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亭内传来伺察警觉的呵斥声。 “糟糕,咱们被发现了!” 薛斐想要拉起瘫坐在地上的王柳珺,可三人还未走远,就被团团围上的侍卫拦住。 “妹妹,陛...” 薛锰领兵上前,待看清楚假山后的三人,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他见小皇帝冲自己摇了摇头,于是将后半截子“陛下”咽回了肚子里。 “薛将军,钦差大人命你将偷窥之人带入水榭。” 水榭内,酷刑还在继续。 少监司疼得头大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骨与皮分离,那薄如蝉翼的刀锋顺着手臂向上划来,眼见着就要剖到他的心口,他再也忍受不住,哭喊着道: “是川西,是川西!下官与王知府等人串通勾结,瞒着魏浔将军械偷偷贩卖给长兴王世子,得到的银钱全都存到聚宝盆钱庄....” 说完后,少监司疼晕了过去。 陶临渊剑眉微蹙,深幽眸光盯着倒在血泊里的少监司。 川西? 云烨居然在私下里囤积军械。 川西多崇山峻岭,却没有铁矿,因为要靠着川西兵马抵御西面的鞑子,朝廷每年都会给川西送去定额的军械,数量不多,将将足够对付兵器落后的鞑子。 看来云烨趁着他与魏浔斗这两年间,在暗地里搞起了小动作。 陶临渊正在思忖,听到薛锰瓮声瓮气道:“启禀钦差大人,躲在假山后偷窥的三人带来了,不知....不知您要如何处置她们?” 陶临渊这次来江南查询失军械乃是微服出巡,为了不走漏风声,只挂了个钦差大臣的名号。 水榭亭里的官员瞧见,摄政王抬起长眸,在看到步入亭内的女子后,漆黑的眸霎时间一亮。 众人顺着摄政王的目光朝女子看去,同样是吃惊不小。 乖乖,扬州城里何时出了这等绝美人。 女子身材高桃,乌发如漆,肤如凝脂,一对儿微微上扬的桃花眸子最是摄人心魂,美目转间,水波潋滟,旎如画。 难怪叫一向寡情的摄政王都看得移不开眼,这等天香国,却非是那些胭脂俗粉能够相比。 魏无晏被男子灼灼目光盯着,只好垂下头,清咳一声: “夜深沉,民女与两位妹妹在府中不慎路,无意间冲撞到官人办差,还请官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三人。” 民女?官人? 这个称呼倒是得趣。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再度分别 陶临渊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道:“你走上前来,让本官仔细瞧一瞧。” 魏无晏眉心一跳, 心想摄政王又是想同她唱哪一出戏, 扬州的地方官员们从未窥见过大魏天子的面容,所以她才敢谎称自己是来参加宴席的女眷,好让摄政王顺水推舟, 放她们三人离去。 “晏姐姐,你千万不能去啊!” 薛斐急声道, 太师椅上的男子太过残暴, 万一瞧着晏姐姐的手生得漂亮,让人挑断她的手筋剥皮怎么办? 自打她们三人步入水榭亭内, 男子黑沉沉的目光就未从晏姐姐身上移开半分,连她这种不懂男女的人, 都看出男子眸底浓烈的占有。 这....分明是话本里见起意,想要霸占良家女子的恶官啊! “这位官人, 我姐姐已有婚约在身,不方便与您私下相处。” “你快给我闭嘴吧!” 薛锰忍不住上前捂住了妹妹的嘴,将口中呜咽的薛斐拖出水榭。 众人瞧见,摄政王听到女子有了未婚夫的消息时, 眸光微深。 “既然姑娘有婚约在身, 就应乖乖守在府中等着夫君归来,为何要到处跑?” 男子从太师椅上站起身,一步步朝女子走去, 高大伟岸的身子遮挡住烛光, 将纤弱的女子笼罩在他的影下。 魏无晏抿了抿, 轻声解释道:“民女的夫君久不归来, 民女在府中觉得无趣, 就...随意出来走走。” 陶临渊伸手挑起女子尖细的下巴,眸光深邃且风,幽幽道:“让美人独守空房,倒是你的夫君不懂事。” 魏无晏眨了眨眼,她还未领会摄政王此言是何意思,就被男子俯身横抱起来。 “不如就让本官替你不懂事的未婚夫君,好好疼一疼姑娘。” 在场官员看向光天化下要强占民女的摄政王,都是目瞪口呆。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摄政王早已抱着怀中美人大步离开水榭。 后知后觉的王知府擦了擦额间冷汗,心叹摄政王不愧是篡权上位的好手,就连选女人,都觉得别家锅里的香,更有滋味一些。 陶临渊抱着小皇帝,一路畅行无阻,径直来到王知府为他准备好的客房。 将怀中娇人放在榻上,男子欺身来,薄贴在女子耳廓,声若醇酒: “不知在平里,姑娘的未婚夫都是怎么疼你的?” 