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还真不慢。”岳轻口吻带着点遗憾。 合着您觉得这条路可以再长点吗?其余几人心中一阵腹诽。 腹诽还没结束,李嘉的视线猛然定在一点上,肌紧绷说:“谢先生,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今天谢开颜依旧穿着岳轻的衬衫和牛仔,他低头垂目,长发微斜,有如佛陀拈花,慈悲常在:“你说这个?” 说罢抬手,绕在手上的东西也如呼应般扬扬自己白的三角脑袋,对着众人一吐信子。 左振冷静说:“白头蝰。毒蛇中毒中等的蛇。常在黄昏与夜晚出没,通常食用小型啮齿动物和食虫目动物。脾气……不太好。” 车厢内一阵静默。 李嘉从车座底下摸出了手,还没来得及用上,坐在谢开颜左边的岳轻就说:“哪来的?看这样子有点萎靡不振。” 众人:……你到底从哪里看出一条蛇萎靡不振,明明活奔跳都跳到车厢里头了! “车顶上掉下来的。”谢开颜简单说。他若有所思,“这个森林确实有点不一样,连树木带动物,生机都十分旺盛……” 说完,谢开颜将手中的白头蝰一翻,翻出了它的腹处。 众人这时候才看见,在白头蝰腹横环的位置被一块尖利的石头贯穿,鲜血一直顺着石尖淌下来,也不知道这一条蛇究竟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爬进车内的。 谢开颜伸手捏着石头,轻轻一,就把石头从白头蝰身体里出来。 石头离体,白头蝰猛地抖了一下,却没有因为疼痛而凶大发,反而朝谢开颜频频点头,状似谢。而后才向车窗之外爬去。 坐在旁边的岳轻看得有趣,趁着白头蝰从自己身上爬过的时候轻轻一拍,把一小点的灵气拍入对方的体内。 于是坐在后车厢的左振和李嘉都在同时看见,就在岳轻伸手一拍长蛇的时候,长蛇腹中的伤口居然不血了!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 就只是拍了一下而已! 两人眼睛一起向外突了突,李嘉立刻拿出针孔相机拍摄留存,左振连忙摸出随身携带的指灵仪,观察上面的指针变化,当发现指针确实有了一小弧度的转变的时候,他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这……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够运用灵气吗!那些封存在库的档案居然是真的?! “我们到了。”纪骏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车厢内的暗暂且被人打破。众人随着纪骏的声音一起看向前方,只见藏在深山老林的村落于云雾中若隐若现,村落之前,一群人黑聚集,不知正做什么。 “左振,李嘉,拿好武器。岳大师,谢先生,待会我们三个散开,你们记得呆在我们中间。”纪骏的声音低沉,像晦暗的天气,山雨来,“这个村子……有点可怕!” 车子在人群前停了下来。 纪骏叮嘱完车上众人之后,第一个下车,下车时全身肌紧绷,预备着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带人逃跑! 但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先后走下车子的同时,站在人群最前头的老村长一眼扫过他们,再没有他前一次来时的鸷冷漠,立刻疾走上前,目标明确握住岳轻的手,动说:“您来了!我们等了一辈子,可算将您给盼来了!” 纪骏三人:……等等!说好的可怕、冷漠和排斥呢? 这边纪骏三人认知炸裂,那边的岳轻也是有点糊涂。 他手被老人家握着,倒不好出来,只能跟着老人家往村子里走去,一边说:“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之前没有来过这里……” “没认错没认错,我们等的肯定就是您。”老村长笑眯眯说,突然伸手一指岳轻,再说,“您既然来了,就先帮村子里看看风水吧?” 岳轻顿时一怔,就是旁边的谢开颜也抬起眼睛:“您知道我会看风水?” 老村长嘿嘿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自己为什么知道。 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岳轻略一沉思,索走一步看一步,顺水推舟也就答应下来,看起了村中风水。 从村口入内,只见小村傍山而立,依水而建,屋舍零散分布,大约数百人口聚集在一起,通阡陌,人畜和谐,十分宁静。 岳轻先赞了一句:“宁静祥和,是个好地方。” 山清水秀生机旺,穷山恶水出煞。像这样山水和谐的地方,就算有点妨碍,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谢开颜语带古怪:“确实是个好地方。”说罢伸手向前一指。 岳轻顺势看去,就看见远远一行村人从山上走下来,他们上身赤,下围个虎皮裙,肩扛手提,载而归,一个个不是托着条一两米的大蛇,就是扛着个差不多半人个儿的野老虎,偏偏还都面相年轻憨厚,老远地就放下猎物,规规矩矩冲老村长问好打招呼。 纪骏三人:果然没变,还是这么可怕,一个个十八九岁就能生撕虎豹…… 老村长:“行了,你们都回家去吧,今天贵客进村。”说完还冲岳轻一笑。 岳轻:“……” 他决定再看看这个村子的风水究竟有多好了。 岳轻拉着谢开颜信步向前走去,先见一水弯弯曲曲,曲折三回,自眼前蜿蜒过,有如牛轭,再看牛轭之后立着一栋屋子,笑道:“牛挑湾,主仕途,但这水太浅了点,官帽不高,屋子恐怕里头住着个村官吧?” 老村长高兴道:“大师慧眼如炬,那就是我的屋子!” 岳轻继续向前,沿着大路走了一会后,只见两侧地势微微加高,房子倒是变得少了,只有零星一两座建在路边的。 