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天比较特殊, 傅先生清早赶过来的, 身上带着风霜的寒气,原昕发现他下巴都冒出了青茬。 傅先生是个很注重个人仪表的人, 再累也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可见他昨晚肯定没休息, 连夜从外地赶过来。 虽然这样的傅先生多了男人味的帅气,可原昕还是心疼, 不过父亲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 原昕不好说什么。 傅先生跟原爸爸已经相处的比较悉,进门也没有说太多客套的话, 只是道:“我母亲本来也要跟过来,但我看她格太闹腾了,所以没让她出门。” 提到傅雅,原爸爸虽然一头雾水,但原妈妈是懂的,她体会到傅绍辉的不容易,又看他疲惫的样子,轻声说:“没事, 你休息一会吧,待会儿动手术要四个小时, 你就在这里睡一会。” 原爸爸也忙说:“对对对,你就休息一会。” 傅先生长期这样来回奔波,是普通人坐车也要坐的吐了, 原爸爸原妈妈看在心里,就算不是自己儿子,也心疼的不行。 原昕更心疼,期待的看向傅先生,希望他答应下来。 傅绍辉却摇摇头:“人都来了当然是陪着爸爸您,您放心,我身体一直不错,没有问题的。” 原昕还想在劝,傅绍辉轻轻摇头制止他,说:“原闵等会就过来,可能赶不到您进手术室前,但您出来肯定能看见他。” 原闵下半年要开学,原妈妈跟原昕没办法照顾他,又不能让他就在这里读半年就转学,便让傅先生把他带了回去,在那边入学念书。 也是怕折腾孙子,原闵一般一个月来一次,这次是临时给学校高了假过来的。 原爸爸理解的点点头,对于他来说能够活着出来见到孙子,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九点,原爸爸按时被推进手术室。 因为在这边半年,原昕对医院悉的倒是跟自己家差不多了,在这里也没觉得不自在。可是冬天医院里开着暖气,再加上医药的味道,空气有些蔽。 原妈妈忧心忡忡,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不说话。 原昕陪在她身边,偶尔窃窃私语跟原妈妈说两句,偶尔看看正在跟骆秘书说话的傅先生。 傅先生是工作真忙,即使这样也跟骆秘书说了会事,然后给原妈妈告了罪,去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半个钟头后,傅先生回来已经把出的小胡须清理干净,目光也沉静不少,就是下眼皮有些青,看得出来休息的不怎么好。 他坐在原昕身边。 原爸爸要手术,原家为了这个手术提前做了无数准备,原昕自然没心情跟傅先生谈恋,傅先生工作又忙,两人偶尔相处的时间私房话也没机会说,像今天这样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就更难得了。 原昕心里觉得愧疚,觉得自己拖累了傅先生,望向傅绍辉眼神有些不忍。 傅绍辉却轻笑一声:“怎么了?是不是想原闵了?” 原昕摇摇头,问:“原闵还有多久能到?” 这话出口,原妈妈也关心的朝他们俩看。傅绍辉算了一下时间:“应该二十分钟左右能到,你放心,原闵我照顾的好好的。” 原昕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虽然每天都跟原闵电话,但心理想的很。 傅绍辉知道他的意思,笑笑没说话,只是眼神里藏着一点旁人发觉不了的温柔。 原爸爸手术很顺利,毕竟前面工作做的足,被护士推出来时原闵也到了,一家人都围了上去,原妈妈担心这么久,看见丈夫平平安安的出来,喜极而泣的掉眼泪。 原昕看母亲这么高兴,自己也高兴,又觉得这半年对于他们来说都不容易,心里一下子酸酸甜甜的。 这天,原闵来了,原爸爸又动手术需要观察,原昕跟傅先生能的机会更少,两人虽然相处很长时间,但一句悄悄话都没机会说。 过了两天后,傅先生带原闵回去上学,这么一去就是半个月没有出现。 按照以往傅先生勤快的频率,半个月不出现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两天傅先生都没有给他电话,再加上骆秘书三番四次言又止,原昕断定傅先生是出了事。 这天中午,原昕把骆秘书堵在楼梯口,他很久很久没有生气了,凶巴巴的问:“骆秘书,你是傅先生的人,肯定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对不对?” 骆秘书一脸苦瓜相:“也不是什么大事,原昕,傅先生不准我说,你就别问了。” 