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这荒山野岭的,大半天都看不到一辆车经过,车子坏在这里,想想都让人烦躁。 “四小姐您先别急,我打个电话回去让袁实过来。” 袁实是袁叔的儿子,一直跟着司濛的大哥司演做事。为人敦厚老实,但做事能力极强,身手了得,是司演手底下的一名得力干将。和袁叔一样,深受司家人的信任。 这里距离宛丘最起码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袁实赶过来最快也得十点过后了。但他们也没得选择了。车子困在荒山野岭,周围连人烟都看不到,更别提修车店了。 司濛点点头,“成,您打电话让袁实赶紧来一趟。” 袁叔捏着手机退到边上打电话。一两分钟后回来,说:“四小姐,咱们运气不错,袁实今天就在横桑,他马上就能赶过来。” “袁实在横桑?他来横桑做什么?” “说是陪大少爷过来谈桩生意。”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横桑?” “昨天下午就到了。” 她在寺里没和家里人联系,倒是不知道这件事。 听到袁实就在横桑,可以马上赶过来处理,司濛顿时欣 了许多。毕竟车子坏在这荒山野岭的,委实让人担忧。 山里的气温比市区低好几度,夜风扑面袭来,阵阵清凉,沁人心脾。头发被吹 ,有几缕贴在脸上, 的。 袁叔忙赶她回车里,“四小姐,你还是坐到车里去吧,袁实那小子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能赶到。” 司濛摇了摇头,“车里闷,待不住。” 两人站在路边干等。 她背靠着护栏,玩着手机,屏幕一小捧惨淡的白光映衬着周边的环境。 “四小姐,你站进来一点,那里危险。”袁叔冲她招招手。 司濛微微一笑,“没事。”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袁实没等到,倒是等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她收起手机,往前方看去。似乎想从浓黑的夜 深处看到袁实的车。 这样一看,她便看到一队排列整齐的车阵老远朝她这个方向驶来。远光灯光束强烈,直 而来,似乎要撕破半边天际。 这么刺眼的车灯照过来,她下意识就伸手去挡。 最中间的一辆黑 宾利出人意料地在她面前停下。后面的车毫无防备,紧急刹车,轮胎划过 嘎的路面,传来一阵阵刺耳的摩擦声。 司濛的右手遮住双眼,心里还在想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耳畔突然响起一个低 深醇的嗓音,“司小姐?” —— 格外低沉的男声,好似雨敲打在芭蕉叶上,清透脆响。 多么 悉的声音! 咋一听到这个 悉的男声,司濛几乎都以为是自己耳鸣了。这鬼地方怎么可能会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她移开手,视线开阔了,眼前毫无预兆出现一张她 悉又陌生的俊颜。 男人探出车窗,那张脸在微弱的光束下忽明忽暗。表情一如既往平静,眼里落 阑珊灯火,渺茫深沉。 “晏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她张大了嘴巴,震惊不止一点点。 他打开车门,迈出一双大长腿下车。与此同时,车里的其他几个男人也紧跟着下了车。 “怎么了?”他向前走了两步,高大 括的身形在她面前站定,在地上投 出暗影。 “车坏了,在等人过来接我。”她摊摊手,言语里 出诸多无奈。 “陆丰,你过来看看!”男人朝着身侧招了招手,嗓音嘹亮。 “是,晏总。” 被唤作陆丰的男人立即举着手电筒绕到车前,直接掀开车盖,察看起来。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便报备给晏竟宁:“晏总,是车子的发动机坏了。” 看来袁叔没有猜错。 “能修吗?” “能。” “那就赶紧修。” “是。”陆丰应下,冲身侧人喊:“章览,赶紧帮我把工具箱拿来。” 章览扬声道:“好咧!” 于是乎,修车进行时。 速度如此之快,司濛完全没跟上节奏。 她隔了好半晌才回神,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承了晏竟宁一个人情。