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一阵风吹过,便落下窸窣的声音。 月光洒在庭院中,照亮这一室的荒凉。 远处轻微的草木窸窣声传来,那一抹殷红的身影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转过头。 穆令羽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没想到堂堂的西凉皇帝竟然也会做出这种盗贼的勾当来。深夜入我漠北皇,不知道西凉皇帝有何贵干? 那一声墨的身影才逐渐在黑暗中慢慢地显现出轮廓来,清冷矜贵,眉头紧蹙,仿佛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穿着一身黑束的锦袍,宽大的袖口烫着游龙滚金边。如果不是这金的游龙,就要全部跟黑夜融合在了一起。 是你做的。 墨棋一向惜字如金,对于自己不兴趣的人更是一句话都懒得说。作为曾经跟他差点就达成一次愉快合作的人,穆令羽对于他的子也算是了解了不少。 他不甚在意地魅一笑,他今天为何而来,他自然知道。 西凉皇上闯入我漠北地竟然也穿的这般张扬,这让本国师不知道该说你张狂好,还是骂你蠢比较好。穆令羽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扬起金灿灿的扇子,一脸坦然无畏地跟墨棋对视。 我不会让他们看到我。 穆令羽笑得更加灿烂了一些,这般自信又狂傲的语气果然这才是西凉的太子爷殿下,如今的西凉皇上。 可是本国师看到了,不是么?穆令羽依旧不依不饶地要往这个问题上引。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锦绣,如今在何处?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不然我他不会亲自跑到漠北来。 穆令羽一笑,果然,没想到那个女人魅力这么大,竟然连堂堂的西凉皇帝都引过来了。只是不知道这若是凌宣还在世,被他知道了,这两个人又会如何? 他在心中恶趣味地想了一下,忽然发现让这两个人鹬蚌相争,好像更有趣一点。 本国师怎么会见过陈国的世子妃?西凉皇帝莫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过的太多,脑子也不动了不成?穆令羽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墨棋可不吃这一套,他既然能到漠北来找人,必然是收到了消息的。 你府上的慕歌。他皱了皱眉头,直截了当地说道。 穆令羽的神冷了一些,没想到西凉皇上的消息这么快,竟然连本国师府上进了哪个女人都查到了。 那就是有这个人了?墨棋急切地进了一步,问道:她人在哪里? 且不说本国师府上的人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再者说你凭什么觉得本国师会跟一个背信弃义的人说?墨棋,你是不是当本国师的耐心太好了一些?穆令羽冷笑连连,畔的弧度骤然减少。 我只要一个答案,否则,你不会喜那个下场。 墨棋做事向来不喜弯弯绕绕,直接简单,向来是他做事的标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那个脑子,看不穿别人的弯弯绕绕,相反他看得更清一些。恐怕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比较婉转的事情就是以侍卫的身份在锦绣身边陪了她两年。 墨棋的实力他忌惮,但是却不是说他会任由自己被人威胁。 西凉皇帝,你好像太过狂妄了一些,在本国师的地方来威胁本国师,而且本国师最讨厌威胁。 末山,确实是一个天然的存储粮食的好地方。就是不知道倘若朕一把火烧了那个地方,国师的军队能在多长的时间内恢复过来。又或者朕将这个消息放给周边列国,特别是陈国,不知道国师能不能有这个本事力挽狂澜。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末山,存储着他军队所需要的三年的粮草,倘若真一把火被烧了,那就会让他至少三年都恢复不过来。因为漠北这些粮食大多都是从外面进来的,如今这个特殊的时期,要一次到三年的粮草绝非易事。 而且,这些粮草养的还是漠北皇室不知道的军队。 大火一烧,这些军队也要被暴在光底下了。 到时候纵然他有身的妙计,也怕是元气大伤了。 狠!墨棋的手段果然是雷厉风行,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要害。 只是让他惊讶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隐藏了这么多年,连凌宣都没有发现,他是如何发现的? 看来是那个传说中的月影暗卫出手了,不然其他人没有这个实力。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出动了月影暗卫,不觉得有些过了么? 可是他这个人偏偏有一个病,那是当别人威胁他的时候他从不喜妥协,就是他自己元气大伤,也要两败俱伤!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其实认真算起来,他更狠! 本以为穆令羽会就此妥协,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心血,没想到后者云淡风轻地一笑,颇为风地扇着扇子,当真有几分与世无争的翩翩公子的模样。 一个末山没了,以后还会有无数个末山,漠北的山这么多,相信西凉的皇帝不会闲到一个个去烧。至于那些个外强中干,已经不值一提的小国,本国师从来不放在眼里。况且你能烧掉本国师的末山,本国师也能端了你西凉的兵器库。 墨棋的脸更加冷酷了,你会知道朕有没有那么闲。不过看样子国师是不打算告诉朕她的行踪了,那就请国师做好随时逃命的准备。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宽大的衣服卷起波浪,金的袖边逐渐隐秘在黑暗中,竟是不给了穆令羽再说任何话的机会。 穆令羽魅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看着那黑暗中渐渐消失的背影,眼眸冰寒。 苏锦绣,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的魅力竟然这么大。一个凌宣,一个墨棋,我是不是该庆幸,你亲手给我送上了一个他们致命的弱点? 呵,墨棋,可惜啊可惜,哪怕你皇里藏了江南秀丽,她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哪怕凌宣已经死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