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抿抿,今的这些消息,的确是太过震撼! 颂宝郡主自尽,璃王府,再了一桩白事。 “那璃王爷可知道了这件事?” 穆年摇摇头,“桑丘子睿说没有必要。有些事,即便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我们现在可以判定的是,那些人是担心璃王妃透出颂宝的身世,所以才会杀人灭口。璃王妃早就知道颂宝是和宁的女儿,所以那些人,应当不会是冲着这个来的。他们的目的,只怕是为了不让颂宝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浅夏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外邦之人? “和宁的父亲不是紫夜人,而现在却有人不愿意让和宁知道这个消息?” “确切地说,是不希望她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穆年微拧了眉,“我们的推断,对方显然不是平民百姓。” “既然如此,那桑丘子睿为何还要死了颂宝?”浅夏蹭地一下子坐榻上起来,有些恼火道,“如此一来,这条线索岂不是就断了?明明有机会将那个男人找出来,现在倒是好了,一点儿线索也没了,不是白折腾了?” 看到浅夏突然发火,穆年倒是只笑了笑,“你先别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如果颂宝的父亲真的看中她,也就不会这么多年,始终是对她不闻不问了。如今璃王妃殁了,只怕当年的那个秘密,也就真的成了一个秘密。” “或许那个人是在这四国间极其负有清名之,这是担心一旦这种事情被人给捅出来,反倒是给自己的名声上沾上污点,所以才会想要杀人灭口!若是果真如此,那桑丘子睿倒是帮了人家一个忙,替人家解决了一个麻烦了。” 浅夏如此明显有些嘲讽的语气,让穆年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一些。 “好了,关于颂宝的事情,大致也就是如此了。至于杀害璃王妃的凶手,桑丘子睿在城外找到了一处据点,只不过,已是人去楼空。那里,只有几具尸体了。好在天气寒冷,人已死了多,倒是未曾腐烂。” 浅夏摇摇头,面上略有不甘,“就拿这些人做替罪羊了?” “他们也不是真的就是替罪羊,毕竟,他们是真的杀手。无论如何,这是皇上想要的结果,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给他一个这样的结论,不至于让皇室的威严尽散就是。” “哼!肖氏,还有什么威严可谈?璃王呢?他就这么认了?没有再吵着要继续追究?” 穆年摇摇头,“璃王是个聪明人。他虽与璃王妃夫情深,可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他现在担心的是肖云航的命。从某个角度来说,只怕这会儿,璃王是恨毒了璃王妃的。” “嗯?” 浅夏眨眨眼,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璃王只有肖云航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出事,璃王就等于是无后了!现在璃王年事已高,还能不能再有子嗣,还真是两说呢。如果不是多年来璃王妃的行事霸道狠辣,璃王又岂会只有一个儿子?” 浅夏有些糊涂了,“璃王妃不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么?而且,他们夫情深,难道也是假的?那璃王府的一片梅园,难道不是璃王当年为了讨好璃王妃才命人种下的么?” “是又如何?璃王讨好过的,又不是只有一个璃王妃!再说了,对于肖氏这个高贵的姓氏来说,子嗣,才是真正让他们记挂的头等大事!” 浅夏听着觉得有几分奇怪,你是这种事情,应该是她们女人觉得不,或者是有些愤慨才对,穆年一男人,他干嘛这么生气? “你好像很动?” 穆年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不道,“我只是看不惯那些打着什么宠之名,来保全自己的人!璃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默许了璃王妃的一些举动,璃王妃一介女,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要知道,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虽然出身差了些,可好歹也是皇嗣!是皇家的人。” 听到这里,浅夏才算是明白了,敢情她是觉得璃王不该在需要璃王妃的时候,就那样故意宠着,等到现在自己唯一的儿子出了事,又开始埋怨起璃王妃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多年来璃王府就只有一个肖云航,璃王这些年焉能过得这般自在? 