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店里卖的种类也多,基本上能做到老少皆宜。 但往常来得最多的,还要属年轻的姑娘。 故而当张大婶走进来的时候,很容易就引起了瑶琴的注意。 她打量着店里各式各样的胭脂,明显地拧了拧眉,脸上也现出了纠结的神。 “张大婶,你也来买胭脂吗?”瑶琴在对方的脸上打量了两眼,随后挑出了一盒给她看,“你皮肤看起来有些干,应该会适合用它。” 张大婶见瑶琴似乎是误会了,连连摆了摆手,“不不不,确实是想买胭脂,但不是给我。”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昨应该见过我家那儿媳妇吧,我其实是想买一盒给她。” 张大婶家的活计多,她儿子又在外地跟着位先生读书,准备学好之后参加来年的科考。 家中也就只剩下儿媳妇和她相互扶持。 儿媳妇懂事又能干,可到底还是个正值青年华的姑娘家,又怎么能不美呢? 于是张大婶就想来买盒胭脂带回去,肯定能让她儿媳妇高兴一些。 “子过得清贫,也就只能靠着卖养在家里的那几只多换些银两。一部分给儿子送去,另一部分留下补贴家用,委屈那姑娘了……” 瑶琴有意少收了张大婶些钱,得到了几声谢。 杏儿望着对方拿好胭脂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们住的地方离张大婶家不算远,还算是街坊,有时候过去串门了还能见到那几只地啄米的。 杏儿觉得张大婶一家过得有些可怜,于是就将自己积攒的银两拿出了些,准备帮帮她们。 她带走了张大婶家最瘦的一只,然后留下了比它所值价钱高出几倍的银两。 那天夜里她没吃晚饭,只独自悄悄地把那只给烤了。 太瘦了,有些柴,不好吃。 杏儿也就没给瑶琴留。 第二中午的时候,张大婶握着手里的银子,追着问杏儿,“姑娘,你是不是吃了我家的……” 杏儿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但又不肯说谎,所以只能一见到张大婶就跑。 张大婶年纪大了,腿脚没她利索,自然是追不上的。 但张大婶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这小丫头偷偷帮了自己家,只可惜她不听自己说话。 可杏儿忘了,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当夜里,杏儿就收到了来自小姐的询问。 瑶琴的脸上辨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语气有些严肃问她,“杏儿,张大婶家的那只,是不是你吃的?” 杏儿不知道都脑补了些什么,突然嚎了起来,“别赶我走啊小姐呜呜呜,我以后少吃点,每顿不超过两个馒头行不行……” 她抹着眼泪说,“我不走呜呜呜呜……” 瑶琴被她哭得心烦,不由得抬起手来了自己的太,无奈地问道,“谁说要赶你走了?” 杏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听清了瑶琴所说的话,于是稍显怀疑地问道,“嗯?不、不赶我走?” 她说话时哽咽着,一不留神,鼻子里还冒出了个小鼻涕泡。 “……”瑶琴简直没眼看,突然就有点儿想让她走了。 杏儿手足无措,想着不能脏了小姐的眼睛,又想着不能脏了衣裳,最终只得转过身去。 瑶琴既好气又好笑,亲手递了个手帕过去,“拿着,擦干净。” 杏儿瞅了眼,认出这是瑶琴的手帕,自然是舍不得用来做这种事情的。 于是她不知从哪找出块破布,随手擦了擦。 瑶琴收好对方递回来的手帕,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你这是做了善事,又不是没给银两,怎的就把自己怕成这样?”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张大婶那么急着想清楚到底是谁偷摸了买了她的,其实是因为那只这几有些不太神,她怕是病,再把人给吃坏了。” “为了稳妥起见,待会你就同我去王郎中那里看看吧。” 杏儿如释重负,直接松了口气,应了声“好”。 走在去往王郎中所在医馆的路上时,瑶琴略侧过头,问杏儿,“你怎么这么怕我会赶你走?” “如果我现在将你赶走,你又待如何?” 瑶琴只是出于好奇,于是给杏儿做了个假设问她,却没想到对方立即就当着自己的面红了眼眶。 眼看着这人又要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瑶琴直接伸出了手,无奈地命令道,“不许哭。” 她望着一时愣住的杏儿,解释道,“我就只是问问。” 好在杏儿还算听她的话,几乎转瞬间就将眼泪憋了回去,同时还悄然地了鼻子。 杏儿望着瑶琴,语气颇为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杏儿以前承诺过,要永远跟着小姐……” 瑶琴少见对方这样的表情,忍不住想逗逗她,“可杏儿以后是要嫁人的,等到时候,你的夫君如何会同意你继续跟着我?” 杏儿回答得却干脆,“杏儿不嫁人!” 她说话时并未过脑,接着口而出,“实在不行,我干脆就嫁给小姐好了!” 话一说完,两人皆是愣在了原地。 杏儿反应过来后,脸爆红,以至于一直盯紧自己的脚尖,不敢去看瑶琴。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