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抬眼瞥了过去,淡淡的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 “嗯!”贝儿摸索着下巴,神说不出的古怪,不一会儿,便嘿嘿笑出了声,“算了,往后如何,且看着就是了。只是如今,我却是不能就这么怂了,太子妃是皇家媳妇儿,咱惹不起,可她娘家哼哼……连个承恩公的爵位都没有,蹦跶那般厉害,生怕别人不知自个儿蠢呢!” 宝儿翻了个白眼儿,废话,皇后的娘家才能获封承恩公呢好么! 太子妃——还不够格! 宝儿道:“你打算如何?” 贝儿笑道:“哎哟,小女子不动手什么谋诡计,只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要求不高,只套了麻袋给忙着拉郎配的太子妃她兄弟一个教训就成了。” 说的一副很是谦虚的意思。眼中却是毫无笑意。 女人家的小心思,男人掺和个什么劲儿。偏就只显得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小舅子上蹿下跳,闹得腾。 不是要打她的脸么,她倒要瞧瞧到底谁不要个脸皮了。 ######################################################################################################################################################## 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上,宾客如云的戏园子里。 呼朋唤友,嚣声如雷。 楼上一间雅间里头,一群锦衣之人簇拥着中央斜斜靠坐的一个青年男子。男人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一人戏谑声音响起,“今儿这戏真是不错,玉堂的戏可是二爷心头好啊……” “呵呵,玉堂久不登台,今儿这一出可是难得的紧。” “二爷若是喜,只管赏他就是,玉堂最是知趣,还能不赶紧的上来敬二爷一杯不成?” “哎——我倒是听说,这玉堂子倔的很,等闲不给面子。” “——二爷是那等闲的人么?二爷什么身份,那是太子爷的小舅子,看上他是给他脸了,若是个聪明的,还能给脸不要脸,忒不懂事。” 二爷懒洋洋的听着旁人说嘴,半晌,从手指上下来个碧玉扳指,扔给样侍立的小厮手中,懒洋洋的吩咐道:“去,跟玉堂说,爷赏他了,叫他上来配爷喝一杯。” 小厮忙应下,嬉皮笑脸的道: “是,小的这就去。“ 说着,扭头一路跑到楼下去。 片刻后,小厮眉开眼笑的回来,挤眉眼的使眼,道:“二爷,玉堂收了,说是极喜,还说要请爷您后台一叙!” 屋子里一静,随即哄堂大笑,眉眼之间俱都是男人之间志得意的陶侃羡妒之。 二爷眉眼之间略过一丝得意,大笑着起身,整了整衣衫,挑着眉头,朝众人拱手道:“在下先行一步,诸位好坐。” 转而,又是一阵哄笑之声。 “二爷好走。” “二爷好福!” “明儿二爷可别脚软了啊!” 起哄声此起彼伏。 二爷迈着自得的步子,跨出门槛儿,背影消失在门外。 房门关上,又是一副靡靡之景。 戏园子后堂过道里,凉凉的,静悄悄的,无一人之声。 墙壁上铺下的厚重红布,凭的叫人心中生出无限遐思。 二爷暗笑一声,不叹道:果真好地界儿! 眼眸微转,前头六七步之距,半敞开的门边儿立着着绯衣裳的男子,面容瑰丽妖娆,眼角勾勒的眉线微微上挑,破光转之间竟是霏霏。 端的叫人心中一跳。 二爷一愣之后,随即心喜,步子加快了些,眼中已是闪过一丝□□,嘴角笑意浓浓,缓缓道:“好一个玉堂,叫你二爷好等啊!” 玉堂立在原地,身上穿着水袖衣衫,身形微动,水袖微摆,身子微斜,纤细葱白的手指朝着二爷勾了勾,眉眼间更浓。 二爷心头一喜,再忍耐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扑上去,“小妖,可要勾了你二爷的魂儿啊~~嗷————” 二爷只觉眼前一黑,竟像是被什么套住一般,拼命挣扎,忽的一子砸下颈子,豁然没了知觉。 玉堂猛然后退,两个黑影提着麻袋飞快的往过道外头行去,玉堂紧随其后,前后上了后门街角的一辆青布大马车,马车缓缓行驶,竟是朝着郊外去了。 林子里,了无人烟,贝儿踢了踢死狗一般没个动静的麻袋,鄙夷的撇撇嘴,随即朝一旁静默无声的清丽男人望去,啧啧出声:“哎哟,你可长得真好看,我说,你真想好了,后半辈子就跟你那个师兄一块儿过了,他可是不良于行,往后怕是都要靠你一人养活了。” 玉堂脸不变,只恭敬垂首,道: “多谢姑娘关,只是小人已下定决心,此生不改。” 贝儿孜孜不倦的劝道: “别这样嘛,再想想呗!大好的年纪哟,大好的人才哟,就这么埋没了,姑娘很看好你啊,若是你点头,我保证你身家清白,娇美妾一样不少,怎么样啊?” 