岳轻一眼看去,点头道:“有意思,地基草蛇灰线,伏在建基,势在成屋时。” “这是什么意思?”李嘉听得云遮雾绕,不下问。 “草蛇灰线说的是屋子建在略高的地势上,生机动有如草蛇爬行般隐迹于丛中。是一个主前期平稳,后期发达的宅基,居住在其中的人一般到了中年会越来越顺遂。”岳轻稍微解释了两句。 说完之后,他犹觉得有些不过瘾,于是看准了地脉行进之处,伸足一点。 只听一声轻微的闷响,地面隆起了一条小土丘,从岳轻足底的位置,蜿蜿蜒蜒地向前方的宅子的方向行去,草灰伏线已经初具端倪! 纪骏三人跟着还岳轻不久,但他们渐渐发现了一个真理:跟着岳轻吃惊不奇怪,不吃惊才奇怪。于是该拍照的拍照,该记录的记录,分工协作,井井有条,别提多淡定了! 李嘉边拍照边还自然地调侃起来,有了岳轻这一手,他突然觉得这村子里那些生撕虎豹的人似乎也没有那么了:“高手外练一身筋骨皮,内练一口先天气,今天见识到了!看吧,脚一跺,地就整个都翻起来了。” 老村长捻须微笑,频频点头:“很是很是。”又对岳轻说,“我们再往下看看?” “村长既然找我来看风水了,又何必纠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岳轻随意道。 “您的意思是?”老村长眼中光一闪。 “找一个地势高的、能看见整个村子的地方吧。”岳轻含笑说。 “您跟我来!”眼见岳轻挑明了,老村长也十分快,拉着岳轻再往上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就上了最近的一座山上。 站在山巅朝下,整个村落的所有格局尽入眼中。 岳轻一眼看去,只见水沿小村环绕,水之上,村落之中,犹如俯巨石,当下叹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好一块栖之处!” 言罢,似乎那俯于地面的灵也听清楚了岳轻的慨,只见周围的生机突然应声而动,自那巨石之下氤氲而出。 浓浓的白雾气自巨的四足之下向整个村落蔓延,村中的人畜草木,全都沉浸在这浓浓的生机之中。 一呼一,白气自人与兽的口鼻中进入,又从皮肤表层丝缕溢出,自内而外滋养身体,在尤其特别的几个人身上,那溢出的白气还会随人身而变出淡淡的颜,以显示主人之命理。 岳轻稍定睛看去,光凭颜差异,便知哪家要喜得贵子,哪家命中有官,又哪家出门有小灾。 而这一村上下百余人,在息之地沐浴白气,一眼看去,竟都是寿命绵长,富贵平安的好命格,其神异之处确实不可简单度量,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从接岳轻进村到了这个时候,老村长突然面紧张。 “栖之处,寿遐年增,寿不缺九,年不十,如果我猜的没错……村长,村里的人绝少生病,而且寿数能到九十有余,却总超不过一百,对不对?而且就算在九十多岁的时候,也口齿清晰,思维捷,如同中年一样。” “这样好不好?”老村长迫切问,问的问题却有些含糊不清。 岳轻若有所思地看了老村长一眼,觉得自己自进入这个村子开始,老村长就有目的的引导他说出某一句话来。 但此时线索太少,他也不及细想,话便自然出了口:“岂止是好,简直大好特好!” 话音落下,岳轻突然觉得心中有一种模糊的应掠过,好像什么锁扣登时解开了一样。 正当他莫名其妙之时,只见老村长突然间哈哈大笑:“好好好,大好特好就好!恩人啊,我没有辜负您的嘱托,栖之地没被破坏,古墓也没有被发现,我完成了对您的承诺!” 这局势兔起鹘落,岳轻还傻在一旁,就见老村长瞅了旁边的纪骏三人一眼,嘿嘿笑道:“事到如今,我也直说了,他们这三个小傻瓜去的殿,是假殿,从那里永远进不去真正的地!真正的地啊,就等着您来呐——” 三个小傻瓜:“……” 岳轻:……我靠,信息量太大,简直消化不了。 谢开颜:淡定地看岳轻。 第四六章 老村长看着几人,倒是笑了:“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纪骏三人:“为什么?” 老村长淡定:“因为我们这整个村子,都是守墓人。而您——”他手指着岳轻,“就是我要等的人。” 纪骏三人:“……”主角模板! 岳轻清了清喉咙,表示:“我不认识你们。” 老村长笑道:“您认不认识我们不重要,我们认识您就够了;您还不知道古墓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我来向您介绍介绍……” 纪骏三人突然觉到莫名的力,有一种自己工作即将被抢走的觉,连忙打断老村长的话,对岳轻说:“墓葬在出土的时候找到了碑文,通过对碑文的拓印破解,我们已经解读出了入葬者。” “之前你没和我说过这个。”岳轻冷静回应。 “……”纪骏假装自己没有听见,“入葬者姓熊,名昂,是秋战国时期楚晋国王族,与楚文王熊赀同时期。” “然后呢?”岳轻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一句话的资料还是从碑文上翻译下来的,剩下的全不靠谱,他们觉得自己翻译错了正在重新翻译。所以说,他到底要怎么告诉大师啊!纪骏暗暗有点内伤。 这时老村长呵呵一笑,开始补充:“相传熊昂少小聪慧,不同凡俗,从垂髫之年就立誓修仙访道,常年出没于名山大泽,多有神迹,晋文公重耳在位时曾多遣人寻访朝拜,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乃至于到了战国末期秦将一统天下的时候,都有他的消息传出。” 岳轻算了一下。 楚文王生年不知,卒年为公元前675年。 秦始皇生卒年为公元前259年—公元前210年。 姑且不说历史上究竟有没有熊昂这个人,做个简单的截头去尾计算,也就意味着…… 岳轻玩味道:“他活了416年?” 老村长信誓旦旦:“一点没错!” 岳轻叹气:“我真是学考古的……”所以这故事也真太不靠谱了吧! 纪骏:“呵呵。”尴尬。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