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2章 应手 ===================== 魏虢晖心中,可谓是惊涛骇浪。 因他的喝止,阿姀收回手,好整以暇地在原地看着他,“魏工曹有何疑问?” 嗫嚅了几下,魏虢晖心中忽然有了主意。他当即弓身作揖道,“夫人容禀,今我等急见小侯爷,便是因为找到了突然坍塌的元凶,请小侯爷示下的!” 此话一出,只怕心中惊涛骇浪的,要换成随行的几个匠人了。 阿姀环视一周,果然见他们面面相觑,似有焦急之。 “哦,竟有此事?”离开木头废墟前,阿姀带着几分探究的笑意,看他如何负隅顽抗,“那魏大人快快道来,工曹也好及时止损,勿要再生亏损。” “是、是。”魏虢晖见身前身后,让巡防营锐前后左右堵住了去路,不得不宛转求生。“夫人请看,这便是证据。” 怀中递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指尖微微发颤起来。 还怂。 段参接了过来,展开递给了阿姀。 纸上白纸黑字,写下的不是生门,却是魏虢晖亲自送来的罪状。 “关如竟、杨飞、乔邑。”按名单所列,阿姀念出了三个名字,“系校场奠基匠工三人。二月初六工期已至,仍无法工。以次土充之,奠基不牢,有松动。” 几名士兵立刻上前,见三人缚臂扣押住。 接着是预想中的,一片冤枉之声。 “夫人明禀!我三人不敢!” “冤枉!夫人冤枉啊!” “闭嘴!”魏虢晖厉声呵之,叫做乔邑的那人离得近,生生挨了他一脚,差点伏倒在地上,“见夫人如见召侯!竟敢在贵人面前狡辩,真是不知悔改。” 这次连段参都没绷住,嘴角扯了扯,又迅速恢复了凶煞的模样。 任凭他发着疯,阿姀目光一转,指向了剩下的另一个人,“那你?” 这人显得镇定多了,立刻跪了下来,细细解释道,“回夫人,小臣何竞文,并不是奠基组的,而是建造组,负责修建地上房屋。” “演武台下陷,兵器库也随之倒塌,可小何大人似乎并不见愧啊?” 何竞文瞧着不过而立之年,人生得清瘦,覆舟,总像是不愉悦的模样。 “回夫人的话,方才工曹大人也说了,是因为地基不坚实下陷,才导致地上房屋随之塌陷。小臣并不认为,这与自己有何干系。”何竞文背直,毫不见怯。 图纸由两人展开,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即是小何大人的手笔,便劳您介绍一番吧。”阿姀稍微推开两步,将目光落在了何竞文的手上。 这双手极为白净,关节处匀称,指节修长,不见一丝伤痕。 “我听闻,匠人们时常自己用木雕先行做出房屋形状,榫卯钉出简易结构来辅助修建。小何大人条理清楚,想必手工活儿也不差吧?” 见阿姀欣赏地盯着自己的手,何竞文妥善地缩了回来,重新叠放在身前。 手臂垂下去会显现出些青筋来,似乎他也很清楚,借助自身所有的优势,来赚足他人对自己的好。 “夫人过誉了,不过职责所在。” 阿姀笑了笑,没再作声。 “既然如此,一切都分明了。”魏虢晖回过头来,一副诚恳的样子,“皆是臣督察不力,请夫人秉公处置!” 何竞文眼观鼻,鼻观心,也跟着接话,“请夫人秉公处理。” 被缚住的那三人又开始此起彼伏地喊冤。 “段教头,依你看呢?”阿姀不以为意,又笑问段参。 段参也知,他们这位夫人心下只怕早有了想法,正等着一个时机让他拿人呢。 于是他一端肩膀,瞧着威猛无比,“全凭夫人决断。但属下倒是清楚,导致我巡防营兵折损受伤的元凶,必是一个也不能发放过。” 后几个字咬牙切齿地,似野兽茹饮血般,魏虢晖心中一紧,不由咽了几下。 “好,那就捆了吧。” 阿姀潇洒地一转身,身后几个士兵得了令迅速上前,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魏虢晖与何竞文两人五花大绑,摁倒在地上。 “不是,抓我做什么?是他们吃回扣!他们拖延工期!”魏虢晖像只了水还在垂死挣扎的鱼,面酱红,语气昂。 一条条一句句,清清楚楚将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罪状抖搂了个干净。 阿姀十分不解,“我说,魏工曹是拿我当三岁糊吗?你真以为随便说两句我便深信不疑了?段参,念。” 魏虢晖戛然而止。 “何竞文,原州人氏。年幼时丧夫,随母亲以卖茶为生。而后原州战事吃紧,互市逐渐戒严,便远赴恪州投奔自己的舅舅刘敬铭。” 被点名的本人,正跪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脸。 阿姀想到方才,他故意将双手给自己看的模样,更觉得好笑。 而魏虢晖听到这里,脸上酱红猛地褪去,便剩下一片惨白了。 “刘敬铭正缺一人卖命,便拿自己的妹妹做要挟,以荣华富贵为饵,将丝毫不懂工造的何竞文指派进了工曹填补空缺,参与新校场修建。” 段参边说边将地上的碎木头挑了两块,一片递给阿姀,一片捏在自己手中。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