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烈眸光闪了闪,尽管她动作飞快,他还是看清了她藏的东西。 是一个病历袋。 但是此刻,显然有事情比追究这个要重要的多。 “姑妈,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他沉着,面不是太好,“去我车上说吧,您要去哪里我送您。” 沈洁推辞不过,只好跟着他拘束地上了车。 “侄女婿,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是关于沈觅的吗?” “姑妈,我就是想打听一下,觅儿的生母,我听说当年是走了……这么些年还有消息吗?当初去了哪里?”席烈叹了口气,问道。 沈洁闻言果然眉头一簇。 “好端端的,找她干什么?抛家弃女的东西!” 席烈沉片刻,仍是没打算将沈觅生病的事情告诉她。 “只是听觅儿提过一次,心想她应该还是想念自己的生母,所以想找一找,毕竟我们旁人,都代表不了她。” 沈洁不悦地翻了个白眼,似是非常不待见那个女人一般,“小觅这么多年都没有提过一句,那个女人也确实不配做她的母亲,至于她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当初一走了之,当真那么狠心二十年毫无音讯!” “沈觅那孩子,那时候才五岁!那女人走之后,她爸开始自暴自弃终酗酒,没多久便垮了身子,小觅从此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都是那个自私的女人一手造成的!!我每天都在诅咒她早点死,下去面对我二弟!” 沈洁说着,情绪更加动,看的席烈有些头痛。 看来从姑妈这里打听,是毫无可能的了。 “好了,姑妈,别生气,不找便是。您要去哪,我送您。”他毕恭毕敬道。 “千万别找那个女人,要是真找到了,我一定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沈洁愤懑地说着,而后才觉自己在侄女婿面前有些失态,“我,我去家旁边的菜市场买点菜,小皓最近经常早出晚归,憔悴了不少!” 席烈点点头,二话不说启动了车子,朝沈洁家奔去。 “谢谢侄女婿,这么忙还空送我回家!”下了车,沈洁笑眯眯地说着,“对了,虽然你不愁吃不愁穿的,我待会儿熬了大补的汤,让小皓给你送点过去……听说小觅又没怀上,多补补,加把劲!” 席烈闻言虚无地笑了笑,“谢谢姑妈,汤还是留着小皓喝吧!” 沈洁已经转身走远,留下表情晦暗的席烈,在车里发呆。 沈觅没怀上孩子,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不是他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病,而是每次他都小心翼翼地,就是为了不让她怀上孩子。 她的状况,不容乐观,他不想再给她增加任何的危险和力。 叹了口气,他给席英月打了个电话。 席英月难得起了个大早。 “别说了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去舆论了!”席英月接起电话就是一顿说,看得出来忙得焦头烂额。 “小姑。”席烈低唤。 “行了现在不是低落的时候,昨晚人多口杂的,虽然记者没拍到什么,但是有好事的宾客拍了小视频还放到了网上,这些死八婆,钱多了闲得慌,等等我查出来是谁发的,看我不死她!”席英月说着,狠狠地啐了一口,“行了,我这里有电话来了,忙着呢!晚点说!” 语毕,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席烈只好又驱车回到了医院。 沈觅还没醒,高烧也未退,脸苍白,嘴皲裂,看起来状态很差。 “大哥,你走了之后,嫂子的手机响个不停。”景亮说着,将手机递给了他。 看了看锁屏,居然有几十通未接来电。 正想着,电话又打进来了,他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 刚一接起,对面传来了一道男声。 “沈小姐吗?请问是席家的那个媳妇沈小姐吗?我们这里是娱乐网,请问网上的传闻都是真的吗?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就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 席烈眉头紧蹙,“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闻言一愣,随即又惊又喜地问道:“请问你是传说中的席家大少爷吗?正好,我们也有一些问题要问您!” “请问绑架事件是真实的吗?绑匪抓到了吗?这件事情对你们二人的情有影响吗?”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席烈脸黑沉,“一分钟之内不回答我的话我只能动用手段查到你的个人信息,然后以恶意诽谤,人身攻击罪起诉你。” “……打扰了!”对面显然是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景亮和杰森受到了他浑身散发的怒气,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不,我去查他的信息,咱们来个杀儆猴?”景亮小心翼翼地问。 “还嫌不够!”