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因为两人有过那混 的一夜,司濛总是不能坦然地对面眼前这个男人,她总是觉得羞 ,觉得很不自在。她害怕面对他,自然是不想承他人情的。 人情这东西,最是微妙,有些人承他多大的人情都不碍事,可有些人却一点都承不得。不然一来二去,可就说不清了。 可眼下情况特殊,自然是阻止不了的。如果硬是要生生喊停,别人只会说她矫情。 “谢谢。”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晏竟宁靠在车门旁,夜风灌 他 管,周身清寒。 他嗓音低 ,“举手之劳,司小姐不必客气。” “四小姐,出啥事了呀?”老远就传来袁叔苍老的声音。 他放了个水回来,就看到自家小姐身边围了好几个男人。他眼皮一跳,害怕小姐遇上什么地痞 氓,赶紧跑了过来。 司濛转头冲着袁叔笑,“没事儿,他们帮我们修车呢。” 袁叔将这几个男人一一打量了一遍。站在边上的几个高大威猛,均穿黑衣黑 ,凶神恶煞的,很有黑涩会的派头啊! 为首的男人倒是一派斯文,身穿烟灰 西装,面容清俊,不苟言笑。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将男人的长相看进去了。眼神蓦地深了一深。 司濛自然是没注意到袁叔的眼神变化的,能在这里见到晏竟宁她只觉得惊讶。 “晏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复问。 晏竟宁转了个身,和她并排靠在车边。从 袋里摸出烟盒,摸出一 点燃。猩红的一抹火星子被夜风越吹越旺,烟草味儿也随之在空气里缭绕开来。 她的鼻子在黑暗里嗅了嗅,认出这是大重九。 这烟有一种特别的云烟香味,味道很淡,很温和,不刺 。但是本香浓厚,生津味甜,略带苦味, 完后回味无穷。 司濛很钟 这个牌子。 悉的味道,她嗓子眼发 ,被勾起 .望。她不自觉舔了舔嘴 。 他抿着滤嘴深 了一口,吐出清淡烟圈儿,开口:“我去宛丘。” 从横桑去宛丘,抄近道走铜卜山,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 她扭头看他,眼里有些情绪被她刻意 制着,只笑,“你喜 大重九?” 他偏过脑袋,看出她眼里的渴望,将烟盒递到她跟前,“来一 ?” “好啊!”司濛 儿就不推辞,伸手从烟盒里 出一 ,含在嘴里。 晏竟宁嘴里叼住烟,腾出手替她点烟。 荒野之上,风声尤其大。打火机划了几次,火苗一闪而过,扑棱一下就灭了。 他不得不靠近两步,左手护住火苗。 两人离得近,呼 相贴。 女人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放大,妆容 致,看不见一点瑕疵。 口红是炙热的枫叶红,双  莹润,含着烟,说不出的勾人。 青烟慢腾腾升起,司濛深 两口,五脏六腑被填充 ,无与伦比的舒畅和刺 。 她想 烟想了很久了,现在得偿所愿,表情无比 足。 女人面  ,“谢谢。” 烟的动作,竟有种与生俱来的风情万种。 晏竟宁没管住眼睛,多看了两眼。 他抿着滤嘴又 了几口,烟草味冲天。 “ 得惯么?”他问。 司濛说:“我常 这个牌子。” “看不出来司小姐也是个老烟 啊!” “晏先生知道的,艺术家就靠烟过活。” 他哑然失笑,“我忘记你是个大画家了。” 司濛怔了怔,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有跟你提过我是画家?” “那天晚上司小姐有跟我讲过。”男人眯了眯眼睛,表情玩味儿,“你忘了?” 司濛:“……”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心尖一颤,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跟你说了什么?” 晏竟宁挑了挑眉,欠扁的语气,“说了很多,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司濛:“……” 鬼才需要你复述! 话题进行到这里就陷入僵局,没话可说了。 半晌后晏竟宁方打破静默,“司小姐不在永安寺住了?” “家里有点事要我回去。再说寺里太清苦,时间长了,我也待不住。”她面 平静,语气不咸不淡,态度明显没之前好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