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对方的一片好意,云谨不好轻易拂了去,于是便向他笑了笑,“多谢关心。” 小福子目送着云谨进了屋,之后才垂下头向手里瞧了瞧。 是个暖手用的手炉,王爷方才递给他的。 小福子将它小心地在手里捧着,只觉鼻间倏忽变得有些泛酸,心下也更坚定了几分。 无论如何,只要是加害王爷的事,他绝对不做。 夜幕低垂,谨王府门外的那些御林军已经尽数撤去,又换了原本的侍卫尽职尽责地守着。 吹过阵带些凉意的风,两名侍卫互相望了对方一眼,默契地共同凑近到门前,低声聊天。 “哎,你说,到底会是谁背叛了王爷啊?” “谁知道呢?那东西也不会写在脸上,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就跳出来说他就是叛徒什么的……” 蛊偶是在书房中被人发现,王府又未曾疏于防范,那必定是里部出了内鬼。 且王府中的人无论先后到来,均是忠于云谨,难以想象是什么才会让其有了背叛的念头。 要寻出这样的一个人,有些麻烦。 “哎我说,那个人应该不会就是你小子吧?” “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揍你!” “哎你别急啊,开个玩笑。”侍卫看到自府中出来的人,忙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兄弟。 于是两人立即回站到原地,重新规规矩矩起来,“南姑娘好。” 南宁只与两人颔了颔首,便抱着剑鞘出了门。 那两名侍卫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今夜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但人家姑娘家的情绪也不是他们该去细想的,也便没继续在意。 其实方才那两个侍卫的话,都被南宁听了个仔细,若说背叛王爷的那个人…… 南宁垂了垂眸,将怀中剑鞘握紧了两分。 刚刚,不就正好站在他们的面前么? *** 虽说对方敛着气息,但南宁还是锐地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在跟。 她以眼中余光向后瞟了瞟,同时按住了手中剑鞘。 就在此时,对方知晓已然暴便直接显身形开始发难。短短十息间,两人已经了数手。 对方刻意地蒙着面,看不清丝毫容貌。 不过这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下。 “你是何人?”南宁挑开对方来势汹汹的锋刃,沉声道,“有何目的?” “邀阁下去侍郎府中一聚,那里会有你所在意的东西。” 南宁运起轻功点地而起,自上向下挥刀去劈,蒙面人忙横刀来挡,却没想到那力道极为霸道。 蒙面人便奋力一挡,向地下砸出可产生短暂雾的丸药后身而去。 视线恢复时,人果然早已不见。 能让她在意的东西…… 南宁收剑入鞘,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倒是想去看看。 南宁来得果决,左侍郎也似料到般早已有所准备。 “南姑娘……”李钰青的脸上堆积着有些虚假的笑容,“贵客贵客,快请坐。” 南宁抱着剑鞘眉头微皱,也无意与他虚与委蛇,只冷冰冰地望着对方:“侍郎深夜引我至此,所为何事?” 李钰青也不含糊,立即说道:“自然是同姑娘谈一项合作。” “合作?”南宁语气淡淡,声音不闻起伏,“大人说笑,你同我之间能有什么合作。” 李钰青在替睿王办事,早间他刚在朝上向云墨笙提出蛊偶之事,本身就是为了设局。 如今引南宁来,自然是要将这布局继续下去。 陷害谨王,让他猜不到来自于亲近之人的背叛。 李钰青将早已准备好的蛊偶向南宁递了过去,“还烦请南姑娘将这蛊偶放在谨王的书房中。” 南宁伸出手去,看似去接,实际上在其即将到手的那瞬立即张开了手掌,让它掉在了地上。 拔剑出鞘,一抹冰冷,几乎在眨眼间便横在了李钰青的脖颈上。 同样冰冷的声音响起:“大人在想要算计王爷前,要先问过吾手中之刃是否答应。” 李钰青的身子微微颤抖,但想起自己的底牌,仍是镇定地向后退了退,离开了那散着冰冷的剑刃。 “南姑娘何必如此急躁,万事皆好商量不是?再说这世事无常,姑娘如何知晓你那三尺之刃不会连带着主人一起改变主意?” 南宁并未立即收了剑刃,闻言蹙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本官知你一向对待谨王忠心耿耿。但是人嘛,就都有个软肋。”李钰青将自己的手拍了一拍,看了看南宁手中之剑,“南姑娘,纵然是你,也不能例外。” 南宁沉了沉眸,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一直话里有话,而且先前那蒙面人来引自己时,所说的也是这里有自己在意的东西。 可这世间能让自己在意的东西,除了自己手中这柄剑外,基本上并不存在。 “不知南姑娘是否记得……”李钰青的眼睛转了转,“您还,有个同胞的妹妹呐。” 语气颇有些叹惋:“那位姑娘…倒是不似她姐姐这般武艺高强。” 他所拥有的底牌从来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而是人,还是个南宁无论如何都不能毫不在意的人。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