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有一件事情,一直计划等你们从十二区回来就和你谈谈。”沉了片刻,何文宣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安安静静看着他的兄长,说道,“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和任何人要求过什么,也没有向你要过任何一件东西,为了我自己,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几个兄弟,我心甘情愿愿意为之付出努力。” 何文宣说的并没有错,在何鸿雪的记忆里,何文宣和何文瀚虽然是双胞胎,但格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很小的时候何文宣就已经习惯依靠自己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从不要求什么,也不会有不公平的想法。 不想何文瀚,总是会着他们两个要这个要那个。 “今天坐在你对面的人,我只想你把我当成是你的弟弟,”稍稍顿了顿,何文宣眼里出认真的情绪,“我想向你要一样东西。’ “真是难得,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你亲自开口和我要东西了,”何鸿雪轻松愉悦的笑了起来,“小时候我就一直盼着有一天你能像文瀚那样和我这个哥哥要东西,我知道你很成很聪明也很有分寸,但偶尔的时候,我还是希望可以看到你作为我弟弟的一面。” “说吧,,想要什么,我很好奇是什么宝贵的东西让你愿意开口。” 何文宣一直是一个有分寸懂进退的人,现在既然开口了,何鸿雪就知道这样东西是他可以给得起的。何文宣向来如此,对自己的兄弟照顾有加却从不会要求什么,有时候真是完美得过分,也让身为哥哥的何鸿雪这么多年来在心里有一些愧对何文宣。 “铭尘。” “铭尘!” “……你干嘛?” 午后的花园里,躺在树荫绿地上正在午休的男人被吓了一跳,铭尘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英俊面孔横在他上方。 皱着眉头翻了个身,还在犯困的男人轻轻了眼睛,脸颊在身下的薄毯上蹭了蹭,跟赶苍蝇似的随意挥了挥手:“别闹了,让我睡会儿。” “好好的房间不待着你跑到这里来睡,想着凉呢?”在铭尘旁边坐了下来,何文瀚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又闭上了眼睛的男人身上。 何文瀚趴在了铭尘的旁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午后温暖的光透过树叶的隙在铭尘的侧脸和身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一排长长的睫像是画家的刷子一样静静躺着,似乎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描绘出一幅优美的画作来。 视线移到了铭尘看起来格外柔软的淡粉嘴上,何文瀚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像记忆里幼儿园时候吃过的软软甜甜的棉花糖。 闭着眼睛,何文瀚撅着嘴巴就要亲上去。 “何文瀚……” 遭到了阻拦。 手掌挡住了何文瀚,铭尘叹了口气,有这个家伙在他是没有办法好好睡觉的了。 “干嘛,亲一下都不行?”抓住了铭尘拦着自己的手,何文瀚低头就猛亲了几下,像一只偷了腥的大猫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这家伙是吃错了药了吗? 浅浅一笑,铭尘抬手轻轻摸了摸何文瀚的脸颊,喃喃道:“你突然变得这么好,我有一点反应不过来了。” “什么叫做突然变得这么好,我一直都很好,只是你以前眼瞎没看到我的好,幸好你这个人还不算太笨,及时发现了我何文瀚的好。” 厚着脸皮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一番话来。何文瀚往铭尘身边凑了凑,淡淡的青草味儿混杂着泥土与花香,斑驳光下清风仿佛一阵阵无形的雨洗涤着身心。这天气惬意得让人昏昏睡。 铭尘只是笑着,温柔而内敛。 何文瀚突然有些看呆了,好像在以前就没有一次认认真真观察过铭尘的模样。 他静静的,细细的,打量着身旁男人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似乎是被何文瀚过于专注的眼神盯得受不了,铭尘不太自然地微微低头逃开了何文瀚的视线,有些说不清的害羞举动像一阵飘着柳絮的风拨着何文瀚的心弦,有一些的。 轻轻在铭尘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何文瀚抬手把身旁的男人给抱进了怀里,让铭尘枕着他的臂弯。 “不和你闹了,睡吧,我们一起睡。” 闭上了眼睛,铭尘自然而然地躺靠在何文瀚宽广的怀里,轻轻搂住了对方的,依靠着肩膀,似乎很快又睡着了。 温柔地顺了顺男人的头发,何文瀚静静看着在他怀里睡着的男人。 安静而美好,突然让他想起了儿时最不屑的童话故事,突然想让时间就此停滞下来。 