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直写的天发沉,才手腕,出门活动筋骨。 老虎营人员渐多,又过了初期最艰难的时刻,战兵营所需要的劳作时间大大缩短,腾出了一个时辰的专职学习时间。 二百多个人按进度劣的分作两个班,各占了半边武场,陆观颐轮番授课。 后勤部的人有条不紊的劳作着,他们上课时间是上午,与战兵营错开,方能保证学习工作两不耽误。 巡视一圈,战兵营刚好下课。 明休沐,此时便算解散,可自由活动,只不许出营。 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离吃饭约莫还有一刻钟的功夫,战兵们三三两两的排队上厕所或原地闲话。 军中不烟叶,专在下风口指定了一处作为烟用。 一大群人挤在那处借火点烟,好不热闹。 谭元洲没和其它人一样急忙忙的散开,他立在原地,闭眼回忆了下陆观颐讲的内容。 过上一遍,方睁开眼。 扫过武场,发现管平波立在不远处发呆,走到近前道:“才有人来报,送往巴州的木材已集齐了不少,都堆在云寨城外的河滩上,不发出。 又有巴州送了许多物资来,暂安顿在云寨,明天使人力运入盐井。 依我之见,盐井始终不便,是时候考虑搬回云寨了。” 管平波道:“陆知事与我商议过了,夏收过后就搬吧。 百户所刚好空着,我们占了现成的地,不用重新修营地,省好多功夫。 正好巴州的人来,送完东西,叫他们顺带把波浪瓦带出去。 把百户所的屋瓦渐渐换了,到时我们搬家也便利些。” 谭元洲想了想道:“有件事早想同你说,一直没空,刚才想起来。 我觉得如今我们后勤人员增多,很不必战兵再下地劳作。 战兵终究是打仗的,都种地叫什么事呢?” “所以我缩短了战兵劳作的时间呀。” 管平波笑道,“除了大型战役,不管什么时候,战兵都不能只做战兵。 固然调配得当,供养一部分人安心作战不是问题。 但你想过没有,战兵是要退役的。 种地或旁的劳作,不独是缓解后勤力,还有学习先进的种植、百工技术。 将来,这群人退役,聪明些的能做行政官员,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 便是笨些,也可以好生养活自己。 生命是无价的,凭哪个朝廷、匪寨,其实都出不起买命钱,我们也不例外。 没有人愿意打仗,没有人愿意去送死。 所以我们在军饷与荣誉之外,还得尽可能的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让他们卖的命,显得值钱那么一点点。” 说道此处,管平波不由一阵叹息。 一将功成万骨枯。 即便她不生野心,老虎营的人也可能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世中失去一切。 但既入了老虎营,既做了她的兵,她就得有之情,而不能理所应当的觉得那一碗饭那些铜钱,就能买一条鲜活的生命。 兵如子,民如子,是帝王必须具备的心。 因为帝王的伟业得由万千人的血汗成就。 占尽了便宜的帝王,若不能让手下跟着喝汤,那便离亡国不远了。 双赢是刚需。 有时候想想,果真是大若忠,经典中的煌煌大道,背后隐藏的是普通人读不懂的私心与残酷。 但若真能做到,终究是能惠及大多数人的,也不能说尽是心黑手狠脸皮厚吧。 聊完正事,管平波突然狠狠踩了谭元洲一脚:“报被唠叨一下午的仇!” 谭元洲收回脚,猛的出招!管平波不妨,登时被扫落在地。 翻身而起,一个摆拳过去,谭元洲用手臂挡住的同时,屈膝冲腿攻向管平波的腹部。 管平波侧后一步躲过,起右腿横踢,却被谭元洲抄抱小腿,抓握住了她的脚跟。 管平波一惊,拔腿已是来不及!谭元洲左脚后撤,借着管平波向前的冲力,往后拧拉,划了个弧线,漂亮的将管平波摔倒在地,右脚利落的踩在了她的小腹上。 