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陌生,但是他一抬起头,看到对方—— “宁思?”他走上前去,装作不知道半个小时前见过她的样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妈出了点事。”宁思避重就轻地回着。 这边是住院部,能住院的多多少少都不是小病,温戚听了之后没好奇细问,跟她寒暄了几句,知道了病房号,就说一会儿再去探望。 宁思不知道他来是什么事,只应承了下来,走的时候也没察觉到自己身后的陆景和还没离开,直直地就往病房走去。 陆景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好几秒才收回目光。 视线一偏,就到了温戚的身上,没等他开口,陆景和先说话了:“宁思记得你?” 温戚没听出他话中暗带的不,“唔”了一声,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什么意思?” 陆景和问出口了才懊恼自己就这样把一个嘲笑他的机会送上门,结果他没听懂,顿了一顿之后便说:“没。” “她不记得你?”温戚顺着他的问题刨问底。 “……”虽然觉得有些憋屈,但既然他问了,陆景和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温戚听到他的话点点头,没看出他脸上的不对劲,只当他是这么一问,便随口道:“可能之前跟你不太吧。” 陆景和:“……” - 被判定在暗恋对象心里是个不之人的陆医生心情郁闷地回到办公室,准备工作,对着一桌子的文件却慢慢发起了呆。 心里各种想法纷繁复扰,怎么也集中不了神,心想要不要借工作之便找个借口再过去一趟,桌上的电话忽而响了起来。 刺耳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办公室,毕竟是在出神,陆景和难得的被吓了一小跳,之后才赶忙接起,收到消息,挂好电话就出门。 等解决完事情,已经是到了中午的吃饭时间。 医院里有专门为病人准备的饭菜,但到底众口难调,再者饭菜从出锅到一份份送达病人手中需要一定的时间,口自然比新鲜出炉的要差得多。 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自带。 陆景和一路往住院部走,碰到不少拎着饭盒的病人家属去往同一个方向,他随意环视了一圈,隐约认出十几米开外的一个背影。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的,那人又少见地把常披散着的长发扎起,在脑后卷成一个发包。微垂着脑袋在看手机,修长的脖颈衬得整个人秀气清雅。 陆景和定着双眸仔细观察了会,在她侧身避过旁人时看清她的一点侧脸,确认了身份,才开口唤了她:“宁思?” 前方那人果然顿住了脚步。 宁思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是他,微怔了一下,礼貌地等他几步走到自己身旁了,才又抬起步子往前走,然后回他:“陆医生。” 声音柔柔的,像极了夏的凉风。 陆景和软了眉眼,他稍一侧头,注意到她拿在身侧的保温饭盒,主动问道:“给妈妈带饭?” 宁思每次在陆景和的注视下都会下意识紧张,莫名有种面对高中老师时的觉,所以这会儿也只是点头,“嗯”了一声之后就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还能回他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子给人一种理不理的错觉,迟疑着小会,还是补了一句:“鱼粥。” 陆景和察觉到她眉间隐隐约约展出来的拘谨,挪开眼不再看她。 老实说,他也有点不自在。 他们私下时间碰面的次数不多,也就两回,第一回是今早她在男厕所那次,第二回便是现在。 早上那场乌龙当然是算不得数的,他当时认出走错厕所的人是宁思时,比她这个认认真真洗着手的当事人还不淡定,而且那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处在同一片空间里—— 虽然那片空间的所在位置有些一言难尽…… 更何况两个洗手位靠得这么紧,别说谈了,他连眼神都只敢轻触了一下点到为止。 而现如今,两人并肩走着,即便是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也足够让陆景和七上八下到将两只手在白大褂的袋子里。 - 病房门口。 两人分开之后,陆景和就直直往办公室走去,一路半低着头盯着地板出神,有护士在身旁经过,见着他,主动问好。 陆景和颇有些迟钝地缓过神来,正要应,就听见了身后传来小跑的脚步声。 护士跟他都下意识循着声响将视线挪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接着陆景和对上了宁思亮堂堂的一双眼。 “陆医生——” 宁思跑至他跟前,气息带着微,不知是动还是这几步走得快的原因,她稳了几瞬,才将话补充明白:“我妈,她说腿有点不舒服。” 她刚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母亲皱着眉看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地放下保温盒就凑上前。 结果宁母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先淡定下来,才试着动了动腿给她看。 陆景和推门而进,做了检查,又问了宁母几个问题,终于起身看向一直在旁边等着的宁思,对方见他看过来,一双眸子带了几许期待。 陆景和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活泼的情绪,有些忍俊不:“开始恢复了。” 脊髓震伤本来就是脊髓损伤中最万幸的一种,虽会产生瘫痪症状,但也只是暂时,在数周后便能完全恢复脊髓功能,眼下宁母身体知觉回来了,后面的问题也不会大。 宁思一听,在心头了几天的大石总算是松了大半。 宁母车祸,除了脊髓部位有损伤之外,脚腕处同样有骨折,所以有了觉后,断骨处的痛会一点点开始加深。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