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闺女一月有两清闲,可回家来,旁的时候——闺女儿争气的很,如今领着大丫头的份例,管着爷书房里头一干事等,是府里一等一的体面人儿。 陈氏心喜,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丝丝心疼来。 闺女儿差事儿体面,可需管的事儿也多的很,平鲜少能腾出空闲来,故陈氏才有此一问。 沉香随着陈氏力道进到内屋,将手中瓷罐儿放到炕桌上,转过头来跟陈氏笑着说道:“圣上下了旨意,要往京郊狩猎去,爷奉命随侍左右,今儿一早我备好了行礼,送爷出门。前头院子里也打理妥当,这才空下来,我便寻着时间往家来啦。” 陈氏一听,放心的松了口气,面上笑意更浓,“是啦,看我,就会胡思想,咱家香儿定是有成算的!” 十三岁的大丫头,放在府里也是难得一见,如今谁不知苍竹院里的沉香姑娘是主子跟前得用的大红人儿呢! 陈氏一脸的与有荣焉,看着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小闺女儿,喜不自胜,道:“香儿啊,你先歇一会儿,娘这就去做饭,左右前头没什么要紧事儿,你在家吃过饭才走啊!” 小闺女儿在前院里头有自个儿的屋子,平里夜里都歇着那里,为的就是防着万一主子有事儿寻,是以陈氏才有此一说。 沉香坐在炕上,巴掌大的小脸儿上瓷白瓷白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波光转,潋滟非常,衬着粉的瓣儿,比起前两年木愣愣的模样儿,更多了几分灵动。她拉着急忙动作的陈氏,连忙说道:“娘,您坐吧!不忙这一会儿。好容易回来一趟,可不是为着您忙个不停的。你且歇歇,我问您,我爹呢?怎的不见他? 左右扭着张望了下,沉香疑惑问道。 这几天气沉的很,秦老爹腿脚又犯病,疼的厉害,便歇在家里。 陈氏笑盈盈的看着闺女儿,一听这话,脸掉下来,不乐,道:“还能去哪儿?还不是那刘石非要拉着你爹去喝酒,这都请了三四回啦,你爹实在推托不过,今儿就去了。你爹是不知道你今儿回来,若是早先知道,刘石就是请他喝琼浆玉,你爹也是不会去的,必得呆家里伸着脑袋等你呢!“沉香一听,难得的蹙了蹙眉头,疑惑问道: “咱们家何时跟他家这般亲近?” “的亲近!” 陈氏未及多想,一句脏话已然骂出,显然是怨念极深,待回过神来,看着闺女儿小脸儿,讪讪一笑,一肚子的牢找着出口一般,说道:“刘石家本是太太的配房,跟咱家有何干系?他家那婆娘自来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儿,脸写着看不起咱们,咱们自是过自个儿的,也不去招惹他家。可几月前,也不知怎的,那刘石好似忽的转,竟对着你爹屡屡笑脸相,一天都能瞅见个三四回,见了面就老弟长老弟短的,那个殷勤劲儿,哎呦——不知道的还以为得是亲兄弟呢!得你爹惊的一身皮疙瘩,回来还跟我学了一嘴,说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即盗。我心里想着,咱家这样的,有什么可图的?可刘家那模样儿,真真是不叫人心里犯嘀咕都不成。尤其,这几,回回叫你爹去喝酒,你爹不去人家也不恼,只是翻过天儿再来,偏人家还一副笑眯眯好脾气儿的,叫人想发火都不能。说来咱家跟他家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就是太太,也不怎么用府里的老人儿,他们几乎陪房个个都管着肥差……哦,对了!若是我没记错,刘家那女儿还是太太身边儿得用的大丫头,你说说,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关系,刘家到底想作甚?娘心里实在想不明白,香儿你替娘想想,他们这是为甚呀?” 沉香抿着嘴,也在想这个问题。 这是为的什么? 他们又是图的什么? 低着头思量半响,沉香忽的开口问道: “娘,你既说刘家几次寻我爹出门喝酒,那他们喝酒时候刘石都说了什么,问了什么?爹跟你说过没有?” 陈氏想了想,道: “倒也没什么,只是你爹发句牢,好似是说刘石总是打听咱家,尤其是你们兄妹,问的很是仔细。” 打听她们兄妹?沉香皱眉,眼帘微垂,心里思索开来。、这几年因着她们兄弟,秦家在府里是打眼了些。可掰开了说,大哥在外当差,二哥这两年也开始进到账房里,学着管事打下手,外头庄子上收租的差事都是二哥跑,至于她,爷身边儿一应琐事儿都是她管着打理,更甚,私底下爷的私产印章已是给了她,叫她一应照看着。可这些说到底,跟太太并无利益干系,府里公库,田产、地契,自来都是攥在太太手里。便是从前,爷自个儿的私产也没有归太太的意思。便是有心寻事儿,也不用等到这时候?如今,刘家这般,又是为何?” 