杰森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席烈站起身,在沈觅的手指头上试了试,这才解锁了她的手机,翻了一遍通话记录,未接有几十通都是不同的陌生号码。 还有刘辰逸,和林川打来的电话。 他并未给他们回电话,只是掏出手机,记下了他们的号码。 他现在还没有心思,去处理这几个人,沈觅还昏不醒,他的一颗心如火烧火燎一般,难受至极。 “大哥,我和亮子去验一下,看骨髓能不能帮到嫂子。你别着急,咱们部队里还有那么多号兄弟,实在不行,咱联系上面,再去各个军区采集样本……”杰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 席烈垂眸不语,景亮眼力见十足地拉走了杰森。 他这才踱步到病房里,盯着上的人儿发呆。 看着她干枯的嘴,他端起一旁的水杯,用医用棉签沾了水,仔仔细细地涂到了她的嘴上。 仅仅一个晚上,她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脸上没了血,嘴有些发青,黑发被冷汗打,粘在脸颊和额头上,连之前圆鼓鼓的脸颊,都凹陷了进去。 此刻她眉头紧蹙着,似是在做什么噩梦。 他叹了口气,大手帮她把头发捋顺,手触及到她滚烫的额头,心里又是一。 她的病来得又凶又急,当初婚前体检的时候,并没有查出什么,只以为是单纯的贫血。 还是那次在军区,时源发现了不对劲,自此之后一直配合中药,却毫无作用可言。 。…… 沈觅做了一个冗长又光怪陆离的梦。 没有什么实质的场景,梦里都是各的光在黑暗中变换着不同的造型,时而如鬼魅,时而如星如火,她立在黑暗之中,不敢向前,也不敢退后,孤立无援地失在这茫茫的黑暗里。 耳边传来如同神祗的叹息,绵长又沉重。 张了张嘴,她发出喑哑的声音,蓦地将她从梦中惊醒。 一睁眼,就对上了席烈忧心忡忡的眸子。 脑子昏昏沉沉的,她觉得浑身热烘烘地,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醒了?”席烈说着,摁了一下头的呼叫按钮,不一会儿杨医生便急匆匆地过来了。 “注意休息,一会儿烧退了就可以回去了,开的药按时吃上,注意适量运动。” 检查了一番,杨医生与席烈换了个眼神,公式化地说着,最终是挂着僵硬的笑容出了病房。 沈觅转了转眼珠子,脑仁有些痛,淡淡地看了席烈一眼,不说话。 脑子一清醒,昨晚宴会的一幕幕就如同水般涌进了脑子,她烦躁地蹙起眉,整个人神游离着,难受极了。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要不要喝水?你发烧了很久。”席烈见她一点神都没有,也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沈觅摇了摇头,闭上了酸涩的眼。 她不想说话,她怕一开口就是质问。 为什么要骗人,明明绑匪没有找到,为什么要骗她,还要告诉她她什么事都没有? 天知道她当时听说的时候有多开心,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有多难过。 从地狱到天堂,又瞬间跌落地狱。 她心里清楚,席烈是心疼她生活在不安和难受中,才想到这个办法来拯救她。 她害怕一开口,就伤了他的一片好心。 可是她好累,这件事循环往复地拉扯着她的心,像是一步步拉她下地狱。 腔的委屈无处发,她怨恨不了他,也过不去自己这关。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里陪你。”席烈叹了口气,拉住了她冰冷的手。 他的大手粝又温暖,让她忍不住一阵鼻酸,酸涩的眼睛里就要落下泪来。 “别哭。”席烈说着,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掉眼泪。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景亮推门进来,冲席烈眨了眨眼。 席烈了然地站起身,“我出去说几句话。” 沈觅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下一秒,杰森挂着个笑脸就吊儿郎当的进来了。 “嫂子,你这样躺着我不习惯,快起来骂我。” 沈觅看了他一眼,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他们的好心她都知道。 “你等着。”她开口,喉间火烧火燎的,干涩得可怕。 杰森大大咧咧地坐下,“大嫂,你不会就这样一蹶不振吧?不会的吧?看你这么没神,真是真是让人忧心,不行了,看来我得给你灌点心灵汤,让你振作起来了!” 沈觅蹙了蹙眉,被他咋咋呼呼的脑仁痛。 “嫂子,你得知道,这个世界上啊,人心最可怕。通常遇到那种人,咱们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那样只会长别人志气,我要是你啊,我就好好的活给他们看看,顺手借助席家的势力,手撕这些妖货,出一口恶气!” “欺负了你的人,加倍欺负回去,怕什么,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 杰森拍了拍脯,声如洪钟道。 “再说了,不还有咱兄弟几个嘛,时源会治病,景亮会电子通信,我会打架,陈鸣,陈鸣会开车,虽然他那个技能没什么用,好歹四大天王凑齐了嘛!怕什么,等病好了,我陪着你去正面怼!” 沈觅见他气势如虹,也不好开口打断他。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