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问:“怎么会想到去大名乡避暑了?大名乡有避暑之地吗?” 殷玄伸手了她的发丝,轻声道:“这皇里太闷热了,不利于你养伤,大名乡虽然没有开辟避暑之地,可大名乡风景怡人,植被和水湖都比帝都怀城多,挑个临水的宅子,一定十分凉,主要是那里僻静,无人打扰,十的时间基本可以将你的伤全部养好,等养好了咱们再回来。” 聂青婉听着这样的话,再垂头看向殷玄的间,想着那个荷包应该不是丢了,而是被他发现出了异样,故而,被他收了起来,或者,他已经知道那个荷包里面装的香与她一三餐所喝的药会产生冲突,两者相掺,会在体内产生毒素,进而威胁到她的生命,所以,他把荷包甩了。 但因为他不想引起她的警觉,就说荷包是丢了。 还有可能是,他把荷包给了别人,让别人去查那香的来源。 总之,荷包丢是假,他发现荷包里有猫腻才是真。 那么,他应该不会放过妄图加害她的人。 聂青婉猜测着,那个荷包有可能是被李东楼拿走了,殷玄但凡要派人去暗中调查,那就必然会派李东楼,李东楼跟李公谨是新进的官员,亦是十分忠君的子,一旦忠了皇上,那就会鞠躬尽瘁忠其一生。 聂青婉眼眸转了转,觉得半道出现了这档子意外,着实有点防备不及,不过,这样的意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无外乎那香害不了她了。 殷玄发现了那荷包有问题,若查到了幕后之人,定然也不会轻饶,只不过,因为没能切实地对她造成生命的伤害,那打击力度可能不太大。 聂青婉之所以要冒中毒的危险以身犯险,就是要让陈氏之人以及陈皇后没有一丁点翻身的机会,陈氏必须得亡,以殷玄对她的在意程度,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又查到那香跟陈皇后有关系,跟陈氏有关系,那陈皇后和陈氏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这计划本来很缜密,也很好,应该说万无一失,却没想到,殷玄会这么明,是因为今天上午王云瑶给荷包里加了香料,被殷玄察觉出份量不对进而怀疑荷包有问题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聂青婉忍不住闷叹,想着她一手带大的人,真不能小瞧了。 如今提早的被殷玄发现荷包有问题,那她原本的计策就行不通了,而就算殷玄查出来这香跟陈皇后有关,跟陈氏有关,他也不会赐他们灭族之罪,因为本来就没达到灭族之罪的标准,再者,陈氏在助他杀太后的一事上有功劳,殷玄念在这个功劳的份上,也会网开一面。 那么,最多废了皇后,罢黜陈亥,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将陈家逐出朝堂,但他们的身家命却可保。 这才是殷玄最想要的。 他既想让陈德娣走,也不想在朝堂上再看到陈氏之人,更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所以,这一盘棋,在意外之中,被他全盘接了过去。 他定然待了李东楼,严查皇后,肯定只字没提过拓拔明烟。 而他这个时候提出要带她去大名乡避暑,一方面可能着实在为她的身体着想,因为他怕那些人一计不成会再施一计,倒不是他防备不来,只是他不敢拿她的安全来赌,他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在她身上发生,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先离。 另一方面他离了,也就不会再面对陈德娣和拓拔明烟,关于这二人,以及这香料的案子,他可能会给聂北,那么,他就完全的置身事外了,就算拓拔明烟去找他求情,或是陈德娣去找他求情,也都找不到他的人了,如此成功的让聂家跟陈家鲜明的对上。 