管平波动弹不得,都炸了!谭元洲那王八蛋,什么时候把她教的的“涮腿踹腹”练的如此练了?左脚踝被他提着,小腹被他踩着,完全无力反抗。 武场内的人反应过来,爆发出震耳聋的喝彩!往被管平波过的人尤其喊的卖力。 韦高义更是大笑着道:“哈哈哈,终于有人能打赢师父了!谭大哥威武!” 潘志文举起拳头道:“附议!” 石茂勋怪叫着道:“谭百总别藏私,教我!教我!” 谭元洲原有些得意,见管平波沉着脸,顿时心虚,忙把人放开,伸手扶起,问道:“可是前的伤未愈?是我趁人之危,对不住了。” 谭元洲约一米八三的身高,乃窦向东亲挑选养育的打手,其天赋自不消说。 以前打不过管平波,纯属武学衰落已久,不曾有效训练,才叫管平波钻了空子。 从去岁跟着窦宏朗南下,管平波就一直指导他,次后更是倾囊相授。 他本就条件好,又练的努力,打过管平波是早晚的事。 何况他此回算半偷袭,加之管平波的确伤在身,多少影响发挥。 但此为开端,定能越发练。 武学一道,一力降十会,不得不服。 管平波郁闷的站起来,十分不的又踩了谭元洲一脚。 谭元洲不敢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又陪笑讨好的道:“待你好了,咱们再比一场。” 管平波看谭元洲小心翼翼,反倒笑了:“你这么大个,打不过我才丢人。” 谭元洲觑着管平波的神情,拿不准她是喜怒不形于,还是真没恼。 一阵叮当的敲击声响起,阿颜朵又站在瞭望台上扯着嗓子喊吃饭。 管平波笑推了谭元洲一把,又踹了看热闹的韦高义一脚道:“愣着作甚?吃饭去!” 韦高义大大咧咧的勾住谭元洲的肩,羡慕的道:“好百总,快与我们说说,怎么打赢的?待我们学会了,也去试上一试!” 谭元洲没回话,他看着管平波远去的背影,脸黑似锅底,心里抓狂的想:我怎么就那么手啊啊啊! 第87章 眼瞎二谈判 第129章 眼瞎 众人吃饭洗澡毕,营里点起了篝火,旗队间彼此拼歌的声音吵的陆观颐脑仁疼。 光线不好,管平波不让人在黑灯瞎火的时候做针线,连雪雁带领的制衣队晚上都不可上工。 几个丫头累了一,都出去寻合得来的人闲话做耍。 如今营里女眷不少,很是组成了几个小团体,在营中传着无伤大雅的八卦。 无甚要紧事,管平波就不大理会。 后勤人员比不得战兵,要求总是要松些的。 教书是很辛苦的活计,且暂无人能取代。 陆观颐身体素质比不得旁人,每至晚间,便有些神不济。 昏黄的油灯下,懒怠出门的她,抱着甘临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 半岁多的甘临趴在陆观颐怀里,两只小爪子抓着她的衣襟,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什么。 陆观颐抱起来亲了一口,笑道:“崽又胖了,吃那么多,仔细将来瘦不下来,叫人笑话。” 巴州旧俗,家中最小的孩儿唤崽。 甘临一辈中,暂时她最小,故以此称之。 不过营中就这么个宝贝疙瘩,便她不是窦家最小,众人怕也会怜的这般叫她。 半岁的孩子,隐约能分辨自己的名字,听到陆观颐说起自己,裂开嘴笑的口水直,出牙上冒出的一点点牙,可至极。 陆观颐的不行,抱着好一顿亲:“你呀,原先当你哭,哪知有了吃,见谁都笑。 你这是像谁呀?” 正逗着孩子,有人敲门,陆观颐问:“谁?” “谭元洲。” 陆观颐笑道:“平波不知上哪疯去了,你到武场寻寻。” 谭元洲道:“我……有事想问问你。 方便么?” 陆观颐道:“方便,进来吧。” 谭元洲了鞋,小心的打开纱窗门又快速的关上。 掀帘子进入内室,只有陆观颐带着甘临,笑问:“妈呢?” 陆观颐道:“我们白里都不得闲,她一个人带着累的很,我叫她去休息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