魏无晏抬起眼皮,呼之间的男子凤眸含笑,深邃的眉眼甚是好看,此时眼尾微微上挑,勾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还颇有几分世家风子弟的模样。 私密的帷帐里,勾起了魏无晏隐藏在心底的顽劣,离别多的思念,让她面对男子调侃时,退去了几分羞涩。 她伸手揽住男子修颈,角漾开甜甜的笑容,柔声道:“民女的未婚夫是个人,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听说贵人在战场上向来是疾如雷电,进锐退速,想必是个懂得怜惜人的...” 陶临渊盯着笑魇如花的女子,挑了挑剑眉:“姑娘花容月貌,玉体香肌,窈窕无双,本官又怎能牛嚼牡丹,草率收兵,自然要拿出一身本事,将姑娘服侍妥当。” 话落,他俯下面,衔住多未曾采择的瓣。 女子青丝如墨,额间细汗顺着面颊滑落,一对莲藕般的玉臂缓缓滑出幔外,腕上天青玉镯衬着赛雪肌肤,价值万金的玉镯一下下敲打在榻边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透光朦胧纱幔,窗外月圆花好,月如霜映清辉,倾洒在二人身上。 意终止... 陶临渊伸手挽起女子的乌发,手指顺着女子粉腮寸寸游移,受指下细腻如脂的肌肤。 “陛下怎么知道微臣在扬州知府家中?” 魏无晏的气息还有些不匀,她浑身无力,懒洋洋依在男子结实的怀中,指尖慢慢绕起男子的发丝,将她今夜误打误撞来到扬州知府的经过道来。 “卿什么时候到的扬州?” 女子的声音还存着几分情动后的沙哑,眼角晕开的一抹洇红,在承受雨后变得愈加鲜,当她抬起双眸,眸底水波潋滟,犹若雾里看花。 “今刚到,本想在审完涉事官员后再去寻陛下,没想陛下主动送上门来...” 陶临渊想到刚刚在水榭亭内,小皇帝急于与他撇清关系的娇憨模样,忍不住低下头在女子香肩上咬了一口。 男子薄微凉,落在的肩头,酥酥麻麻,魏无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 男子语气平静,眸光缱绻,可眉宇间那道细微的纹路,还是出一丝愁绪。 “那....朕是不是耽误卿办差了?” “无妨,已经审问的差不多了。” 魏无晏轻轻颔首,咬不语。 其实她在步入水榭亭时,隐约听到少监司在林昏前喊出的那句话,其中提到了长兴王世子。 想起在她与摄政王大婚那,假扮成文鸳的女刺客也是以云烨的名义给她送来装有魂香的信封。 所以...云烨会不会早就在私下里和魏浔勾结在一起了。 他...为何要这样做? 长兴王一族镇守川西百余年,虽然与大魏皇帝的关系时好时坏,却始终坚守在苦寒之地,阻挡鞑虏越过边境生事。 年少时的云烨即便被明德皇帝变相扣押在中,也从未生过谋逆之心,只想在回到川西后,从长兴王手中接管兵权,继续镇守在川西,以佑天下太平。 “陛下难道不好奇云烨为何要暗中囤积军械?” 陶临渊垂眸看向沉默不语的小皇帝。 月入窗,落在女子明动人的面容上,给她浓长的睫上镀上一层银清晖。 在听到云烨这个名字时,女子鸦睫不由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陶临渊揽在女子纤的手指缓缓收紧,攥得海棠小衣泛起涟漪。 魏无晏仰起头,红印在男子面颊上,坦然道:“朕已将皇位传授给卿,若是川西生出了什么子,可就不关朕的事了。” 陶临渊凝视小皇帝清澈的水眸,少女弯弯的眸子里,映着他一个人。 “陛下,咱们二人的婚事恐怕还要推迟一段时,微臣要去一趟川西。” “好,朕等着卿回来。” 男子伸手捏住女子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 翌一早,陶临渊前往城外兵营钦点兵马,而魏无晏乘坐王知府安排的暖轿回到薛府。 薛斐整宿未眠,一直等待着她归来。 瞧见魏无晏进了屋,薛斐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飞速跑上前,瞪大了眼细细打量着她。 越看越是心凉。 女子发鬓的样式变了,上的口脂没了,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脸上未施粉黛,细白如瓷的肌肤透出淡淡粉晕,红犹如芙蓉花瓣娇滴。 薛斐一股跌坐在黄花梨圆凳上,目光涣散,喃喃道: “完了,完了....看来那个狗官还是得逞了...” 瞧见薛斐失魂落魄的模样,魏无晏忍俊不,她安抚道: “嗯...那狗官一身皮囊倒是绝,仔细算起来,我也不算吃亏。” 薛斐听了魏无晏宽的话,心里并没有觉得好受一些,她懊恼地捶打起自己的脑袋,哭丧着脸道: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