至于他后面还有没有别的打算,聂青婉已经不打算猜了,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有一点他绝对要办,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想与她…… 聂青婉蹙眉,只觉得面前摆了一道很大的难关,就算她拒绝了,殷玄也定然会贯彻到底,在他不想将就她的时候,她的话,他不会听的。 聂青婉轻掀眼皮,说道:“去大名乡避暑养伤也可以,不过皇上不用去,你是一国之君,不能擅离朝堂的。” 殷玄道:“只去十,不会影响。” 聂青婉不道:“你这样荒废朝务陪我去养伤,看着是恩宠,可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祸国之罪,皇上莫不是忘记了夏途归是怎么说我的了?他说我是郡东遗臣的郡主,进就是来惑皇上的,他就怕我会把皇上惑了,会把大殷害了,所以才找人杀我的。那件事也才刚过去呢,你又要让我顶着祸君王的罪再被人杀一回吗?” 殷玄眼眸一缩,想到那天她被一箭中身体的场景,心口一阵撕疼,手也完全不受控制地将她抱的更紧了,他低斥道:“你别瞎说,上次朕是没想到有人胆敢对你动手,往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有朕夜守护你,你不会再有事的。” 聂青婉道:“这世上的事,从来没有一件是绝对的。” 殷玄道:“是,朕知道,不过你放心,朕失策一回,不会失策第二回。” 聂青婉砸了砸嘴,问道:“你一定要跟着吗?” 殷玄低头吻着她的脸,刚就好想吻了,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慾调,混沌不堪地传来:“嗯,朕不能跟你分开。” 殷玄对聂青婉的到底有多变态,变态到了何种程度,聂青婉完全想像不到,这个时候的殷玄还谨记自己是个帝王,又不想让她对他失望,他就努力做好一个帝王该做的事情,可等去了大名乡,聂青婉就彻彻底底地受到了他有多变态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 聂青婉在确定以及肯定了殷玄不会单独让她一个人去大名乡后也不多费口舌了,这种无用之争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聂青婉无奈道:“皇上想去,那就去吧。” 她说着,用力地推着殷玄的头,不让他再去肆她的脸。 殷玄不甘不愿地被她推开,恼怒地瞪着她。 聂青婉恶心地掏出帕子擦着脸,擦出一帕子他的口水,她就更恶心了,直接把帕子往他脸上一甩:“给我洗干净。” 殷玄抿抿,伸手将落在脸上的帕子抓住,看一眼,进袖兜,冲着她的就囫囵枣地吃了下去,搅动一番后,他微着气息退开,笑道:“嫌朕脏,嗯?” 聂青婉瞪眼,红俏眸,的殷玄又是一阵心神漾,他闭闭眼,深呼,心想,忍着点殷玄,等去了大名乡,把她欺负到哭都行,可现在不行。 殷玄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抱着她,他怎么缓解和自我催眠都没办法下心头的渴望,最后索松开她,只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了。 他得用风散散这头的念。 在林荫小道里又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殷玄彻底平复,他往外瞅了一眼时辰,又冲身边的女孩说:“婉婉既同意,那我们明早就走吧。” 聂青婉既顺从了这个主意,就不会在意何时出发,她道:“可以。” 殷玄道:“那我们今早点吃午饭,吃完饭你休息一会儿,让王云瑶和浣东浣西给你收拾一些换洗的衣服,朕去御书房将今的折子都批阅完。” 