玉堂不为所动,只道: “依照姑娘先前所言,小人已如姑娘所愿,还望姑娘慈悲。” “唉!”贝儿晃着脑袋,“还真是痴情人呢!你那师兄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见玉堂脸终是变了,贝儿暗自撇撇嘴,一个大男人,竟痴情至此,真是叫她情何以堪啊啊啊! 可到底不能玩笑了,贝儿摇摇头,道了声:“可惜了。”这么好的嗓音呢! 从袖子里掏出个布袋子,扔到玉堂怀里,漫不经心的打量四周,脚下碾在麻袋上,时不时的跳一下,踩到哪儿呵呵——那就要看小舅爷的运气了。 朝着玉堂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打开来看, “这是你们俩的户籍,往后京城你是不能呆了,你和你师兄去西北吧,我会派人护送你们过去,哦,对了,还有一份荐书,西南有个军医最擅长治骨伤,你师兄……就得瞧瞧你们俩有没有运气了。” 玉堂怔楞出神,捏着手中之物,竟觉得指尖儿发烫,惊讶之下竟是忘了谨慎,抬眼直直望着贝儿,呐呐出声,“姑娘!” “哎,哎!”贝儿连忙摆手,往后跳了老远,一副敬谢不的表情,“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可千万别哭啊,我瞧着瘆得慌,哎哟……大男人一个,竟然哭的比女人还好看,简直没天理了。” 嘟囔完了,再抬眼瞧了,心里更堵了。脑袋往边儿上一歪,摆摆手道:“走吧,走吧,别刺我了,男人长成你这样,女人真是没活路了……诺,后头那辆马车给你了,你心心念念的人在上头呢,会有人送你们离开,往后,你那张脸,还是想法子遮一遮吧,不然子怕是不好过,哎哟,好了,好了,走吧,往后——一路顺风啊!” 第170章 父母心 问怎么出气最是痛快? 自然是自个儿动手了。 挥着小手绢送走了人的贝儿姑娘挽起袖子,亲自上阵好一通拳打脚踢,却是十分有技巧的避开了人体的要害部位,直到累的浑身是汗,这才拄着绸布的木,呼哧呼哧的着气儿。 宝儿笼着袖子揣着手一旁立着看了许久,见此情形,默默的掏出个水囊来,递到贝儿跟前。 “喝点儿罢。” 汗真多,妹子真使劲儿啊! “哎!”贝儿快的接过,仰头就灌,一脸的雀跃,看的宝儿无端生出一股子淡淡的那什么疼哟! 微微睨了眼地上死狗状的麻袋,哎哟,疼的更厉害的怎么办! 必须回去跟爹娘商议,最好婚期提前,省的翟家反悔。 毕竟,一些不可言说的本质还是朦胧一些才好,不然——吓了人怎么办? 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听得宝儿儿耳朵尖儿动了动。 又抬眼看了天,琢磨了下时辰,转头道: “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吧。” 拿着子一戳一戳的贝儿,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好啊,左右也就这样了。” 出口气就是了,还能怎么办! 过了谁都落不了好! 宝儿往边儿上抬了抬下巴,早就恭身立在一旁的长衫男子快步上前,矮身细细查探片刻,起身回禀道:“只些许皮外伤,不碍事,姑娘分寸把握极好,歇个十来便能痊愈。” 宝儿:……呵呵——分寸把握极好?! 怎么不说练了多少回了! 贝儿嘻嘻笑着,扔了手中子,有人连忙捡了去。 “走吧,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把小舅爷送回去罢。” 说着,扯着宝儿的袖子,一蹦一跳的往马车上去了。 待兄妹俩离开,又是两人把麻袋扔到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上,不过一会儿,林子再没了动静。 回去路上,微微摇晃的马车上,宝儿沉稳的声音道:“此事到此为止。” 贝儿道:“是了,不然呢!便是圣上知晓,他若是算起旧账,也是不好。” 是了,要揍人儿媳妇儿的娘家兄弟,好歹得跟圣人他老人家通禀一声才是。 过了明路,往后也便宜,再不是短处,由不得人揭! 宝儿点头,道:“余下的……你就别管了,备嫁的事儿……好吧,你还是自个儿玩去吧。” 想了想,宝儿还是觉得自家妹子安安静静待着就是极好了。 贝儿撇嘴,“嫌弃我了不是,哥啊,你是不知道,我可是忙着呢!大侄子相看媳妇儿,大侄女也是……大嫂说了,要我帮着参详呢!” 真是可忙了都! 宝儿:……求你别参详了好么! 大嫂客气几句,你千万不敢当真啊! 可瞧着贝儿仰着下巴一副得意洋洋,脸写着“我好忙!”的表情,面部表情忍受不了的了,到底憋着道了句,“你悠着点儿吧,大侄子、大侄女也不容易。” 好不容易寻着合适的人家,小祖宗你千万别给人油加醋啊! 不是宝哥哥胡思想,实在是——不得不防啊! 只看他大侄子整绷着个脸,丫头往他身边儿挨着点儿,他一脚就过去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