原昕提高音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傅先生什么关系,你叫我别问了我就不问了?骆秘书,我这个人平时不说话,但是一旦生气起来,也是很凶的。” 骆秘书无语的看着原昕一副我很凶哦的样子,囧道:“其实也没什么,傅先生冒发烧了,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平时不生病的。这种人就是老话说的病来如山倒,一下子烧到40度,人都烧晕了。” 原昕吓的脸苍白:“四十度?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多久前的事?” 骆秘书苦瓜的不行:“都快一个星期了,不过他身体恢复的很慢,不过现在已经不烧了,就是体力还没跟上来,夫人不准他出门,说自己要没儿子了。” 原昕抿着,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骆秘书却心里烦恼的很,傅先生说了不能让原昕知道,可是他人不出现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再说了,他是真的真的为老板叫屈,傅先对于原昕过分的好,太迁就。 如果是以前,傅先生总有办法让原昕乖乖跟他回家的,可现在什么手段都不用,就乖乖的听原家安排。 他不是说原家不好,就是觉得老板付出太多,心里看着难受。 原昕回到病房后,给你自己父母请了假,然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收拾东西要跟骆秘书离开两天。 原爸爸原妈妈也看出来什么,心里叹息着没有多说。 当天下午,原昕押着骆秘书赶到傅先生的别墅,这还是他第一次光顾傅先生的家,不过原昕没心情欣赏别墅,也没心情近乡情怯,闷着头一直走到傅先生的房间。 骆秘书给他打开房门,然后自己遁了。 原昕进去,发现房里没开灯,窗帘被拉上大半,只透了一点点光线进来。原昕轻手轻脚走过去,半蹲在边看傅先生。 因为生病,傅绍辉的脸显得有些苍白,有一种病态的英俊。 原昕不知道看了多久,傅绍辉慢慢醒来了,坐起来察觉到边有个人,他眯起眼睛冷声要斥责,却在看清是原昕后语调一变:“昕昕?你怎么来了?” 这话,原昕问过傅先生好几次,你怎么来了? 可今天他才明白为什么会来的心情,如果不是实在不放心,又实在急切,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当他一声不响的回来看身边的父亲,给傅先生知会一声都没有,他连夜从国外飞回来,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 原昕心里愧疚,又软乎,从地上爬到傅先生的上,掉着眼泪说:“对不起,让你一直这样来回奔波,都是我的错。” 傅先生眼神一软:“昕昕。” 原昕抱住傅先生的身体,无声跟傅先生撒会娇,又抹掉泪水轻声说:“傅先生,我想亲你。” 傅绍辉好笑,不过还是别过头:“别亲,小心传染你。” 原昕却什么都不怕的,更何况只是冒,他以前那么胆小,这时却凑过去直接咬了傅先生嘴巴一口,又觉得自己亲的不得章法,再次痛楚的哭起来。 傅先生却眸加深,搂住原昕的,叹息的哄着小可:“昕昕,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原昕在傅先生怀里低低哭腔说:“嗯,老公。” 第36章 恋(6) 傅雅打完麻将回家,看见骆秘书在她家坐着, 吓了一跳:“小骆, 你怎么有空来了?你不是陪着原昕吗?” 骆秘书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道,对着傅雅嘿嘿一笑:“不是我来了, 是您的儿媳妇来了。” 傅雅眼睛一亮,急忙往楼上看:“原昕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是不是我亲家提前出院了?” 骆秘书油加醋说:“不是,小婶子是听说叔病了, 才带着我匆匆来看病人的。他可着急了, 这会在楼上陪小叔呢。” 骆秘书姓骆,是易修杰母亲娘家人, 他平时在原昕跟傅先生面前不会沾亲带故,不过当着傅雅的面,骆秘书一直都跟易修杰喊傅绍辉小叔,这样显得亲热些。 当然,让亲热些也是傅雅的好。 傅雅天里面不知道忧愁,也不觉得自己儿子成天飞机去找媳妇有什么不对,不过听到原昕也这么在意自己儿子,傅雅还是很开心的, 大手把手提包丢到:“那原昕肯定要在这吃晚饭,我亲自下厨!” 