫大虎一惊，动作都停了：“你怎知晓悬崖下面有个石
表达不
，卫大虎立马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估计是老惦记这事儿说过梦话罢？不管了，反正他也忘了！ “去石
动，顿时啥都顾不上了，抱着媳妇就是一阵干架。 还歇啥呀，歇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宝们，明天开始
推开屋门，脸上再不见急躁, 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灶房里已经有了响动，火柴燃烧发出的爆破声在清晨格外清晰，他顺手拿了洗脸帕子搭在肩上，推开半掩的灶房门，便看见大舅母坐在灶膛口, 一只手拿着火钳夹柴，一只手还不忘摸盘卧在柴垛上呼呼大睡的小虎。 其实按体型来说, 小虎现在已经是条中虎了，家中油水足，爹和桃花又稀罕它，甭管是吃
蹭着她们的腿嘤嘤撒娇，闹得它一
代啦，儿子长得壮实，
手哈气出来，见他在洗脸，又退回去拿了帕子，走过来蹲下，捏着帕角在桶里一通搅合，热气氤氲间，张嘴便是一口白雾：“今
这样。 他现在就是在告诉二牛，不能这么搞，不能有这种心态，咱这是一道过
的娃离不得娘不成，自个没长腿没长眼睛不会摸索，还要别人牵着你走路啊！
行事，因为他懂，他们不懂。 但现在大虎的意思是你们得把脖子伸出来，自个学着去过山里的生活，事事都听他的算啥啊？都不准这样，
喜
铲了两下，意思意思辟个道出了得了。结果这一路走过去，好家伙，林老头干活有把子意思啊，瞧他把这路拾掇得，妈耶，瞧着可真顺眼。 “老兄弟啊，你从哪儿找的这两块石头？”陈二舅踩在石板子上跺脚，好好好，得找石头把这条路都铺上，还得是石板路踩着舒坦。 “在前头林子里随便薅了两块。”林老头努努嘴，那里杂草横生，还真瞧不出啥，“小溪下游也有不少石头，回头把道给锄出来，若是不嫌麻烦，咱可以去背些，我看杂物间有錾子和大锤，打石也方便。” “你才进山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