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家里有七头怀孕的母牛,更不敢冒险。 他忙了半上午,总算把牧场里的工作忙完。 中午十一点多,他提着盒装点心敲响了傅蒙家的门。 傅蒙的老婆常青青过来开门,见他提着点心,责备道:“你来就来,总那么客气干嘛?” 时闻:“朋友给我的特产,带过来让你们尝尝。” “你自己吃啊,饿的时候填补点。”常青青看着他,“怎么觉你这个月又瘦了?” 时闻举着手展示自己的手臂,笑道:“那倒没有,只是肌更紧实了。” 时闻进了院子,傅蒙正在院子的一角炖。 锅是临时架起来的大铁锅,底下的木柴正熊熊燃烧着,大铁锅内白的汤汁翻滚不息。 随着汤汁的翻滚,浓郁的香味飘得整个院子都是。 时闻深深了一口香味:“这炖多久了?也太香了吧。” 傅蒙:“早上七点多宰的,八点多就炖上了,炖到现在,随时可以吃了。” 傅蒙蹲在锅边朝时闻笑,他一双儿女分别趴在他左右两肩,看到时闻,两个小朋友表现得有些腼腆。 正说着,常青青拿了不锈钢托盘过来,将锅里热腾腾的盛在托盘中。 时闻赶紧过去帮忙。 傅蒙家炖羊,里面当当全是大块大块的羊,不见一点配菜。 时闻端着托盘,常青青往上面舀。 被炖得软烂的大块,盛起来的时候还颤悠悠地动着,光看这个景象,就知道它有多软弹牙。 羊实在太多了,最后还是傅蒙跟时闻抬着托盘抬进饭厅。 常青青则端着一大桶白的汤,带着儿女进屋。 进了屋,大家也不多寒暄,直接洗手,吃,喝汤。 时闻先喝了一口汤。 羊汤浓白鲜美,里面的盐跟胡椒粉放得恰到好处,美味得犷而结实,一口喝下去,除了的鲜美味,别的什么也没有。 一口汤咽下去,时闻鼻尖的热汗都出来了。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傅蒙用勺子将一大块舀到时闻碗里:“别光喝汤,吃。” 时闻连忙用双手端着碗去接。 常青青则将一大碗青的韭菜花酱放到时闻面前,示意他自己抹:“尝尝我们自家做的韭菜花酱,配着羊吃可好吃了。专门为了这韭菜花酱宰的羊。” 时闻惊奇地看韭菜花酱一眼,有点不太明白,这绿糊糊的酱哪来这么大的魅力? 今天炖的羊是半大的羯羊,炖得有点收缩,正好出里面的骨头,让时闻得以抓着骨头啃。 他先咬了一口羊。 这是傅蒙自家养的羊,里面一点膻味都没有,只有浓浓的香。 一口咬下去,丰盈的汁水迸溅出来,羊肥腴而软,像是能在口腔中化开,极致的鲜美直接冲击了时闻的大脑。 清炖羊里面什么都没加,只有淡淡的盐味。 然而,那点盐味就已经足够烘托出羊的美味。 时闻低头看了羊一眼。 如果外面卖的羊都是这个品质,恐怕就没有人会不吃羊了。 他又咬了一大口,然后学着傅蒙他们的样子,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韭菜花酱,薄薄地涂抹在羊上面。 他以为自己会吃不惯这个味道,只敢轻咬一口,先尝试一下。 没想到,韭菜花酱配羊,比他想象中要香多了。 韭菜花略咸,那点咸鲜的滋味充分发了手把的味道,清炖羊的味跟来自植物的鲜辣碰撞,加上发酵所产生的咸香,羊的香跟韭菜花的香绕,每一层的香味都在口腔中充分展开,又在汁水中层层递进,互相成就,香味浓烈而绵密,与菜达到了极佳的平衡。 哪怕时闻平时不怎么吃这种味道比较刺的食物,也不由发出足的赞叹。 时闻:“嫂子,你们家的韭菜花酱好好吃啊!” “你喜等会儿带点回去。”常青青咬着笑,“我看你朋友圈,你家牧场上不是开了韭菜花吗?你要是喜,可以自己做一点。” 时闻心动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个难吗?我做饭的水平比较一般。” 常青青:“说难不难,就是有几个技术要点。我有点说不清楚,你要真想做,我去你那教你做好了,顺便去你家牧场摘点韭菜花,行不?” 傅蒙家在这边定居,家里只有一个很小的牧场。 他们家要放牧的话,大部分时候得将牲畜赶到外面的山野中去放牧。 国家已经实行退牧还草很多年了,本地有大牧场的人家也不多,大多数人都只有小牧场。 时闻口答应:“这有什么不行的?嫂子你尽管去,反正那么多韭菜花,消耗不完下个星期就谢了,也可惜。” 常青青朗笑道:“那我可当真了,明天带上麻袋找你去。” 傅蒙跃跃试:“我跟你嫂子一起去。年年的韭菜花酱都吃不够,今年多腌一点。” 时闻自来到这边起,就没少麻烦他们夫俩。 一点韭菜花的事,时闻自然不可能拒绝。 傅蒙夫说来就来,第二天还真拿着大袋子,带着放暑假的儿女,揣着带梳齿的铁皮斗,到时闻家牧场里摘韭菜花。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