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有些小失落。不能和学神一起马场兜风,好可惜的。不过呢,她的骑长进不少,如今上课也能得个甲了,自己随便练习练习,也就差不多了。 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太子,“殿下,这是我哥让我转给你的,说是给殿下的答谢礼。” 太子收下,却并未放下心中。想起最新进贡的焦糕,道:“你先去刘嬷嬷那边个脸,就说是孤的意思,让你先吃完糕点,然后再开始礼训。里赐下的焦糕,孤不吃,全赏你了。” 徐冉一听说有东西吃,眼睛都亮了。焦糕,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咩。 “谢谢殿下!”转身就往礼训的屋子里跑。 太子抿了抿,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心情不由地高兴起来。 今早约了内阁诸位相公,于南堂议事,时辰还早,要不先陪小姑娘吃了糕点再走? 福东海睨眼一瞧,心领神会:“殿下,早上您只用了一小碗粥,再吃些东西罢?正好同徐二娘子一起。” 太子点点头,语气明朗:“既然如此,让膳房的人再送些早膳来。” 绕过正殿,往偏殿而去,屋内摆了个长条楠木桌,桌上摆一应果点糕食。太子坐等徐冉,无意中瞄到旁边人手里捧着的锦盒。 徐家长子的谢礼?他倒是懂礼数。太子招招手,人捧了锦盒上前。太子亲自打开,一眼望见里面的东西,神情一僵。 徐冉同刘嬷嬷禀明情况之后,快地往偏殿去。 美食和美梦最令人愉悦,一想到那个什么焦糕,徐冉就嘴馋。 等入了偏殿,人们齐齐跪地,觉这气氛不太对啊。再一瞧,太子端坐席间,脸不太好。 额,殿下怎么还在这?不是走了么? 徐冉下意识垂着头踮着脚,准备一点点挪出去。 觉学神出于即将爆发的状态中,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她绝对不想蹚这趟浑水。 福东海还领着膳房人入殿摆膳,一见徐冉,出声喊:“徐娘子,你怎么躲屏风后面?” 徐冉身形一滞,恨不得将福东海的嘴封上。 太子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徐二娘子。” 徐冉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摸着脑袋,“哎呀殿下您也在这,好巧!” 太子哼一声,手指抵在锦盒侧边,往前一推,“徐家长子的谢礼,孤心领了。” 徐冉咽了咽,天,难道是她哥送的东西惹怒学神了?想她哥傻傻的,送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等走到桌边,离得近了,瞧清楚锦盒里放着的东西时,徐冉几乎吐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要死,送什么不好,竟然送这个! 徐冉内心崩溃,面上强做镇定,摆出招牌灿烂笑容,“呀!这个是什么!好眼!绝对不是我送给殿下的那种荔枝石头。” 太子拿出徐丰呈上来的书信,徐冉一扫,嘴角搐,泪面。 妈蛋妈蛋!没见过这么坑妹的人!送荔枝石头也就算了,竟然还特意写了封说明这是她送的! 徐冉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太子瞪她一眼,心中有气。想着终须给她留几分面子,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福东海伸着脖子,“殿下,还是留小的伺候罢。”难得看殿下这般抓狂状态呢。 “滚——” 待殿内空无一人,四下寂静,太子铁青着脸开口:“犹记得徐娘子送给孤的石头,是寻遍整个白南才寻到的,好不容易得了一枚送上,说是这世上再无第二枚了。” 徐冉缩缩头,迅速回想当时自己说了些什么。 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 一模一样的话,她好像还对她哥、吕夫子都说了一遍,啊对了,还加上同她一起巡堂的隔壁班班长,一个可的萌妹纸! 太子凑近瞧她的脸,“你怎地不说话了?嗯?”指不定背地里还将同样的石头送给了多少人。 想想就来气,她竟这般敷衍他! 徐冉一愣。犹豫着是该扑通一声跪下还是直接倒地下匍匐恳求。转念想想又觉得不行,学神是太子殿下,像他这么的人,肯定动不动就有人惹到他,旁人求情技巧肯定比她练许多,各种各样求情姿势也定是数不胜数,她要是来个常规的求情姿势,说不定学神看了更嫌烦。 