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陆景和拿着一个冰袋回到房里,宁思已经换了一条子坐在上。 他提前有代过,所以这会儿看到的是宁思右腿曲着,左腿用枕头垫高,枕面与脚之间还隔了条干巾。 扭伤导致局部软组织血管破裂,脚腕处有红肿,这个陆景和有猜测到。 他走前去,将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宁思的受伤部位。 人的身体是暖的,本来天气就冷,虽然他提前跟自己说了冰袋的用处,但这么猛地受到刺,宁思还是没忍住缩了缩脚。 看陆景和动作一僵,想到在治疗室自己也是同样的反应,宁思生怕他误会,连忙解释:“冰袋太冷了!” “……适应之后就会好些了。”陆景和手替她按着冰袋避免滑落,头也不抬地安道。 在她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陆景和的睫,分明,轻颤着。 宁思连呼都没敢放重,心里头蓦地有些慌,她眨了眨眼,从他手上挪开自己的视线。 宁母跟陈邵都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伤部位。 她舔舔又将视线放回到冰袋上,犹豫了下,自己用手扶在两侧,小声道:“陆医生,我来就好。” 否则总有种无处安放的紧张,脚趾头动一动都觉得会被他看到,很羞。 陆景和失神着,低低“嗯”了一声。 喉咙有些发紧,他趁着起身的动作咽了咽口水,借此缓解自己的手足无措。 冷敷应该要一段时间,那眼下算是暂且处理好,陈邵见此放心。 他转过头面向宁母:“那……阿姨,我先去帮思思办下住院手续?” 怎么说也是占了一个空位,而且宁思这腿今天也是尽量能不下地就尽量不下地的,今晚要睡在这个位置是肯定的。 母女两人都不方便走动,让陆医生去办手续又不太合理,宁母没有拒绝:“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对了,”陈邵想起一件事,说,“思思回来都没有吃饭,阿姨你也没吃吧?我一会儿顺便去外面打包点饭菜回来吧。” 宁母:“诶,好……陆医生是不是也没吃来着?” 没等陆景和对宁母的话做出回家,陈邵就接话了了:“那我干脆一次买了吧,反正不难拿,我也没吃来着。” 说完,他才看向陆景和。 陆景和还有点恍神,闻言点头:“还没吃,麻烦你了。” “不客气的!那我先去了啊,时间不早了,我尽量早去早回。” 陈邵离开后,宁母开始细问宁思怎么这么不小心。 冷敷要半个钟,陆景和傻站着也没事,便说了待会儿再过来,然后走出病房。 办公室内。 陆景和拿着笔,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却丝毫看不进眼,脑子里是刚才的画面。 女孩子的脚因为常年不暴在光下,细又白净。 冰袋咋一覆上去的那一霎那,她的脚趾头微微蜷了蜷。 以及自己收回手的时候,指腹不小心滑过她的脚背。 好像那种触还残留着,一丝丝渗透了肌肤,顺着血进心底。 ……陆景和觉得,这一刻自己真像是个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陈邵这个大脑袋瓜子! 没点儿眼力自己不会走开吗?! ……好吧,勉强心疼他,给他循环一首《电灯胆》。 ☆、第十七束光 医院大门出去有个大的y形隧道,右侧隧道口一出,放眼望去几乎半条街都是各类餐馆小铺。 来回加上中途等待时间,也差不多是要半个小时。 陆景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过去。 来到门口,正好跟准备出来将盒饭给他送过去的陈邵对上。 陈邵觉着自己每次面对陆景和的时候都会有种奇奇怪怪的觉,这种觉说不出来,直到今天才隐隐有突破口。 尤其是在陆景和扶宁思去治疗室的那段路,他陪在旁边,莫名的就有种……自己很多余的错觉。 这种错觉不应该有。 这种错觉很危险。 甚至让他产生一种极度的危机。 隔着门观窗的玻璃,两人神不明地对视了眼。 不知是谁主动拉开的门,见他接过自己手中的饭菜就要进来,到底也没理由一直堵在门口,陈邵唯有退后几步让出进来的位置。 忍了忍没忍住,陈邵试探地开口说:“陆医生不先吃饭吗?这么晚了,菜很容易凉的。” “等会再吃,”陆景和只当他是普通的关心,“先看一下冷敷效果,好确认下一步骤。” 听上去就知道对方只是在尽责工作的陈邵:“……” 大概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所谓多余可能真的就是自己的错觉吧。 陆景和进来时,宁母跟宁思都还没开始吃饭,打包盒刚拿出来连盖子都还没打开。 宁思将移动餐桌换了个方向,不阻碍他的检查。 陆景和先是把自己手上这份还能隐约受到温热的饭菜放到一旁桌上,再走过去。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