听到穆年的分析,浅夏也开始对璃王有了几分的鄙视了。 “这样的男人,的确是有些可!不过,身为皇室子弟,也的确是有些难言之隐。若是他的子嗣繁茂,只怕皇上看了也会不乐意了。” 穆年听了倒是一乐,“这话倒是真的。主要是皇上自己的子嗣,也算不得繁茂。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但凡是他看着不顺眼的世家,哪家的子嗣都算不得繁盛。” 浅夏撇嘴道,“像是皇上那样小肚肠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看到浅夏的小脸儿不再绷着,穆年也放心了不少,“行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用些粥?” 浅夏摇摇头,“你说,为什么我就吃不下馒头或者是其它的东西?其实你知道吗?我自己看不见那些东西的时候吧,偶尔觉得应该味道也不错。可是一瞧见了,还不曾入口,就觉得胃里头堵地慌。” “这是孕妇的正常反应,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只是一直这样的话,我担心宝宝会长不好。我也知道,他在我的肚子里,若是我吃不好,他自然也就吃不好。若是再影响了他长大,我这个做母亲的,岂非是大大的罪过?” “胡说什么呢?你现在才两个月多,正是孕妇反应的时候。至于长不长个子,那是后头的事。现在还早呢。” 浅夏撅了嘴,倒是有些像是小孩子一般,“可我就是觉得自己总是这样不成,也太不争气了些!平时也不曾这般娇弱,这一次是怎么了?” “傻丫头!行了,别胡思想了。我陪你出去走走,晚上多吃些。” 两人出了初云轩,随意地在院子里头逛着。 青姑姑瞧着倒是一乐,“世子妃多走走也是不错的。总躺着,也就会难免觉得乏闷无力,这会儿走走,说不定晚上就能多进一碗粥了。” 三七似乎是不太看好,摇头道,“小姐本身吃东西就有些挑剔,如今有了身孕。这更挑的有些没边儿了。总是吃粥也不是办法,您看小姐的脸都瘦了呢。” 青姑姑笑道,“不妨事,等过了三个月,反应没有这么厉害了,自然也就吃地多了。” 颂宝郡主自尽一事,在梁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一来是因为璃王妃才刚刚下葬,而且大理寺拿到了真凶,虽然是几具尸体,可是至少,也算是给了璃王府一个待。后续大理寺和御林军自然是会继续跟进,不会让璃王挑出病。 二来,也是因为肖云航昏多,始终不曾清醒。比起这位璃王府的唯一继承人来说,那位颂宝郡主的死,自然也就不会引起多少人的关注了。 而听闻此事的那些夫人小姐们,最多,也就只是摇头叹惜罢了。 安宁公主得知后,倒是真正地落了两滴泪,她与颂宝好也非一两了,如今她说没就没了。安宁自然也是觉得有了几分的孤单和害怕。 身为皇室子女,一生下来便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颂宝小小年纪,连亲事也不曾订下,说走就走了。 安宁一想到了这些子,颂宝在她面前,似乎是一直在说着浅夏的坏话,原以为她是心仪于穆年,所以才会如此。可是还没有等她来得及问清楚,人就没了。 颂宝郡主的尸体没有停放太久,直接就入殓了。 因为不曾成亲,又是皇室女儿,便直接葬入了皇陵。因为之前才刚刚办过璃王妃的丧事,所以,倒是不怎么费事,只是这排场什么的,自然就差了一些。 桑丘子睿与云长安各自出门,却不想竟是一起到了璃王府,两人见面后,也只是微微颔首。 云长安对于桑丘子睿,始终是没有什么好的。 只要是一想起在安城时,他对自己妹妹的那种心思,云长安就觉得有些骨悚然! 当时他可是未曾见过妹妹的真容,竟然就能明确地表示他倾心于妹妹,这个男人,要么就是有着一双透视眼,能看到妹妹的真容,要么就是一个神经病! 云长安再次为肖云航扶过脉之后,才缓声道,“肖世子的脉象已经平稳了许多,看来,他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只是,他受的内伤太重,也是这次他昏这么久的主要原因。” 璃王大急,“那该如何是好?小神医,你可有法子?” 云长安略一迟疑,转头看向了桑丘子睿,“桑丘公子想必也是通医术的,而且,桑丘公子的内力修为较高,胜于在下,还是先请桑丘公子看过之后,再说吧。” 璃王随即看向了桑丘子睿,四目汇,无须多言,他便已经明白了这位桑丘公子,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云长安轻挑了下眉,“王爷,晚辈先下去看看那些药是否妥当?” 他这一走,璃王的心思倒是缷掉了大半儿。 看着桑丘子睿气定神闲地为肖云航扶了脉,他猜想到,这位桑丘公子,定然是有法子将自己的儿子救醒的。 “桑丘公子,如何了?” 桑丘子睿收回了手,拿帕子轻拭了一下,然后轻抬了一下眉眼,“王爷想要如何?” 璃王一怔,眨眨眼,再看看上的儿子,自然而然道,“自然是想要我儿平安康健。” 