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凯也从来没有避开她。 开着车驶出别墅,漆黑的夜与她的心完全不合,不知道是因为此刻的紧张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姜伊冬的手指渗出些薄汗。 开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鲁柔住院的医院,姜伊冬走下车,一路走向了顾凛说的住院部。 坐上电梯,电梯里倒映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表情,姜伊冬双手了自己的脸,寒冷让她不管是手指还是脸颊都是僵硬的。 走出电梯,姜伊冬一路走向了病房。 单人病房比从前她去看鲁柔时候住的病房要安静太多,一路走进去,从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顾凛正站在窗边,他还没睡。 时间已经是夜晚十二点半,姜伊冬拧动门把手。 太阒静的病房只要一点点声响都会被察觉到,从姜伊冬打开门,顾凛已经转回身,以为是查夜的护士,正准备,一眼看到是姜伊冬,他的表情似惊又喜。 “你……” 姜伊冬:“嘘。” 她指了指已经睡着的鲁柔,又指了指外面,比了个口型。 “出去说。” 两个人从房间走出去,门关上,顾凛已经扶着姜伊冬的脸亲了下来,他的动作太用力,气息也紊,姜伊冬被迫承受着,不得不靠着他才能保持站立。 他的动作太迫切,为她的到来而动。 好一会儿,他终于松开了她的,低头,灼热的呼洒在她的耳边,“你过来了。” 姜伊冬抬手抱住了他,他的身体还有些颤抖。 除去刚认识他,姜伊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凛这个样子了,这些年他行事越发沉稳,也越来越不会在她面前表自己的真实情绪,大部分时间他给她的觉都是足够稳重,什么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轻而易举解决。 医院走廊的灯只留了两盏,远远照着两个人的人影,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却紧紧在一起,仿若不可分割。 深冬的夜晚,没有太多暖意的走廊,远处只有越来越小的黑暗的尽处,他抱着她,力气不大,却仿佛这就是他全部的力道。 姜伊冬抬手,轻轻抚摸着顾凛的脊背,他太紧绷,紊的呼也逐渐在她身边平静下来。 “你说,你想我了。”姜伊冬双手环抱着他,软软的声音在耳边,“我想来陪陪你。” 顾凛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的嗓音绕着缱绻的情意,“我很开心。”似乎说这一遍还不够,他又说了一遍,“衡衡,我很开心。” 姜伊冬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这么沉默地陪在她身边。 坐在病房外冰冷的椅子上,顾凛握着她的手,“陪我睡一会儿吧。” 姜伊冬:“去隔壁酒店开个房间?” 顾凛:“不了,我妈醒过来没看见我会生气。” 鲁柔越痛苦,越受不了身边没有人,好像只有在自己痛苦的时候看到别人也痛苦才能减轻痛苦。 这几天顾凛就是这么被她折磨过来的。 姜伊冬跟着他一起靠着椅背,头顶在墙上,双腿伸开。 顾凛摸了摸她柔软冰凉的脸颊,“我去拿个毯子。” 从病房里抱出来一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只是坐在他身边,姜伊冬已经能受到她的疲惫,姜伊冬就这么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 那几乎是兵荒马的一年,临近毕业的后半学期,论文和答辩的事情堆积在一起,顾凛虽然没有准备考研和复试相关,但是只公司的事情就足够他费神。 医院还住着一个鲁柔,总也觉得自己不舒服,隔三岔五就要打电话过去,把正在工作的顾凛拉到医院看着她痛苦□□。 顾凛那半年把前三年积累的意气风发好像消磨干净,见姜伊冬的每一次都那么疲惫,他这样的状态,两个人也没有太多话说。 姜伊冬不知道怎么安别人,她天生不具有安别人的能力,哪怕这个人和自己已经那么亲近。 但她知道陪伴,时常两个人只是静静坐在一起,姜伊冬修改自己的作品集,顾凛处理公司上的事情或者准备答辩。 他的论文完成得很轻松,答辩也顺利,困难的是这之外的其他事情。 鲁柔越痛苦,他受到的折磨就越多,过多的疲惫让他也没有时间和力想其他的事情。 时间在不经意期间已经倏忽而去,没有任何停留和犹豫。 鲁柔的身体就这么逐渐衰弱下去,姜伊冬和顾凛也没有去外面旅游,一直到十月份,鲁柔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这天的天气不太好,刚下完雨,沉沉的,姜伊冬刚从工作室出来,她自己成立的工作室,招了几个学弟学妹进来,人员松散,工资不高,好在几个小年轻很有上进心,表现也很积极。 接到了顾凛的电话,姜伊冬一边坐上车,一边问:“今天回家吗?” 顾凛的声音很低沉,“过来一趟医院吧,我妈……可能不好了。” 姜伊冬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去了医院。 到病房,梁玟也在,姜伊冬看着鲁柔正在拉着梁玟的手说着什么,她离得远,听不太清楚,走近了顾凛。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