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花样式求情呢? 太子冷眼一探。 小姑娘无言以对了。 她默认了。她就是将同样的石头送给了除他之外的许许多多人。 哼。 徐冉心急如焚,想不出招啊,苦着脸使想要使劲挤几颗泪珠,酝酿许久,一抹眼角,别说眼泪,连个眼屎都没有。 第一次为自己亮晶晶清澈澈的大眼睛到悲哀。 太子站起来,“不用说了。” 徐冉怔住,学神这是要直接拉她下去斩头的节奏吗!竟然连个解释都不想听! “殿、殿下。”大着胆子喊住太子,颤着声音问:“您会砍我脑袋吗……” 太子一皱眉,头也不回继续往前,“不会。” 徐冉长长地松口气:“殿下,这件事……。” 还未说完,太子挥袖而去,声音似是结了一层冰:“孤懒得跟你计较。” 说是不计较,却气了一上午。 上午议事,阁老们说到东北雪灾,如何赈灾安民,该选何人前去。议了一圈,太子一言不发,阁老们指着向他讨主意,太子却恍若罔闻。 刘阁老轻声提醒,喊了两声,太子回过神。他虽心不在此,但来之前便知道此次议事目的,大抵和从前一般。于是三言两语,挑明了其中厉害,并点了合适人选。 等到议事散去,刘阁老说起江苏私盐一事。徐老爷每七必递折子禀明私盐调查一案的进度,如今已查明三处私下贩卖私盐的铺子。 刘阁老道:“此事牵扯颇广,与京里也扯上了关系,徐相公的意思,是想追查到底,绝不姑息。只是……” 太子蹙眉,“只是什么?” 刘阁老:“只是担心京里……”是指的沈丞相那边。 太子口道:“只叫他放心追查,一切自有孤顶着。” 刘阁老应下。等出了南堂,刘阁老想着下午还要和太子去城南大营巡视,只余一个钟头,估摸着太子不会回东,便顺势引他去南堂膳房。 太子却道:“孤要回东一趟。” 刘阁老蓦地想起今是礼训,叹气看了看太子离去的背影。 哎,自古红颜多祸水。一来一回就要半个钟头,殿下巴巴地赶回去,定是为了瞧徐二! 心好累。 徐冉趴在案桌上奋笔疾书。上午的礼训一结束,她便咻地跑书房来了,连饭都顾不上吃。 要认错,就得拿出诚意来。 刘嬷嬷说了,要想让一个男人原谅,就得拿出可怜楚楚的一面,含着泪儿咬着,娇俏俏地直接说那三个字。 所以徐冉去了珠钗,垂着头发,因为她已经完全做好随时在学神面前泪崩的准备了。 太子板着脸回了东。先是漫不经心地往思华殿望了望,福东海如今越发机,笑着指了指华殿。 太子闷了闷,那股子又酸又涩的恼怒,绕心间,久久无法挥去。自早上见了那锦盒,到如今已经整整四个钟头,他竟还未平复心情。这放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一入殿,他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书房时,望见她趴在案桌上,提笔不停写着什么,旁边高高累起一堆宣纸。 太子出声咳了咳。 徐冉脑子叮地一声——来了! 瞬间进入角,哽咽着低下头,一脑袋往桌上磕去,瞧瞧地用手肘垫着额头,从远处看去,就像是直接撞了案角。 “不……不活了……” 太子疾步走过去,扶起她的身子,“你这是做什么?” 徐冉猛地一抬头,披头散发,泪光闪闪,拽着太子的臂膀,深情吐出刘嬷嬷教的那三个字:“我——错——了。” ☆、第 90?章 她嚎得这般大声,小脸皱成一堆,眼睛抿成一条,本该是痛哭才有的撕心裂肺表情,偏生梨花带雨少了点雨,一滴泪都没掉。 太子一愣,只瞬间的功夫,恢复成以往的高冷清寒。 她这是在假哭做戏,故意招他怜。 虽已猜破她的心思,却并未点破。一手扶着她的身子,保持方才那个弯看她的姿势。 徐冉心中哎呀一声,刚刚明明酝酿得极好,怎么关键时候就哭不出了呢!妈蛋,不行,要是哭不出来,她就前功尽弃了! 恨铁不成钢地准备悄悄掐一把大腿,手伸得太快,伸错了地方,掐错了地方。 太子青筋一跳,垂眼看了看下面,大腿处一阵阵地发疼。 完了完了。徐冉颤着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殿下,我又错了。” 寝殿。 徐冉半跪着,仰头望着太子:“殿下,疼吗,要不要叫御医?” 刚才那一把掐,她可是用足了十成的力道。 太子摇头,冷言吐出两个字:“不用。” 徐冉内心悔不当初。 要是当时没有为了讨好太子,随手将荔枝石头送出去,顺便吹得个天花坠,也就本不会有今儿个认错这事了。没有今儿个认错这事,她也就不会为了营造更好的哭戏效果,错掐了学神。 徐冉伸出手指,一脸真挚:“殿下,要不我给您?” 她掐的地方是大腿内侧,太子脸上表情有些微妙,“不用。” 徐冉再接再厉。总归今一定要让学神受到她真挚的歉意才行。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