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正有点窘迫,却看到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 如果再次用游戏效果描述他,那么他此刻头顶肯定又再次亮起了金黄的叹号,并且伴随着“当当当当~”的配乐声。 果然,现在的她实在是极为直呢。 他没忍住就想继续问:“你有多担心我?”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他看着这悉的眼神,一句话情不自地出口:“我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她的眼神鄙视含义更深,不,口头鄙视似乎还有点不够,因为她居然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而后从地上捡起了一件小物品,直直地朝他砸来。 林麒抬起手一把接住它,随手放在一边。 她顿时怒了,开始来回找更多可以砸的东西,然而,寻找的过程中,她突然跪在了地上,双手紧抱着腹部,身躯微微发抖。他连忙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看似力的她顿时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她手脚并用地想要从他的怀中离开,过程中,他注意到她紧咬着嘴。 求食么? 他抱着她站起身,走到边坐下——因为他不确定这次失血后会不会晕倒,比起倒在地上,还是柔软的铺更好吧? 坐好后,他将她的头按在脖间,低声说:“喝吧。” 她的呼顿时急促了起来,并不是发出低低的息,好像正在做着什么挣扎。他再次推了她一半,抬起手指轻轻地划破颈部的肌肤,下一秒,他只觉脖上传来了尖锐而绵长的疼痛,咽声也随之在耳朵响起。 林麒垂下眸,轻轻地抚摸着怀中洋娃娃般的少女的发丝。 说实话,让她直接从脖子上喝血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但他却诡异地觉得一定没有问题——她一定不会伤害到他。以及,相较于之前多次,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年少时看过的一些无聊作品。那些作品中,总有些人类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血献给那些来自暗夜中的怪物,他们的行为本身充了“献祭”。如果这种觉真的存在,那么一定就是他现在受到的这种吧——血逝,身体疼痛,却又心灵足。 ——最初相识时,一直没能帮到你什么。 ——曾朝夕相处的过去,一直没能帮到你什么。 ——八年来,一直没能帮到你什么。 但这次,不一样了,是吧? 脖间突然有滑润的体过。 他原本以为那是自己的血,却又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他伸出手在锁骨处摸了一把,那是一滴无透明的温暖体。他将它送到边舔了下,咸的,眼泪的味道。 与此同时,他看到她抬起头来,嘴角是鲜血,格外妖冶的觉——眼眶却是含着两包泪,好像受了什么委屈。她一边着泪,一边没忍住又埋头钻在他脖子上,大大地喝了口热血。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读懂了她的挣扎——不想伤害这个人,然而又抑制不住本能。身体的足,心灵的痛苦,织在一起,与他更好相反。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互补。 他突然觉得有点幸福,不在别时,不在别地,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当她再次含着泪抬起头时,他轻声问她:“够了吗?还要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温柔地亲吻着他脖上的伤口——它很快就愈合了,连一丝伤疤都没有留下。然后,她将脸轻轻地贴在他的脖间,再次陷入了沉睡。 没有得到回答的林麒并没有失望,他眉眼舒展地笑了一下,闭上眼,身体后倾,倒在上,同时陷入了昏睡之中。说实话,他现在的觉不是很好,但是,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在之前的时间里,他已经考虑好接下来该怎么做。虽说也许再有一两次她就能恢复成正常体形,但是,再这样被下去,他真的会死。 他不怕死,也不怕为她而死,却怕这件事被她知道,会带来负担的。 而且,说实话,比起死亡,他其实更想和她一起活着,哪怕只是活在同一个世界中。 就这样,他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沉睡。 恍惚的梦境中,他看到了许多有关于过去的事。 他看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她正穿着学生制服充当服务员,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活力,也难怪会有变态想占她便宜……却差点被她一腿踢到人道不能。 他看到自己在咖啡店里见到她,她系着围裙站在柜台后,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柜台里的点心,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好想吃”的意味。 他看到自己在…… 他看到自己八年前最后一次见她,她眼都是要把一切放逐的孤独,因为不想连累其他人,所以下定决心要将自己与过去的一切隔离开来。 他从未怀疑过她,但那一刻他是绝望的,因为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一方。 即使她是为他好,他也依旧不想轻易“被决定”。 他听到…… “我叫凌晓。” “蓝……咳,蓝阿麒,不对,林麒!” “不服气你来打我呀。” “谁让我漂亮呢!” …… 他听到…… “阿麒,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其实,我觉得你对她来说是特别的。” “不相信?安?不不,不是撒谎也不是安,我真的有这样的觉。怎么说呢?如果是其他人喜她的话,她八成会很直接地说出‘死心吧,我永远不会喜你’之类的话,哈哈哈,这类事她在学校的时候也没少做吧?但唯独对你,她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咦?为什么会知道?哈哈哈,你暗恋她这种事所有人都知道啊,包括她自己。” “现在不是为这种事震惊的时候,而是——我们言归正传。