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到私人影院里看一天的电影,可以去空中花园健身之余再喝一杯咖啡,也可以叫上按摩师在卧室里享受身体的放松,就算是一整天待在房间里也不会觉得闷。 何文宣在他的头特别摆放了一张留言卡,上面写着如果他有任何需要就按铃呼叫房间的管家。 今天早上他还睡着的时候何文宣就走了,当然了,他们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上,只是到目前为止何文宣并没有碰他的意思。 换了一身运动装,镜子里的男人英姿拔别有一股清俊的气质,铭尘并没有他这个年龄段大部分男人的油腻和身材走样,无论是外貌、身材还是气质,在三十多岁这个年龄段里都算得上是出彩的。 “铭尘先生,您要出去吗?” 出了房间,除了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以外,私人管家也在门外守候着,铭尘一出来,经过专业培训的管家便给男人行了一个礼。 吃完早餐以后时间还早,他并不是很想在屋子里一直待着,铭尘看着旁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说道:“健身房。” 说完铭尘就朝电梯的方向走,整层楼都是他们的人,基本上每隔几步路就有一个保镖守着。 管家跟在铭尘的身后:“您的房间里就有健身房……” 还没有说完,铭尘突然转过头冷冷看了这位年轻管家一眼:“我去哪里需要得到你的允许吗?” “……当然不是,我只希望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 “我有问题问你的时候你就回答,其余时间保持安静,明白?” “……是,先生。” 男人冰冷的眼神让管家心里微微一颤,在铭尘看过来的时候有一种无法呼的觉,那一瞬间这个人的气场甚至比何文宣还要强悍,让人下意识的无法违背铭尘的命令。 “很好,现在带我去酒店的健身房。”铭尘说道。 他又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为什么要一天到晚地待在房间里,那还不得闷出病来。 乘坐电梯来到了酒店的公共健身房区域,铭尘直奔跑步机而去,戴上耳机听着富有节奏的音乐,跑步的频率由慢渐快不断变换,他需要增强自己的体能,这让他终于有一种回到过去的觉。 汗的头发,白里透红的皮肤,短袖里藏不住的线条漂亮的手臂肌,从跑步机上跳下来的男人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巾擦了擦脸,将头发全部向后捋起的一瞬间四周无数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如果不是旁边有两个保镖跟门神一样站着,估计早就有人上来搭讪了。 “何先生刚刚来电话了,他让我向您说一声抱歉,中午没办法回来陪您吃饭。”管家一边跟在铭尘身边走着,一边小声说道。 “嗯。”铭尘冷淡的应了一声,有何文宣没何文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那个男人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 “您是要在房间用餐还是餐厅?” “去外面。” 第二十一章 重回故地(二) c城今天的天气不错,光明媚,暖风徐徐。 两辆黑的奔驰轿车停靠在了一家装修得很有腔调的餐厅门口,从副驾驶位子率先出来的保镖拉开了车门,健身过后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海军风休闲西装的男人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舒适的乐福鞋踩在石子路上,铭尘抬头看了眼这家他从前经常来的餐厅——斑马餐厅。 推开挂有【正在营业】字样的木门,面就能看到黑白条纹的斑马雕塑,这间装修别致的小餐厅在中午只坐着零散的两三桌人,铭尘习惯地朝靠窗的位子走了过去。 一杯红酒,一份香煎小羊排,一份巧克力甜点。 独自一个人享用午餐的同时也喜透过窗户望着窗外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铭尘有时候喜从每一个人行人身上细节去分析对方的格和身份,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一个小游戏,有趣的同时也可以锻炼自己的观察和逻辑推理能力。 “斑马餐厅的香煎小羊排是这里的招牌菜,吃起来还不错吧?” 