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不是拿七彩六级屏风做奖赏么,便这个了。”皇帝大手一挥,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这……”皇后为难地看着皇帝,“可是臣妾方才说这屏风是拔得头筹者才有的……” “哦,难道皇后觉得这小丫头的舞比不上别的才艺么?”皇帝转头看她,此刻脸上已经有了一些不悦了。 “臣妾不敢,只是众位千金们还没有比试完,你看是不是……” “还有谁?”皇帝面不好地问道。 “皇上,还有茗羽郡主没有表演呢。”不知是谁不怀好意的淡笑道。 “哦?朕倒是忘了茗羽郡主。” 好像是他不久之前才亲封的郡主,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 唯一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救了他的母后,只不过当初心急母后并没有仔细看过她。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这个郡主到底是何许人也,长什么模样? “茗羽郡主何在?” “臣女锦绣叩见皇上。”苏锦绣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大厅中央跪着说道。 她的声音清冽,好似十五的皎洁月光。她的面容倾城,芙蓉柳眉,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分明不是皇家真正的郡主,却仿佛已经当了十几年的郡主,每一步一动都掌握得刚刚好,端庄得体,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皇帝说道。 苏锦绣伏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长长的墨发刚好遮住了她的玲珑身躯,她的身形有些瘦弱,但是该有的弧度却一点都没有少。 今她穿的是白绣梅的仕女长裙,披着一个通体洁白没有一丝瑕疵的貂绒披风,显得她不过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的洁白如玉,高洁无暇。 她抬起头来,白皙如玉的脖颈便从一圈貂绒中出一些来,仿佛是天然雕琢而成的和田玉,更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亵渎。 芙蓉如面柳如眉,好一个美人! 皇帝在心里赞叹道,不过这茗羽郡主这般绝,他当着急母亲的病情,居然没有看清,实在是可惜了! “不知茗羽郡主今可带来了什么才艺?”皇帝温声而道,眼眸里是毫不遮掩的兴趣。 皇帝这般模样,下面的人自然也看在眼里。苏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但是却立马淹没消失不见。 而林逸此刻却心中大了,若是皇帝看上了绣儿……那他…… 不管绣儿自己同不同意?他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 大不了荣华富贵都不要了,带着绣儿远走天涯便是。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松,再次抬眸的时候面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神中多了坚定! 凌宣斜倚在案几上,从皇帝那里漫不经心地扫过,然后微眯着眼睛再略过臣子们的表情。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搭在案几的一旁,只是眸却有几分冷然。 “臣女惭愧,并无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也唯有画画才能稍稍入目,那臣女便作一幅画吧。”苏锦绣平静无波地回答。 只是众人看她却没有因为她说自己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而嘲笑,反而她坦坦尤其直的背脊如同清竹一样,更加觉得她端庄高贵。 “郡主谦虚了,那便开始吧。” “是。” 苏锦绣踱步到皇帝命人准备的小桌子前,素手拿起一枝毫蘸了蘸墨水。她凝着眉目,神认真,让看着她的人都开始屏息凝神起来,生怕自己呼重了打扰到她。 她在纸上来回勾勒着,但是没有人能看到她画的到底是什么。一直到最后收笔时的一个提勾,苏锦绣才放下毫。 “皇上,臣女已经作好画了。” “好,江宁安拿过来给朕看看。” “是。”江宁安小跑过去,从桌子上拿起画卷的时候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苏锦绣。但是却不敢怠慢地又小跑回去,将画作举到皇帝跟前。 画上的美人柳眉星目,穿着红战袍站在黄沙蔓延的沙丘上。她的衣袍角已经有些残破,还染着红。美人手中的剑还在往下滴着血,黄沙漫漫好像又模糊了美人的身影,只是她遥遥望着那个方向的眼神却写尽了温柔。 她的身后是尸横遍野的战场,两军厮杀,仿佛号角声,呐喊声,兵器撞击的声音都透过这张画变得活灵活现,好像就在耳旁回响。 夕的余晖拉长了她的影子,美人头上的海棠花正在逐渐凋零。 这幅画比起小家碧玉的柔情,比起千种风情的女儿心思都显得太过沉重。 那是战争,是即便胜利者也想缄口不言的一个词,可是如今却这样赤果果血淋淋地摆在他们说的面前。 画中的这个美人是谁,他们都认识。当年京都门口策马扬鞭的女将军,不知道惊了多少青衣男儿的目光。只可惜…… “茗羽郡主,你这是何意?” 当年陈国唯一的女将军让多少敌人闻风丧胆,更是保卫了他陈国的安宁。可是如今成了这个模样……而他却没有做任何事情,想来对她也是充了愧疚。 “臣女的母亲最喜的便是海棠花,可是漠北地干海棠花在那里本不能存活。当年馆驿一战母亲从京都离开时便带了一枝海棠花,每拿水心供养着,丝毫不敢怠慢。可是后来海棠花还是枯萎了,在漠北大荒的沙漠上,海棠花浸染在鲜血中,枯萎得这样快。” “海棠花在云溪才有,而在云溪到漠北大荒的这一段距离却埋葬了许多将士的命。白骨累累,鲜血然就,母亲说她这花便是因为这花只有在安逸富贵的地方才能存活,只要陈国里还有海棠花开着,那就代表着将士们在乎的人尚且安然无恙。” “当初母亲想将海棠花移植到边疆,一腔心愿,可惜,到如今都没有成功。” 苏锦绣娓娓道来,她的声线温和,目光悠远,就好像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可是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将这整个画面都描绘出来,栩栩如生。 就是不知道苏锦绣说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