你觉得她不那么说是因为你们关系很好吗?其实我曾经问过她,如果奥利弗对她表白,她对怎么做。答案是‘让他彻底死心’。看,同样是伙伴,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其实就算她这么对你说了,你既不会纠也不会死心,甚至于只要她需要你依旧可以做她的朋友,并且随着她的心意努力让自己‘不给她麻烦,不那么被她厌恶’。对,你就是这样的人。她也很清楚这一点,可为什么就是独独不对你说呢?就这么拖下去,维持着一张一戳就破的薄纸,各种意义上说都是很没有意义的事。你不觉得这种心态很有趣吗?而且这种盖弥彰的事思来想去,我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 “她并不希望你真正放弃。”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她的确对你另眼相待。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做好了走向新人生的准备,你的胜算无疑是最大的。” “所以我觉得,你也许可以试着表白看看,当然,不是现在,而是未来的某一天。当你觉得‘啊,差不多可以了’的时候,也许真的能获得好结果也说不定。”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其实他并不信竹马对他说的这番话,对他来说,这更像是安鼓励。只是,他现在突然就想试一试。 嗯,不如就在醒来之后好了。 第407章 林麒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昏睡将会是几天。 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大量失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在持续喝血时不慎将一些毒素注入了他的体内。好在她在稍有意识时就开始控制这一点,所以轻微毒素的堆积只是让他昏而已。 而在这过程中,他怀中的少女再次开始了新的成长。 这一次,她变得有他三分之一那么高。略估算的话,再有一次,她就能恢复正常身高,但这最后一次,他也许必须贡献出自己剩余的全部血。 好在…… 凌晓睁开双眸时,眼中闪过复杂之。 没错,虽说体形还差一点,她的理智已经完全恢复了。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为什么会来找这家伙? ……不对,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坐起身,一手扶住额头,回想了一段时间,才总算把事情给捋顺。她见过妈妈后不久,身体上的异常终于到了无可制的地步。妈妈告诉她不用担心,那只是“蜕变的预兆”。在那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一直呆在那个奇怪的世界里。时间应该过去久了吧? 她低头注视着身旁的青年,无意识地抓起他的爪子和自己的比了下,不得不蛋疼地承认,他真的比过去老多了。啧啧,那鲜可口的小鲜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好让人桑心呐! 凌晓据林麒现在这老模样稍微推算了一下,觉得时间至少也过去了五年。 她蜕变的过程持续了这么久,也真是不可思议。 她一边如此想着,一边扯过被子盖在林麒身上——他的脸真的是太苍白了。虽说知道主因是失血过多,然而还是姑且给盖上吧。 “你是想死么?”凌晓一手揪住这货的脸皮扯了扯,非常遗憾地发觉他的皮质也差了不少呐,没过去那么水了!不过更让他无语的是这家伙的举动,再一次!再一次他就会挂啊!挂啊!!! 而几乎是同时,在茧旁边整整守了一天的众人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其实真不是他们迟钝,而是的确没有相关的经验,更别提凌晓破茧的过程也的确让人无语。芙兰清楚地记得陛下破茧时,整个茧直接爆裂开来,而后,浑身披散白长丝的她从其中走出。虽说母女俩破茧的结果未必相同,但怎么着也应该带点“酷炫效果”吧。结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逗谁呢! 不得不说,茧内一直没有生命波动这件事真的是让沈雨泽吓了一大跳。如若不是有着强而有力的意志力,她恐怕已经扒开它看了。而一天一夜的时间里,那些白烟也终于散尽,剩余的小孔虽说不能作为开扒的起点,但是,作为探知的入口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人咧? 人哪儿去了啊! 就在所有人都崩溃的时候。 凌晓自己站出来了,嗯,还扛着拖油瓶一枚。 “……这不是那小子吗?”沈雨泽看着自家小了好大一截的女儿,再看着她肩头上的那好大一坨物事,脑中开始刷过一堆弹幕。她第一反应是“晓晓是被这小子给偷走的”,不过紧接着就排除了这种可能,只是问,“出了什么事?” 凌晓于是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下。 众人听完后,纷纷无语,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话又说回来,绝大部分人都觉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真是一点也不奇怪呢! “晓晓,过来!”沈雨泽一脸欣喜地看着自家还是人形的女儿,朝她伸出了双手。一方面庆幸自己遭受的事好像并没有发生在女儿身上,另一方面觉得缩小版的女儿真心是萌萌哒! 芙兰非常称职地从凌晓手中接过了林麒,暗道“这小子也还真是拼!”。 总之,就结果而言,还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凌晓不太理解,为什么心智归零的自己会去找林麒呢?这种事包括她自己在内的若干人都无法理解,倒是沈雨泽想到了一点所以然。 “他应该也不算是完全的人类了。” 她说这句话时,凌晓正注视着治疗舱——林麒正躺在其中。 听到这句话后,凌晓顿时扭过头:“什么意思?” 这里除了他们母女外没有其他人,所以沈雨泽并没有什么迟疑地就说出了自己所猜测到的事情:“他曾经被强行注过一次虫化试剂吧?” “……没错。”凌晓回答说,“但之后应该也被注了解毒剂。” 沈雨泽摇头说:“那种东西并不是轻易就可以被完全排除出体内的,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那些‘杂质’应该被他控制地很好,这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