纯正的没有口音的磁嗓音,铭尘缓慢回过头的第一眼看到了站在桌边男人的西装袖扣,铂金镶嵌蓝宝石,一个注重细节且品位不俗的一区贵族。 “的确不错。” “你是第一次来吗?我是这家斑马餐厅的常客,但以前从没有见过你。”说话的男人不请自来的坐在了铭尘的对面,独特的银头发在中午温暖的光里看起来十分亮眼,大约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自带一股锐利的气质。 怎么会呢,你肯定认识我,不对,应该说是认识以前的“他”。 没有立刻回答面前这位英俊小生的问题,铭尘抬起致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酒杯,轻嗅红酒的醇香之后小饮了一口,动作优雅而自然。 “碰巧路过。”铭尘简简单单的说了四个字,他好奇地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人,声音就像透明器皿里装载着的红酒一样醇厚人,“恕我直言,请问你是布莱克家族的人吗?” 年轻男子眼睛一亮:“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c城的市长布莱克先生有一头特别的银发,我听说布莱克家族的人都和市长先生一样有着同样的发。”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c城的人。”年轻男子淡淡笑了笑,一个服务员送上来一杯红酒,一杯和铭尘喝的一模一样的红酒。 视线不经意的掠过年轻男子的酒杯,铭尘说道:“我的确不是,虽然昨天才刚刚来到c城,但以前也来过这个漂亮的花园城市。” “c城的市长布莱克在上个月去世了。”年轻男子平静的叙述着,一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铭尘。 “抱歉……”铭尘说道,他当然知道老布莱克已经死了,那老家伙的脑门上吃了他的一颗子弹开出了一朵血花来,他要杀的人从没有活下来的。 嘴上提着布莱克之死的年轻人看起来可没有一点悲伤的地方。 “不需要道歉,能为了一区为了c城牺牲是布莱克家族的荣幸,我只是好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会不知道。”年轻男子好奇的看着铭尘,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优雅又透着狡猾的狐狸。 能宰了布莱克也是我的荣幸。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因为生病的关系几乎没有接触到外界,最近身体康复了一些以后才有出来透透气。”铭尘淡淡的说道。 “身体没问题了吗?我认识c城最好的医生,如果有任何需要请一定让我帮忙。”这个银发男子热情而诚恳的说道。 “谢谢,现在已经好了。” “还没有自我介绍,卢卡斯,”年轻男子微笑着指了指这家餐厅,“斑马餐厅的主人。” 一块鲜的小羊排送入口中慢慢咀嚼,铭尘举起酒杯,角微微一勾:“非常不错的餐厅。” “斑马餐厅偶尔也会有一些独自出行旅游的客人,我曾经和一个独自出行的人聊过,他说这是一个自我修复的过程,找回自己的力量,不再虚弱,不再无助,任何人都帮不了他,只能独自面对。”卢卡斯饶有兴趣的看着铭尘,“你也是独自一人?” 铭尘摇了摇头:“不,我并不是独自一个人来到c城。” “但你给我的觉和那些独来独往的旅客很像,不依附任何人,悠然自得,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 卢卡斯似乎坐下来就不想走了,这让铭尘觉得有一些烦,既然这家伙看出来他和那些独来独往的旅客很像,就应该他吃饭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 斑马餐厅的主人换了,他也不再是泰瑞尔了,以后都没有必要再来这家已经变了味道的餐厅。 餐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嘴角,铭尘抬手示意买单。 “这单我请了。”卢卡斯大方的说道,“不打算坐下来喝一杯再走吗?” 卢卡斯看着铭尘的目光里透着几分让人难以看清的兴趣,若有若无。 “谢谢招待,我很希望可以留下来和你多聊一会儿,但是我有点事情得回去了。”既然卢卡斯大方请客了,铭尘也就没有拒绝,不过对于留下来再喝一杯就算了,他没有对着不兴趣的人勉强自己喝酒聊天的习惯。 男人站了起来扣上西装的纽扣,每一个礼仪的细节处都堪称教科书级的完美。 