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而已,其声竟能鼓动起自己千军万马的气势。 “是他们?”衡沚冷下了声音,已然有些不悦了。 在他翻身下马之时,阿姀自然地控好了缰绳,居高临下得看着那两个骂骂咧咧的人,“抓活的,有话要问。” 衡沚出挂在滔行身上的长刀鞘来,无言地走到前面。背影舒展而拔,像是无数志异里写到过的侠客一般。 无数暗夜之鬼,皆是他刀下之魂。 阿姀看着他两下敲晕一个,又猛劈另一人下盘,三招不到,便缴了刀刃,将人缚于身前。 其之利落,衣袍都未染纤尘。 衡沚回过身来,拍了拍手,“如何?” 阿姀真诚地点了点头。 常挂在滔行身上的一挂马绳,今算是派上了用场。 衡沚将绳子的一头系在马鞍上,另一头牢牢捆住两个杀手的手腕,拖在马后,慢慢地走。 “怎么跟你之前捆我似的。”阿姀微微蹙起眉,想到了些不顺的过往,“这绳结结实吗?” 衡沚从她手中接了缰绳,穿过阿姀侧,轻斥了滔行一声,马儿便跑了起来。 后面两个人被拖在地上,其中一个没晕,磕磕绊绊地叫喊。 “这是牢里捆人的绳结,当然牢固。”衡沚旋即扯回正题,“他俩为何追你,还夜半三更?” 阿姀叹了叹,“说来话长。” 等到进城之前,这段事才算是真正说清了因果。 天蒙蒙亮起来,城守的士兵都蒙着面纱,见马上两人,后面又绑了两人,警惕地上前。 “带了令牌什么的吗?”阿姀一边问,一边索在他怀中摸了起来。 衡沚轻笑一声,任由她摸出了袖中的方令。 这并不是代表召侯身份的令牌,只是代刺史行事的召令。 阿姀将怀中的布巾掏出来,自己系上一个,也递给了衡沚一个,“虽说并无大碍,但近鱼龙混杂,我想你最好不要暴在城中。” 若真是阿姀心中想的那样,若有人看到了衡沚,才更对前方楼关不利。 衡沚虽想解释自己在楼关也隐匿踪迹,但此时显然不是好时机,便任由她做主。 两人下了马,慢慢走至城门之下。 “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士兵长一横,拦住去路。 “有劳。”阿姀上前,将召令拿给士兵,“城中施药数,我是昌庆楼出城买药的伙计,路上遇见两个歹人,索巡防营段教头的副将相救,这才幸免于难。” 约莫是后面两个人真的长得不似好人,又大概是阿姀和衡沚瞧着丝毫不心虚,并未盘问多久,士兵便让两人进去了。 兵荒马的光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衡沚走在城中,才发现阿姀所言不虚,字句都是事实。 此时的中街,并不似寻常黎明前的安宁寂静,而是一种人烟难寻的死寂。 有些时,商户们不曾开张,门前道路上枯叶地,风一吹便摩擦着地面,发出响声来。 阿姀走在他身侧,也同样审视着眼前的一切,“今夜我与龚嵊一道,发现了护城河源的尸泥时为时已晚,城中大半百姓起居都靠护城河,已经都染上了病。” 想了半天,阿姀又有疑,“也许有人的尸体,也有动物的。若全都是人尸,城郊死了这么多热呢,怎会毫无风言?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发现了我们,才会杀人灭口。” 衡沚牵住她的手,两人的指尖相撞,都是一样的冰冷。 “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阿姀。”他并未回眼看阿姀,只是目视着前方,语气却不容有疑地坚定,“多谢你将自己也照看得很好,一切便都好转的余地。” 阿姀微微低头,看着步伐一致下,起来的两片衣摆. “客气什么。”她轻声道。 将人丢到公堂大牢之后,两人紧接着返回昌庆楼。 龚嵊和公羊梁还生死未卜,断水的消息,当立刻传回去才行。 昌庆楼这几都大门敞开着,秦胜光从公堂拨来的一部分人夜替得守着,怕仅剩的干净水源被发觉,也怕有人来打探消息。 衡沚微微弯,将滔行牵好。 阿姀方上前叫门,一阵微弱的哼唧声,突然划破寂静的黎明而来。 “哎……哎呦!轻点轻点,定然是裂了骨头!痛死了。” 阿姀循着声音走去一看,章海花了大价钱的凶猛石狮子之后,公羊梁灰头土脸地扶着一团凌的龚嵊,两人似蚂蚁爬一般走过来。 “这是?”见着狈的两人,虽说不该笑,阿姀还是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公羊梁一听见阿姀的声音,便立刻抬起头来,山羊一般亮莹莹的眼望着她,微微笑了起来,“崔娘子,你没事?太好了!你……” 一句话未说尽,本再靠近一步检车检查阿姀有无伤处,另一高大声音却先一步将人挡开。 瞧着面不善,手还握着阿姀的手腕。 “她没事。”僵硬的语气,配上冷峻的一张面容,有了几分不容靠近的威严。 阿姀本弓着,一下子被衡沚隔开,眼前被他衣袍全都遮住。 “这位是?”公羊梁问道。 阿姀觉得奇怪,看一眼衡沚,又看了一眼公羊梁。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