口被某种不知名的情得的,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偏头看了看铭尘打在他身上的手,何文瀚轻轻勾起了男人的手指,一一地上,有些幼稚而孩子气地让彼此的手指在一起,紧紧握住。 意地咧嘴一笑,何文瀚低头在铭尘嘴上亲了一口:“你是我的。” 第七十八章 所有权(三) 夜很美,繁星天,空气里淌着淡淡的花香。 这种天气适合待在卧室的台上,一杯红酒,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让夜将自己洒。 何鸿雪打了铭尘今天的赏夜计划,这一个月他这个宠物虽然是归属于何鸿雪,但鉴于何鸿雪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看起来也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回到一区以后铭尘几乎每天都是待在自己的卧室。 对于这种生活铭尘很意,但今天晚上却被告知得去何鸿雪的卧室一趟。 他大概猜到何鸿雪为什么找他。 何鸿雪坐在卧室靠窗的书架旁,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低头写着什么,即使身上受了伤还在每天处理工作,还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男人。 何鸿雪抢在铭尘前头说了话,他低着头一边写一边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铭尘在旁边的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两腿叠,双手轻轻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说了一句并不算幽默的话:“只要不是惩罚就行。” “这么记仇?”何鸿雪似乎是嘴角微微一扬,抬头淡淡看了男人一眼,并没有立刻埋首继续工作,他眨了一下眼睛,视线从上而下的打量着男人。 直的脊背,放松的双手,修长的双腿,暖橘灯光下的铭尘仿佛全身都镀了一层华贵而优雅的光晕,仿佛一次安眠药带来的自杀让这个男人彻底重生了。 “我不担记仇,还睚眦必报。”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铭尘扬起角的瞬间整个人都变得柔软温和,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凌厉只不过是眨眼即逝的幻觉而已。 “先不谈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现在就算是我想做点什么也不方便。”何鸿雪继续埋首奋笔疾书,房屋里的另外一个男人让他想起了泰瑞尔,不管是坐姿还是神态。 只是泰瑞尔在他的记忆里留下的影响不够多也不够深刻,他已经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他又在铭尘身上找泰瑞尔的踪迹还是开始把两个人混淆在一起。 何鸿雪本能地抗拒着继续在铭尘身上找寻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昨天的时候文宣单独来找我谈了一些事情,在以前他几乎没有和我开口要过任何东西,但是昨天他亲自开口和我要了一个人。” 钢笔在纸张上留下唰唰唰的声响,何鸿雪继续说道:“文宣和文瀚是我的亲弟弟,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们对我更重要,这些年文宣也对何家做了不少的事情,他的请求,我这个做兄长的不会不答应。” 笔尖划出一个漂亮的尾巴,在纸上签上了自己名字的何鸿雪将钢笔用笔套套好,他把写好的文件拿起来示意铭尘过来。 “他要的人是你。”何鸿雪冷静地看着铭尘,语气平淡的说出了一个不由铭尘拒绝的决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文宣的人,这里是一份解除你和我之间宠物关系的协议。” 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眼里带着疑惑的铭尘倾身接过了何鸿雪递过来的文件,他快速扫了眼协议上的描述说明,除了解除他和何鸿雪的关系以外,作为决策者的何鸿雪也同时解除了铭尘和何文瀚之间的宠物饲主关系。 现在的铭尘只是何文宣一个人的宠物。 不错,这是他想要的结果,虽然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快了。 “有什么问题吗?”何鸿雪缓缓靠在了柔软舒适的椅子背靠上,腹部隐隐传来墙上带来的阵痛。 “没有。”铭尘摇了摇头,犹豫着问道,“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一个月一个月的……” “对。” 何鸿雪说出肯定的答复以后,铭尘眼中渗出抑制不住的淡淡喜悦,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一样,眉眼也变得舒缓了。 就那么高兴?手肘抵着椅子扶手,何鸿雪单手托腮地看着铭尘:“文宣很喜你,不要让他失望,对他好一点,何家可以给你一个无忧无虑的下半生,不会亏待你的。” 铭尘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铭尘疑惑地看着何鸿雪,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又喊住了他。 “做好你分内的事情,手不要伸太长,也不要试图分裂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语气突然冷了下来,看到铭尘眼里的疑惑和淡淡委屈,何鸿雪蓦地有些口一闷,他仍然保持着威胁冰冷的语气把后面的话说完,“话不好听,但这是为了你,也为了我们所有人好。” 直到铭尘已经离开了,那股闷的觉仍然挥之不去。 刚才那个男人坐过的椅子上空空的,何鸿雪看着空空的椅子有些发呆,他闭上眼睛深深了一口气,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用力了。 莫名的闷与失落。 “要抓到你并不容易,对吗?”何鸿雪望着摆放在书桌相框里的照片,青年时期泰瑞尔的学生相,天真俊美的面容上镶嵌着一双藏了恶意的眼睛。 何鸿雪果然还是有所警惕,威胁的话他都懂,但是那又怎么样?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请自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卧室门的一刹那铭尘就看到了站在屋子里的何文宣,何文宣穿得像是一个马上要去走红毯的国际大明星,英俊儒雅,气场十足。 桌子上摆放着一束昂贵的彩虹玫瑰,旁边自然少不了一瓶尚未开封珍藏多年的酒酿。 “今天是什么子?”铭尘顿时笑了,其实如果何文宣愿意去追求一个人的话,凭着这个男人优秀的外貌身形和漂亮的双商,只怕没有几个人可以招架得住。 何文宣就像是什么呢,像每个象牙塔少女所憧憬的白马王子,像电影里女主角所暗恋慕的完美情人,像末世界里浑身发着光的救世天神。 何文宣抿起了角,他没有说话却又故意看了眼铭尘拿在手里的协议书。 “为了这个?”铭尘一步一步地朝何文宣走了过去,优雅却又透着几分高傲,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踩着何文宣的心脏,的。 终于在这个男人距离自己不到三步距离的时候,何文宣上前敞开双手紧紧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铭尘的耳边响起了何文宣足的叹息声,他发自内心的浅浅一笑,抬手轻轻回抱住了何文宣:“我还有一点恍惚,你知道吗,何鸿雪告诉我你向他提要求的那些事情时我的大脑都是空白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做,那么快……” 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何文宣一点也不介意。 何文宣喜这个被他抱住的男人话里的糊,又有那么一点点过于明显的心疼,这种过于而小心翼翼的情已经超出了“喜”的范畴,这一点在铭尘他们还在十二区生死未卜的时候何文宣就察觉到了。 “谢谢你。” “不要说什么谢谢,我不是什么好人,由何鸿雪主动提出要你的要求很简单,我想霸占你,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喜你。” 非常直接的告白,好吧,铭尘也不太了解这算不算告白,不过这番过于霸气直接的话语倒是让他看到了何文宣撇除温和之外的另一个格。 “我现在不是你的人吗?”铭尘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协议书,语气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只属于你一个。” 终究他们现在的关系仍然是主人与宠物,这可不是铭尘想要的。 但他也不能把何文宣得太紧,铭尘还没有蠢到认为可以立刻让何文宣解除他的宠物身份,这就像是一个狩猎游戏,步步为营,慢慢引导,直到猎物跌入他的陷阱。 在何文宣开口说话之前,铭尘很快就把藏着暗示的话题引开,他走到旁边把玫瑰花抱了起来,低头轻轻嗅了嗅:“在我有限的记忆里,这可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鲜花。” 抱着怀里的一大束玫瑰,铭尘打量着何文宣,微微眯起了眼睛就差吹口哨了,揶揄道:“西装,玫瑰,红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向我求婚。” “如果我真的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何文宣笑着问道。 “哈,关于这个问题,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才能回答你。” 铭尘的话刚刚说完,卧室的门突然又被人推开,何文瀚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眼珠子在铭尘和何文宣两个人身上打转,咧嘴笑道:“这谁的玫瑰花,何文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 “铭尘,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一边说着,何文瀚就走过来抓住了铭尘的手腕把人往外面拖,才刚刚走了两步,何文宣拦住了他。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