聂青婉道:“嗯。” 殷玄指了指前面的路:“等走出这片林荫,我们就回去。” 聂青婉没反对,还没走出林荫,谢右寒就来了,对聂青婉说袁博溪一行人已经走了,聂青婉没说什么,但想到明袁博溪可能还要来,而她明要去大名乡,可能会错开,就让谢右寒去刑部找华图,让华图带话给袁博溪,让她明不要来了。 谢右寒微微挑眉,不解聂青婉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但碍于殷玄在场,他也不好过问,就点了点头,应声离开,去刑部,找华图,然后传达聂青婉的话。 殷玄拉着聂青婉,继续往外面走。 刚走出去,还没来得及折个弯,随海就来了。 随海已经向龙里面所有伺候着的女和太监们传达了殷玄的话,让他们找皇上丢失的荷包,还描绘了一下那个荷包的形状和样子,又从内务府走了一趟,路上没耽搁,等回来,没在寝殿里看到殷玄,随海就想着皇上定然来荷亭了。 撞见了殷玄和聂青婉后,随海上前见礼,见完礼,刚直起身子,殷玄就问:“荷包找到了没有?” 随海愣了一下,余光稍稍在聂青婉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回答:“还没有。” 殷玄道:“继续找。” 随海道:“是。” 殷玄道:“朕今想跟婉婉早些吃饭,你去御厨那边通知,让他们现在就摆膳。” 随海轻啊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天,说道:“这还没到午时呀。” 殷玄冷眼瞥他:“让你去就去,废话真多!” 随海立刻不敢再说二话,扭头就走了,实在是今皇上的脾气不好,龙都砸了,他再多说一嘴,指不定皇上会把他也给砸成碎渣了。 随海一路小跑着跑去御厨,通知厨子们做饭传膳,传好又赶紧回荷亭,可殷玄和聂青婉已经不在了,随海沿路朝女和太监们打听了一下,知道殷玄和聂青婉去了御膳房后他就赶紧过去,在旁边伺候着。 平时都是正午时吃饭,御厨那边会掌握着时间来备饭,可今殷玄提前吃了,那边就没能及时做好,殷玄怕聂青婉饿,又喊了随海进去,让他去端盘玉米糕过来,随海听了,又匆匆跑到御厨,亲自端了一盘玉米糕过来,口味自然是聂青婉最喜的雪梨味。 等盘子摆上桌,殷玄起身,去泡桔茶,壶提过来就给聂青婉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就坐在那里陪聂青婉一起吃着玉米糕。 等午饭摆了过来,二人就安静地吃着。 吃完殷玄也没回寝殿,拉着聂青婉起身,坐在了旁边休息的榻上,扭头对王云瑶吩咐:“去医房通知冼弼,让他把药送到这里来。” 王云瑶瞅了一眼殷玄的间,她也发现那个荷包不见了,她收回眼皮,轻应了一声是,退出去。 王云瑶去了医房,冼弼正在熬着药,平时的时候他都是这个时候开始熬药,到午时聂青婉吃完饭,刚好送过去,但今天聂青婉跟殷玄提前吃饭了,故而,冼弼的药还没熬好,王云瑶就在旁边等着。 其实王云瑶也不用等,她只要来通知一声就行,等药煎好,冼弼自会送过去,而之所以非要在这里等着是因为她心有千千结,不吐不快。 王云瑶对冼弼说:“皇上间的那个荷包丢了。” 冼弼正盯着面前的药罐子,一面掌控着火候一面小幅度地往里面均匀地加水,视线非常专注,这里是煎药的地方,在后院,祝一楠在前院,就没来,目前这里只有王云瑶和冼弼二人。 冼弼自然知道王云瑶是在对他说话,而王云瑶口中的皇上间的那个荷包,不用想,定然是装香料的那一个,不然她没必要跟他说这事。 荷包丢了? 冼弼眉头一拧,侧过脸看着王云瑶,惊疑不定地道:“荷包丢了?怎么这么巧呢!你不是才刚刚把香料装进去的吗?” 王云瑶凝重着一张脸点头:“是呀,我也觉得太巧了,巧的我的心里七上八下,那荷包戴在皇上身上也有好几天了,他早不丢晚不丢,偏就在今天我动了那个荷包里的香之后丢了,不让人多想都难。” 冼弼问:“你在还回荷包的时候被皇上发现了?” 