没有勉强铭尘留下来,卢卡斯也跟着站了起来,视线不经意地掠过男人左手腕上的奢侈名表:“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如果我们有缘下次再见的话。”铭尘浅浅一笑,“我请你喝酒。” 说罢,铭尘大步离开了这家他再也不会踏足的斑马餐厅,没有回头看一直盯着他背影不放的卢卡斯一眼。 …… 卢卡斯…… 卢卡斯·布莱克,老布莱克的小儿子,他曾经在老布莱克的家里见过卢卡斯,印象里只是一个喜躲在门背后偷偷看他们说话的小孩儿,在几年前被老布莱克送到了a城学习,也正因为这样躲过了一劫。 对于家门被灭这件事情,卢卡斯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悲伤,当初最不起眼的小孩儿原来是最棘手的那一个吗? 不过卢卡斯怎么会突然买下这间并不算起眼的斑马餐厅呢? 算了,现在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午饭过后,铭尘坐车在c城里四处随意转了转,看似不经意的逛,每一个地方都是他曾经去过的。 从斑马餐厅到c城博物馆,从c城博物馆到森林公园,最后坐在森林公园里一家安静的咖啡屋里,以新的身份走过曾经走过的路,仿佛在和过去说再见。 一定是受到现在这个身体的影响,居然也变得多愁善了起来。 傍晚渐渐来袭,时光不会因为你的惆怅而停下脚步。 夕的余晖透过绿森林的隙洒落在广袤无垠的湖面上,泛起一片宝石般的波光粼粼,何文宣找到铭尘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铭尘独自一个人半撑着脑袋呆呆地看着湖面,孤寂的身影在木板铺成的地面上投下一片寂寥的影。 脚踩在搭建在湖面上的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何文宣走到了铭尘的身旁,圆桌上置于鲜花旁喝了半杯的咖啡已经凉了,天空中有回巢的飞鸟划过。 “我们回去吧。”何文宣轻声说道,手搁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回去哪儿?”铭尘望着远方,眼里泛起的茫和空蓦地让人有些揪心,他淡淡的说道,“我想在这儿多坐一会儿。” 航行在大海上的船可以停靠在安全的港湾里,飞鸟倦了便归巢,出游的孩子累了便会被大人领会家里。 无论是泰瑞尔还是铭尘,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他从没有一个所谓的“家”可以让自己在累了倦了的时候安心休息。 不同的是从前生麻木不仁,现在却该死的变得多愁善。 “我小的时候也经常来这里。”何文宣突然开口,他看着男人说道,“一起走走吧。” 第二十二章 重回故地(三) 斜在湖面上铺上了一层潋滟的光,好似洒了细碎的水晶,公园里的游人三三两两,大多都已经回家了。 一艘柳叶般的小舟在湖面上推开一圈圈水纹,凉风徐徐,吹起坐在船头男人的几缕黑碎发,手指随意捋了捋头发,铭尘向湖风闭上了眼睛,轻柔的风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丝丝意。 “还在因为何鸿雪的事情生气?” 身后传来了何文宣的声音,铭尘睁开眼睛眺望远处岸边茂盛的绿林:“可以不提他吗?” 这么好的风景,就不要提一个煞风景的人了。 “他其实没那么坏……”这话才刚刚说完,铭尘就捂住了耳朵,何文宣轻声笑了笑,“好了,不提他。” “有一年小学暑假的时候,我和文翰被送到了c城参加夏令营,文翰从小到大就是个能吃能喝的家伙,晚上肚子饿了就跑这湖里抓鱼,结果差一点被淹死。”看着男人平静的背影,何文宣说起了何文瀚小时候的糗事,“从那以后他就特别怕水。” 见铭尘始终没什么反应,何文宣不免有些失落:“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你没必要故意逗我开心。”回头看了眼何文宣,铭尘转过身来,低头掉了鞋袜,把腿卷到了膝盖以上,靠着何文宣坐了下来,两条腿伸进了湖水里。 轻轻晃动的双腿在湖水里起白的浪花,铭尘偏头望向旁边气质温润的男人:“我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也是何鸿雪那天的目的,即使是失忆了,也要清清楚楚的记住他自己的身份,再怎么特别,也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宠物。 何文宣一瞬间哑口无言,他静静地盯着铭尘看了好一会儿,夕的光打在男人的侧脸上,光影相,在远方背景的衬托下仿佛一幅优美的油画。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