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夏天,秋天,冬天。 绿,粉,黄,白。 五彩斑斓的画面从眼前掠过,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说着不同的话,就是这些画面构成了他的记忆,也构成了他的人生。 松田阵平的记忆是错的,在这些毫无关联的画面中,却有着张相同的面孔,青年独特的紫眼睛,或惊喜或温柔或促狭,注视着松田阵平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 【小阵平,今天是国中毕业欸!】 【小阵平好厉害!】 【小阵平今天晚上到我们家吃饭吧!有你最喜喝的排骨汤哦!】 【小阵平要去当警察吗?那hagi也陪着小阵平一起好啦!】 【小阵平……】 【hagi好喜小阵平。】 【不管是什么样的小阵平,都……最喜啦。】 夜风拂开窗纱,吹动放在上的记本纸页,纸张哗啦哗啦的翻动,最终停留在那页上——那句单薄且厚重的话。 萩喜我。 * 病上细细簌簌的声音终于消失了,病房里重新回归了安静之中。 月光把头柜上水杯的影子拉 得很长,影子慢的从尾走到头,落在那双睁开的眼睛上面。 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目光定定的看着上的那人,影子落在眼底,显得眼底深沉,目光郁深不见底,丝毫看不出白天时那个光灿烂毫无霾的模样。 太安静了。 这种安静总是给萩原研二一种可怕的悉,就像是……梦里那样。 梦里的他觉不到属于人类的困倦和疲惫,所以也不需要睡眠。每当晚上的时候,萩原研二就会挑一个角落,支着脸看着上睡的松田阵平,看着光影在对方的脸上动,睫和鼻梁照出深深浅浅的影,而同样的光却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不会在地板上留下丝毫的印记。 活人和死人的区别。 白天热闹的时候,这种差别并不明显,他凑在松田阵平身边,嘻嘻哈哈的接话,似乎还站在对方身边,似乎从来都没有离对方的生活。 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这都是假的。不管萩原研二再怎样笑闹,对方都不会再听到,不会再给出任何的反应。两个人中间被生死隔出一堵墙,把他强硬地从对方的生活中,剔除了出去。 就像是把完整的个体分成两半,撕裂皮的疼痛,时时刻刻地包绕着他。 那种痛苦如丝如缕地从梦中追到现实里,让萩原研二甚至没有心情去思考,这种情是否已经超出了寻常的朋友的关系。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有可能失去小阵平’这件事上。 随着萩原研二反复的梦见这些事情,他越来越清楚这并不单纯是梦,而是未来。 糟糕透顶的未来。 他不想要。 失去小阵平这种事,发生一次就足够了。 * 萩原研二只是手部骨裂,所以在医院陪了松田阵平两天后,就回到学校上课了,但是晚上的时候,他还是会来到医院陪。 最后还是松田阵平看着对方眼底的黑眼圈,和憔悴的脸,忍无可忍地把这个家伙给赶回家了。 松田阵平摘掉牵引那天,松田丈太郎也刚好苏醒,松田阵平坐着轮椅,隔着门看了一眼。 推着他的萩原研二:“不进去看看吗?” 松田阵平:“不去了,我进去又帮不上忙……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话还没说完,萩原研二就推着他直接走进病房,扬起笑脸:“松田叔,我和小阵平来看你啦!” 等到松田阵平彻底痊愈的那天,时间已经飞奔到了暑假。期间公安又来了几次人,主要询问他们有没有受到过威胁和扰,是否需要公安提供保护,被萩原研二拒绝了。 松田阵平没有在意这件事,因为就算是他,也是不愿意被公安那些家伙,全天跟在身边,不仅影响生活和心情,还容易给自己招来麻烦。 松田阵平到医院复查的那天,又是那个科室主人帮他看的x光片。 “年轻人恢复的不错,现在走路的话,腿还疼吗?” “没觉了。”松田阵平回答。 “嗯,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点点头。 萩原研二又问道:“但是他总是说下雨的时候,腿有点酸疼,是没恢复好吗?” “你……我想起来了,是你们两个啊。”医生认出他们,笑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注意保暖就好了,等再恢复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那跑跳有影响吗?” “没影响没影响。”医生把光片装进纸袋子里,说:“你们两个人关系很好吧,每次你都看起来比他本人还要紧张啊。” 萩原研二亲热的揽住松田阵平的肩膀:“没办法,谁让小阵平他自己不注意呢,只好我来问啦。” 松田阵平这几周脑子都 是记本上的那些字,现在被他一碰,松田阵平突然反应很大的躲开他的手。 萩原研二伸出的胳膊悬在半空中,愣住。 松田阵平掩饰地咳了咳:“咳,那就谢谢医生了。” 走出几步,看到萩原研二还傻傻的举着手愣在原地,松田阵平又回头扯着他的胳膊,把这家伙从医生办公室里拉出来。 松田阵平在前面闷头走,拉着萩原研二的手走出很远,才意识到对方有些安静的过头,或许是因为他刚才躲开的动作而生气。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