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惊讶辛如练突然变成了佘九仓和茶漪娘子的女儿。 先前宋砚清还没回来时便传信问他有关佘九仓和茶漪娘子的事。 那个时候他便猜测到了一些。 如今被证实,倒是不觉得诧异。 他虽然气愤辛如练一次次伤害宋砚清,但底子里是个尊师重道的人。 况且他的气已经被辛如练化解了不少,现在也没什么好愤怒的了。 就算不看在佘九仓的面子上,为了宋砚清,他也会和之前一样待辛如练。 茶漪娘子给佘九仓理了理斗篷,不让风雪侵体:“早去早回。” 当天中午,佘九仓便在宋培印的护送下带着宋砚清出了府。 一上马车,佘九仓就变了脸:“行了,人都出了宋府,不用装了。” 宋砚清坐起身来,向他一礼:“多谢岳父施手相助,让岳父为我跑一趟,砚清在此谢过。” “这声岳父未免叫得为时过早,认不认不是我说了算,如练喜才是正道。”佘九仓睨他一眼,“如练身边的好男儿不少,我看那个叫赵断鸿的就不错,他还当着良桐的坟和如练拜了神山。” 他有意刺宋砚清,特意说起赵断鸿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谁让他几个身份换着来,直把如练耍得团团转。 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替女儿讨些回来。 说起这个,宋砚清眸显然苍凉了许多。 他没有底气去反驳佘九仓这句话。 他虽然和辛如练成过两次亲,但是两次都未拜完天地正式成礼。 说到底,他只是她的挂面夫君而已。 不过赵断鸿也不比他强。 辛如练的娘亲还活着,坟墓里无人,就不算当着女方的母亲拜神山。 想到这里,宋砚清怅然一笑:“我会努力的。” 努力让辛如练喜他。 佘九仓还喜他这股不服输的劲,笑了:“说吧,这次让我带你出来,又要换什么身份回到如练身边,书生还是阁主?” 亏江书改来找他的时候,他还真以为宋砚清要不行了。 结果这厮除了吐血积郁,身体受损以外,并没有命之忧,仔细调理一段时间也能恢复。 想起昨辛护掘坟开棺,宋砚清没去帮辛如练,反而第一时间找到他和茶漪娘子,希望他们把真相告诉辛如练。 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一路上即使伪装得很好,但还是没逃过他的法眼。 或许他比辛如练还要早一步知道茶漪娘子是阮良桐。 不过当时的他似乎想得更长远一些。 不然也不会趁着今他们来宋府找辛如练,偷天换移花接木,让宋砚清正大光明消失在人们视野。 宋砚清苦笑。 佘九仓之所以知道他有这么多身份,并不是因为他的易容术出了纰漏。 寻常人看皮,佘九仓看骨。 无论他怎么易容,都改变不了骨相。 易容术在别人眼里没有任何破绽,但在佘九仓这里处处是破绽,第一次就把他认了出来。 摇了摇头,宋砚清道:“大御明昭太子。” 书生文丛润已死,现在出现不妥。 阁主席东月已经让辛如练生了疑,短时间内也不适合出现。 加之谢景谙盯着他不放,也是时候以真正的身份亮相了。 佘九仓挑挑眉:“你那个未婚此刻也在京城来着,我跟良桐探讨过了,无论如何,绝不允许别人和她共享一个丈夫。” 他的话说得很清楚了。 别说是未婚,三六院七十二妃也不允许有。 “婚约的事已经着手解决了,估计再过些时便可给练儿、前辈和茶漪娘子一个意的答复。”宋砚清郑重其事,“至于共享不共享什么的,前辈完全可以放心,我已经是练儿的人了,此生只会有练儿一个夫人。” · 宋砚清和佘九仓一走,宋府觉空了不少。 为了不暴,茶漪娘子以宋培印远房表亲的身份留在了宋府,终陪着辛如练。 祝从浓和褚楚也常来看望辛如练,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唯一谈得上热闹的,就要数大御明昭太子要来大齐这件事。 九州各国风云人物齐聚大齐,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 辛如练没去关注这些。 自从宋砚清随佘九仓离开后,她的心也似跟着离开了一样。 外表乍一看跟以前一样,但仔细看,会发现她其实大多时候在发呆。 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沉默着什么话都不说。 也就只有茶漪娘子、祝从浓和褚楚能和她搭上两句话。 是大雪,宋府墙角的红梅凌寒而开。 辛如练裹着斗篷,站在廊下看了许久。 风雪枝,红梅越发孤寒凄冷。 算了算时,宋砚清已经离开了五六天,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她想问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又一次离开了。 上回一走就是近两个月,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这一次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辛如练盯着红梅,眼神落到虚空。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风雪似乎小了不少,但也仅限于她周围几寸。 略一抬头,这才察觉头顶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一把伞,为她遮挡了此间风雪。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