王云瑶想了想当时的情景,蹙着眉头道:“应该没有,当时四周没有人,不可能有人瞧见,而我进屋后是用内力控制了呼和脚步声的,皇上就算耳力惊人,可他睡下了,就算睡的不是很沉,在我刻意的内力控制之下,他也发现不了,再者,我放回荷包后往龙上看过,皇上睡的极沉,所以,并不是我的问题。” 冼弼纳闷道:“那这就奇怪了,莫非皇上发现了荷包里面的香料份量不对?” 说着,他重重地叹道:“我就担心会出现这种意外,所以把那香料的份量记算了一遍又一遍,推测着以皇上的功力应该不会发现出来,可说不定,还真被发现了!” 冼弼两手一拍,忧心忡忡道:“这就麻烦了。” 王云瑶道:“你也别慌,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娘娘也知道皇上的荷包丢了,可娘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皇上这会儿在陪着娘娘,我们无法去问情况,等皇上走了,我们去问一问,等问完再忧也不迟。” 冼弼一听,心中的紧张顿时一松,是呀,他怎么忘记了,有太后在呢,他紧张担忧个啥,这天底下没有太后解决不了的事情,亦没有太后处理不了的难题。 冼弼松一口气,说道:“你说得对。”又道:“你走吧,你留在这里的时间过长会引起皇上的怀疑,你大概就是想与我说这事吧?现在说完了,就别逗留了。” 王云瑶点头:“那我先走了。” 冼弼嗯一声,又转回头继续认真地盯着药罐。 王云瑶回到御膳房后向殷玄说药还在煎,大概得等一会儿。 殷玄眉头蹙了蹙,却什么都没说,只低头问聂青婉:“要不要先到偏殿里眯一会儿?” 聂青婉摇头:“不困,也不想睡。”她对王云瑶道:“去把绣荷包的篮子提来,我在这里绣一会儿。” 王云瑶哦了一声,拐回寝殿,去拿绣荷包的篮子,进去的时候没瞅龙,也就没发现龙变得不一样了,篮子也不在龙四周放着,她提了篮子就又走了,自也没注意。 聂青婉见王云瑶将绣荷包的篮子提了过来,她就推开殷玄的手,要坐到另一个榻上去绣。 殷玄抱住她不丢,让王云瑶把篮子提过来,放在他的手边,然后他又挥手,让王云瑶、浣东、浣西、随海都退出去。 四个人福了个礼,纷纷退到门外。 殷玄把篮子提到聂青婉的腿上,对她道:“绣吧,朕也看一看。” 聂青婉无语地抿:“绣个荷包你也要抱,你都不能让我坐到榻上安安稳稳地绣吗?” 殷玄反问道:“坐朕腿上不安稳吗?” 聂青婉道:“不安稳。” 殷玄极为无赖地道:“不安稳你也给朕坐着,哪里都别去。” 聂青婉道:“这样会热,热了手就出汗,出了汗就握不住针了,针一打滑就容易扎到手,你是想让我扎到手?” 殷玄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当然不舍得让她扎到手。 殷玄抿,一时纠结之极,松开她吧,他不舍,不松开她吧,她有可能真的会扎到手,而他也不舍得她的手被针给扎了。 殷玄坐在那里,天人战了半天,最终还是投降地松开了她。 他宁可不抱,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聂青婉成功坐到一边的榻上,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一丝笑意,她垂下脸,垂下眼,拿过篮子里的半成品荷包,认真地绣了起来。 殷玄坐在榻上看她,一眨不眨的。 聂青婉抬了抬头,说道:“你去忙你的吧,一会儿我自己喝药。” 殷玄道:“朕陪着你喝完了药再去忙,反正不急在这一时。” 聂青婉心想,你哪是想陪着我喝药啊,你是监督我,怕我又生幺蛾子吧?聂青婉努了努嘴,说道:“随便你。” 殷玄就不说话了,端着一双温情脉脉的眼看着她。 聂青婉丝毫不受他强烈视线的干扰,很淡定地绣着荷包。 等药煎好端过来,殷玄要喂聂青婉,被聂青婉拦下,她自己喝,殷玄也没勉强非要动手喂,把药碗给了她,看着她将药全部喝完,又陪她坐了一会儿,发现她没有哪里不舒服后就走了。 