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你们结婚晚真好。” “养孩子最麻烦。” “还是高中的时候好啊。” “上班比上学复杂多了。” 只有许罂,一顿火锅吃得心烦,如坐针毡。 反观旁边顾星沉,他倒是很正常。 别人跟他说话,他就跟别人聊。 谦逊,低调。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咋呼。他情绪平稳,和他长相一样有种纯净平和的气质。 许罂垂脸咬着筷子,余光一扫,就看见顾星沉的袖口——深灰呢料下出一线白衬衣,腕表是深蓝的,白皙的手背上,有淡青血管微微凸,绕。 他的手很好看,微凸的血管,有种成男人的味道。 顾星沉那么平静,看来,已经把一起都放下了。哪怕是现在坐在她旁边,他也一贯如常。 许罂想着,忽然觉自己想遁的反应很搞笑,像一个人在唱一场滑稽的独角戏。其实本没人在意的,好吧? 她把自己想象得太有存在了。 思及如此,许罂就也放松下来,懒散地托腮,无所谓了。 突然很口渴,许罂想喝水,可却找不到自己那杯茶去了哪儿。 找了无果,许罂支着头也没再找,然后过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杯茶。 许罂狐疑地扫一眼顾星沉。 他正和徐少庆说话,她只看见男人侧过去之后耳后的肌肤和发际线,还有,肩臂畅的线条。 许罂看了一会儿他,垂下脸,捧起茶喝了一口。 荞麦茶绕着舌淌,有种独特的触。 不知为何,让许罂不可抑止地想起曾经一个午后,在学校的食堂。 少年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耐心地看她喝完珍珠茶。 然后,他用微凉、细腻的舌尖,舔她,舌尖上茶的味道… 第70章 我刚陪完 顾星沉和她坐那么久,没有一点。 许罂心情如浪,从动到平息,最后想:“顾星沉都无所谓,我应该更无所谓。” 她真无所谓了。 不留意旁边。 有人见许罂不说话:“许罂,你不舒服吗?” 许罂支着头,眼皮微抬,弯了下,“没啊。” “你脸有点儿白。” “冻着了吧?你穿好少。” “当明星还是辛苦,为了漂亮上镜,冬天也不能穿太多。” 许罂耸耸肩,不置可否。 又有人聊:“我看你节目里说,你最近为了减肥都吃素?” “拍戏控制体重,没办法咯。” 许罂笑眯眯,有点不正经的调调,“所以,我万分谢同学们让我有机会吃好的啊。” 淡淡的香水味,随着旁边女人托腮偏头的娇俏动作,一丝丝传到顾星沉鼻腔里。 她嗓音婉转,有一种热情的活力。 说话的时候,漂亮的指尖像艺术品,轻轻摆着筷子。但,一点儿吃饭的意思都没有。 顾星沉垂下眸,目光滑过许罂尖尖的下巴,细瘦的手腕,还有单薄的衣衫。最后,落在她干净的碗里。 他眉,皱了一下。 大队长火锅店在八中附近很有名,来这儿包桌的还有别的班级。 饭吃到后半段,不同班级的学生开始蹿,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端着酒杯喧喧闹闹。 顾星沉一直在位置上坐着,不时有本班和外班的人来跟他聊天、敬酒,基本上是当年的学霸阶级,而且是现在也混得比较出挑的。 但都聊不了几句。他们有点儿拘束,许罂看出来了,大部分人对顾星沉有些敬畏。 顾星沉虽然脾气好,人温和,但他不太笑,有种不怒自威。 有天生的,离普通人群的距离。 再者,现在顾星沉的生活阅历和思想层次,远超同龄人,一般同学真不太敢跟他靠太近。 ——这种男人,是天生的孤。 ——只是顾星沉这一匹,比同类要温柔些。 - 晚上唱歌的地方,就在街对面的“光空间量贩ktv”。 吃完饭,穿过马路就是。 大包厢,灯红酒绿的,桌上酒瓶瓜果糟糟。几个人在大合唱《小苹果》,五音不全,但大家很开心。 许罂坐在一群人边上,白的手指夹着支细烟,高跟鞋旁边,横七竖八摆放着几件喝空的啤酒瓶。 顾星沉坐在离她几个位置的沙发,跟男生们在一起。 他虽然有种天生的距离,但并不招人反。 相反,他成绩好,做事厉害,低调又不张扬,衣服又总是那几套,干净整洁但一点不打扮,这种男人很容易被同接受。 许罂跟人碰杯喝酒的时候,眼睛在晦暗的光线里往旁边扫了一眼。恰好看见,那只干净修长的手从桌上拿了酒杯。接着是男人们碰杯的喧闹,唯独没有顾星沉的声音。 酒喝多了,人容易。 徐少庆夸赞顾星沉,说他“一身正气、作风优良”,是很少见的好男人。 然后就有喝醉的男人,恶劣地玩笑着问顾星沉: “星沉,你这么一身纯正,是不是‘小电影’都不看啊?每天只读书或者工作,所以才这么厉害。” 许罂略略无语。这都tm什么问题…… 然而,顾星沉竟然回答了。 他说:“看。” 许罂当即被蜂水噎了一下!一掀眼皮盯过去。 那醉酒的男同学正给顾星沉推荐“老师”,而顾星沉竟然也没拒绝,用深沉而平静的嗓音说:“好啊。” 宋小枝发现许罂不对劲,她一直盯着男同学那边皱眉头。她凑过去问许罂怎么了,许罂挥挥手说没事。 在放下杯子的时候,许罂瞟了眼男生那边。 顾星沉在一群穿着夹克、羽绒服的男人里,衣着商务,斯文英俊,很显眼。 许罂想,果然,顾星沉跟大部分男人也没什么两样!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下。 - 等大家喝醉差不多,聚会也结束了,三三两两商量着怎么乘车离开。 也有一部分人单独私约,麻将、打牌,或者约会。 有当年毕业分手的情侣,单独离开。并且,就在许罂和顾星沉面前,搂着走开。 他们目光追随情侣从面前走过,然后消失在门口,收回来的时候,彼此猝不及防就撞在了一起。 许罂微惊,尴尬得不想再呆。 宋小枝被他老公接走了,陈星凡俩人又没来,许罂单独走。 她拿了沙发上的包,离开了ktv。 马路边风有点大,吹得许罂酒意有点儿发作,冷得哆嗦。 她瞪瞪着眼睛,想找个代驾,可等了几分钟也没见挂着牌子的司机出没。 过年期间,出来跑业务的少。 “倒霉!”许罂跺脚。 路灯下,顾星沉站着看了一会儿许罂,他的影子,就落在她背后一步的距离。 “找不到代驾?” 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许罂吓得一颤,立刻回头。 顾星沉站在鹅黄的灯光里,背后是城市安静的夜晚,还有节张灯结彩的热闹。 他短发很黑,皮肤白净,西服外面罩着薄呢大衣,一身纯净的灰。 “你……”许罂措手不及,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一晚上,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界限,划得泾渭分明。 “我替你找吧。”顾星沉拉开步子走过来,掉了大衣,罩在冻得不断哆嗦许罂身上,“刚好,我手机里有这类人。”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