傅雅说完豪言壮语, 又对骆秘书一笑:“对了,你今晚也留下来一起吃饭,多做你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骆秘书:…… 而此时, 比起楼下傅雅的潇洒,楼上的原昕纠结多了,他来时没有想太多,就是觉得傅先生生病了他应该来看看,可刚刚跟傅先生沟通完,他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现在在傅先生家里。 人都来家里了,不可能不见见傅先生的家人,原昕想到这里着急的从傅先生怀里起身,慌张说:“傅先生,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傅绍辉一瞬间从老公被降级成傅先生,皱眉拉住原昕的手心:“怎么了?” 原昕:“我忘记给你母亲带礼物了,得赶紧去买一点。”他说着又想起傅先生上门时给母亲带了那么多东西,又觉得赶紧去买的不能是一点。 傅绍辉就喜看原昕着急,故意道:“那恐怕来不及了,原闵下课后会去老师家里学钢琴,一般六点前回家,我母亲每天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在家里候着,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原昕一听,眼神更加慌了,求救的看向傅先生:“那现在怎么办?我不能空手去见你母亲吧?” 傅绍辉面上轻轻一笑,英俊的面貌显得年轻许多:“也不是没办法,我这里应该有可以急用的东西,你要是借用的话,老公可以帮忙的。” 原昕听出傅先生的意思,刚刚叫老公是情急之下,这下子怎么可能叫的出来?不过原昕格能屈能伸,又坐到傅先生的边,放低声音说:“傅先生,求求你了,帮小人这个忙,以后连本带利还你。” 傅绍辉一下子从上起来,牵着原昕走向衣帽间。 原昕上次去过傅先生那个别墅,只不过当时他不知道房间跟衣帽间是傅绍辉的,还在里面洗了澡,借用了衣服。按说他现在在看见豪华衣帽间也应该镇定了,可当傅先生推开那扇门,原昕还是微微睁大眼睛。 太可怕了。 这个衣帽间比那个别墅衣帽间足足大了一倍,原昕估算着比他在老家买的房子还要大,里面摆了各式男士用品,虽然不像女士一样屋子晶晶亮,但也相去不远。 原昕突然觉得,傅先生可真自恋,一个男人这么大衣帽间干嘛? 不过他虽然发现傅先生的缺点,在傅绍辉面前是不敢说的,只能暗觉得老公可的。 衣帽间大,平时都是人专门打扫,傅绍辉的穿着也不至于每天自己费心选衣服,所以他对衣帽间并不悉。两个男人在里面转了一会,傅先生终于找到了一个凤凰针。 凤凰形状好看,倒不是设计的很复杂,相反这是原昕见过最简单的凤凰,尾巴只有匆匆几笔,但是上面镶嵌着一排五个翡翠玉石,凤凰的身体是用一个月白宝石点缀的,头部轻微的金,整体看上去素雅名贵,价值不菲。 原昕是学设计的,莫名觉得这个造型好看的很,他从傅先生手上把凤凰拿过来瞧了一会,咋舌说:“这个太贵了,还不起,可能只能偿了。” 傅绍辉被逗的勾起角,明亮的眸子靠近原昕,柔声说:“不用偿,让我吻一下,连我的人都借给你。” 原昕第二次尝到接吻的味道,他被傅先生抵在珠宝柜上,手上还捏着那个凤凰针,因为太紧张捏的手心生疼生疼的。 傅绍辉吃了一顿口水,留恋不舍的亲原昕的鼻尖:“乖,找个东西包好,我们一起下楼。” 原昕被吻的有些不能回神,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直没放开,站的极近的找包装盒。 下楼时,原昕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镇定点。 想一想,当初傅先生第一次去他家表现的多镇定,心理素质杠杠的,原昕觉得自己就算做不到傅先生那样,但至少得不出丑。 两人一起下楼,正巧碰到傅雅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看见他俩眼睛一亮:“你们下楼了?再十分钟马上吃饭,原闵也快到了,估计就这两分钟的事情。” 听到儿子名字,原昕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大门外。 也许是心有灵犀的,那扇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原闵背着小书包往里面冲,他没想到一楼这么多人,愣了一下,又在看到原昕后加快速度一下子扑进原昕怀里,动的喊:“爸爸!” 原昕也有点动,桃花眸热切的看着儿子:“闵闵。”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