聂青婉其实猜的不对,殷玄执意要留下来的目地不是监督她使幺蛾子,而是要确认她的身体无碍。 那荷包殷玄带了两天,殷玄不确定这两天的时间那香有没有对聂青婉的身体造成伤害。 殷玄现在不好让王榆舟来给聂青婉请脉,等去了大名乡,殷玄会让王榆舟好好地给聂青婉请一请脉的,至于冼弼和祝一楠,就不必跟去了。 殷玄去了御书房,随海跟上,戚虏带御林右卫军们也跟上。 等坐在龙案后面了,殷玄对随海道:“去把宁斋传来。” 随海佝头应是,立刻去户部把宁斋带了过来。 宁斋来了后,先见礼,然后问:“皇上宣臣过来有事吩咐?” 殷玄正在批改奏折,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朕明带婉贵妃去大名乡避暑,你去大名乡为朕挑一处宅子,要凉且安静的,婉贵妃的伤还没养好,朕想让她在那里把伤养好,不想有人去打扰。” 宁斋一愣,啊了一声道:“皇上明要去大名乡避暑?” 殷玄道:“嗯。” 宁斋道:“这,这大名乡又不是避暑之地,皇上真想避暑,为何不去避暑山庄?” 殷玄道:“太远。” 宁斋心想,其实也不是很远,但跟大名乡比起来,倒是远了一些,可大名乡的宅子就算再凉,也没有避暑山庄凉,既是为了避暑,又为何嫌远呢? 宁斋虽然心有疑问,却也不敢过多打探,知道皇上这趟避暑是冲着给婉贵妃养伤去的,他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 宁斋道:“臣立马下去查看房宅名录,找一处合适的宅子出来。” 殷玄道:“去吧,宅子挑好后,买下来,户名写朕与婉贵妃的,钥匙直接给随海,不必来报朕了,朕明就要住进去,今一定得收拾妥当。” 宁斋低头应了一声是,告退出门,走到一半他又折身,问道:“皇上去的时候带女吗?” 殷玄道:“不带。” 宁斋道:“那臣要不要安排几个婢女过去?” 殷玄道:“不用。” 宁斋道:“府门上挂的匾要如何写?” 殷玄想了想,说道:“不用写,朕去了自己写。” 宁斋便不问了,转回身子,这次是真的出了门,然后风风火火地去办这一件大事了。 等宁斋走了后,殷玄又对随海道:“你去准备一辆朴素的马车,把上一回内务府做给朕和婉婉的喜服收妥当放进去,明一并带到大名乡。” 随海当真不知道皇上是作了要去大名乡避暑的打算,他早上伺候的时候他没说,睡了一觉起来后又被荷包一事搅了,等回到皇上身边伺候,皇上又在吃饭,吃完饭就忽然传了宁斋。 随海懵了一瞬,这才慢半拍地问:“皇上要带婉贵妃去大名乡?” 殷玄道:“嗯。” 随海小声道:“皇上去了大名乡,这朝议怎么办?” 殷玄想都没想,直接道:“由聂北代理。” 随海一惊,眼皮子猝然一跳:“啊?”他惊道:“聂北?” 殷玄道:“嗯,聂北。” 随海着实想不通皇上的心思是怎么样的,为什么要由聂北代理?就算真要找人代理,那不也该找陈亥吗?想到陈家跟聂家之间的恩怨,随海的心又抖的不成样子了。 皇上这是……坐观山虎斗? 以随海对眼前这位皇帝的认知来看,皇上绝是准备坐观山虎斗,让聂北代政,杠上陈府,他则稳坐后方,一来掌控全局,二来跟婉贵妃逍遥快活,三来不用再应付后的妃子们,亦不用再应付朝堂之事,这些全都由聂北做了。 一个由后女人们暗箱作的谋被皇上意外发现了,然后,就被皇上妥妥地利用了,化为手上一步好棋,制肘聂陈两家,就算不能把这两个对皇权有太大威胁的权贵之家一举铲除,也能让他们筋扒皮,枝叶枯败,痛上一痛。 随海不由得在心里为皇上点个赞。 高明! 太高明了! 随海忍不住为陈府、为聂府默哀啊,撞上皇上这等心机深沉的帝王,也真是你们倒霉了。 随海低应道:“是,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殷玄挥了挥手,继续翻阅奏折。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