桑丘子睿点点头,“按说,这倒也不难。只是,现在令郎受的内伤太重,刚刚云公子也说过了,只怕就算是醒过来了,将来,令郎的一身武功尽废,怕是再不能习武,此其一。” 璃亲王连忙上前一步,“还请桑丘公子伸出援手,救我儿一命。” 桑丘子睿抬抬手,示意他莫急,又道,“我说过了,救他一命不难。云公子自然也能救他,只是因为云公子有所顾忌,所以才会让我也帮着诊一诊。” “还请桑丘公子明言。” “我刚说过了,救好了,再不能习武,此其一。其二,要保住他的命,还缺几味灵药。而这些药,皇上那里有,本公子这里也有,就看王爷,想要管谁去讨要了。” 璃王的身子一僵,如此明显的暗示,他若是再听不出来,也就太笨了些! 璃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看着桑丘子睿,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他知道,他若是不能做出一个让他意的决定,那么,只怕自己就算是从皇上那里讨来了灵药,肖云航也未必就能救活。 最关键的是,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桑丘子睿所说的灵药,到底是何物? 又或者,本就不需要什么灵药,他要的,只是自己的一个承诺。 璃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还请桑丘公子施救。只要是我儿能活过来,平安无事,我璃王府,自然是为二皇子效力。” 桑丘子睿轻抬了一下眼皮,“错了。璃王,子睿要的,不是你效忠二皇子,而是效忠我桑丘氏。” 璃王瞬间大惊,怒目圆瞪,“桑丘子睿,你!你竟然有了不臣之心?” 桑丘子睿却是轻笑,摆摆手,“璃王爷想到哪里去了?我桑丘子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自然也不敢肖想紫夜。子睿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为了将来的桑丘氏,留一条退路罢了。” 璃王似乎是还不明白。 只闻桑丘子睿又道,“狡免死,走狗烹。这个道理,想必璃王爷心里头也是清楚的。若是子睿不能为了桑丘一族筹谋,说不定,现在的云氏一族,就是将来的桑丘氏。” 璃王似信非信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明明年纪不大,可是这周身的气势,却是让人觉到迫得厉害! 璃王身为皇族,又是亲王,久居高位,能让他觉到迫的,无外乎两个人。 一个是先皇,一个,就是现在的皇上! 可是现在,这个他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再度觉到了一种威,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再加上了几乎就是天生的霸气,方能让人觉到了紧张和无力。 桑丘子睿,桑丘氏的下一任家主,竟然是有着这样骇人的气势,着实让人意外! 不管璃王是不是愿意,他不得不承认,眼下在这位桑丘公子面前,他堂堂的紫夜亲王,竟然是生出了几分的畏惧之心! 相较于那位有些天真的二皇子,他倒是更愿意承认自己是臣服在了这位才华横溢的桑丘公子的名下的。 没错,就是臣服! “我璃王府,只要是有本王在,自然是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全桑丘一族。当然,将来云航也会尽力地护着桑丘氏。如此,桑丘公子可还意?” 璃王用了保全和护着这样的字眼,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亲王的颜面跌地太厉害了。 桑丘子睿也无意与他做这番口舌之争。 “璃王爷,子睿希望您能明白,璃王府这一脉,在肖世子这一脉,只怕不会是有太大的发展,当然,只要是有子睿在,璃亲王府,永远都是璃亲王府。肖世子,虽不能再习武,可是却绝对不会影响其将来的娶生子。如此,王爷可还意?” 璃王的面皮微颤,心底略有些小动。 虽然他刚才就有心相问,可是奈何这样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如今既然是得了桑丘子睿的保证,他自然明白,将来他这一脉,也算是不会绝了种了。 云长安等到桑丘子睿出来,才挑眉问道,“可开好了方子?” 桑丘子睿看了一眼璃亲王,笑道,“云公子之前的方子便甚好。若是没有你这几的药,只怕肖世子是难以再醒过来的。听闻云公子于针炙之术,不知,现在可方便?” 云长安淡笑不语,一衣袍,进了屋子。 他知道,肖云航要想醒过来,必须要服下桑丘子睿手中的秘药。因为肖云航不仅仅是受了内伤,还中了蛊。而他从穆年那里得知,桑丘子睿这里,刚好有解蛊的药。 云长安相信这一次的刺杀事件,与其无关。只不过,对于如此万能的桑丘子睿,他还真是有几分的好奇的!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