陈氏看着小闺女儿皱着眉头,心里可是不带劲儿了,闺女儿好容易回来一趟,还拿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烦闺女儿,可不是不该嘛! “甭想了啊,香儿。你爹不是那没成算的,出门前他还跟我说,今儿应了去喝酒,不为旁的,就是为的从刘石哪里套套话,明白他想作甚?看着时辰,也是不早了,你爹约莫着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咱们问你爹就是。” 陈氏对自家男人还是十分相信的,但凡她男子一门心思想干点什么,还没有做不成的! 沉香只将疑问记在心头,面上缓了脸,勾着角,点头应下。转头就移开话题,问道:“我听二哥说,娘你前几去看姐姐了,如何?姐姐过得好不好,他们家对姐姐好不好?” 陈氏先是一笑,随即忍不住又是一顿唠叨,絮絮叨叨道:“看了,看了,你姐姐家里并无长辈,你姐夫又疼你姐姐,由着她当家做主,前几你姐姐身子不太利,你姐夫着急的很,巴巴的上门,请我去照看几。我一听就坐不住了,急不忙的过去,叫了郎中诊脉,结果你猜怎么着?呵呵,那郎中一诊就诊出个喜脉来,都俩月啦,喜的我哟!说来,你姐姐这几年过得很是不错,只一样,没得子嗣便总是直不起版,虽说你姐夫总说不急不急的,可男人啊,哪有不在意这个的,这说来是你姐夫厚道,心疼你姐,不忍她心里难受,咱们家也领他这个情。可这真真怀上了,不管男女,你姐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不,一听见喜信儿,你姐夫喜的亮眼发晕,搁堂屋里一蹦三尺高,都顾不得背人,他那嘴都咧到耳后儿啦!那个傻样儿哟——可是别提了!” 沉香一听,眼睛也是一亮,喜的笑道: “真的?这下可好!”说着,沉香忽的笑容一顿,面担忧的说道:“姐姐身子可有不适?我听人说,怀了身孕的妇人,惯会呕吐不说,忌口的东西也不少,姐姐头一回有孕,家里也没个经事儿的长辈,若是有什么不妥,可怎生是好?” 瞧着闺女儿略带稚的脸上挂着浓浓担心,陈氏欣又好笑,点了点沉香的额头,笑道:“这还用你说,个小管家婆!倒是心的多,你娘我是摆着好看的,这些事儿我早嘱咐你姐啦,连着忌口的东西写了单子给你姐的丫头,叫她们看着厨房每轮着花样儿做。再者,咱们俩家离得不远,统共几步路,便是每走一遭也使得,你可放心罢,娘平没甚事儿,你姐的事儿现如今便是顶顶要紧的大事儿,娘可得细心看着咧!” 说到这儿,倒是得夸一夸她那好女婿,因着成亲,选的宅院特意离得秦家近的,为的就是平里往来好帮衬着,如今不可正好的嘛! 沉香一听也是,娘养了她们姐弟四个,总能周全四处,倒是不必她瞎担心。 顾沉香关心几句,开不提,只是隔便从自个儿小金库里取了银子,往外头买了燕窝给沉水家里送去,好叫她补一补身子,连着给肚子里不知男女的外甥儿没也补一补,若是将来得了白胖胖的娃娃,姐姐也是有福了。 只是万事总是这样奇妙,陈氏夸口的太早,沉香也放心的太早,不过几月后,眼瞧着大闺女儿憔悴巴巴儿,却是怒气冲冲赶回娘家的可怜样儿,闻听缘由,陈氏膛目结舌,呆愣不已。 第31章 说亲(小修) 先说这傍晚,秦忠趁着夜回到家里,陈氏忙上去,扶着面泛红的男人走到里屋炕上坐好,自个儿赶紧把早就备好的熬得浓浓的白花花的骨头汤盛了一碗,递给秦忠,看着他一碗热汤下肚,面上浓渐渐退去,这才松了口气,自个儿往炕桌对面一坐,不免埋怨,道:“你怎的才回来?今儿香儿回家来啦!还问你来着,偏你出门跟人喝酒,连时辰都记不得啦!真是——” 秦忠一听,脑子里就蹦进一个词儿“闺女儿”,忙将最后一口咽下喉咙,碗搁到炕桌上,左顾右盼的咧着身子,连忙问道:“香儿回来啦?哪儿呢?今儿——子不对啊!” 小闺女儿回趟家不容易,空闲的子都是定了的,他可是记得牢牢的好么! 陈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甭看了,等了你半天,原是说的搁家里吃饭,可天渐暗时候,前头院子里来人叫她,说是有急事儿,这不,连口饭都没来及吃,急忙套上衣裳就去啦。” 可惜锅里炖的稀烂的猪蹄汤,原是看闺女儿回来,特意做来给她补补的,真是可惜啦! 秦忠缩回使劲儿往偏屋打量的脑袋,面上也是一脸的懊恼,心中对拦着自个儿不让回家,没让见成闺女儿的罪魁祸首很是不,怨念非常道:“都是那刘石,忒的没个眼,我都说了几次得赶紧回家,偏他总拉着我不放,嘴里还一个劲儿的歪歪,烦死个人。”真是讨厌。 陈氏一听,心里一动,身子往前倾了倾,一脸的“我很好奇。”的表情,巴巴的问道:“哎,说起这个,你清楚没有?他打底想作甚?”整笑的跟黄鼠似的,看的她瘆的慌,浑身不自在! 秦忠轻叹了口气,身子往后靠在墙上,面上沉了些,淡淡道:“清楚了。” 然后——没了? 陈氏眼巴巴的等着,可说完这句,自家男人嘴就跟上似的,再没个动静。 陈氏这个着急哟,气的捶了男人一下,“你倒是说呀?” 秦忠自个儿正闷气儿呢!闻言语气沉沉,说道:“他看上咱家大小子,想跟咱们家结个亲家!” 陈氏登时瞪大眼,差点儿蹦起来,不经大脑,立时失声叫道:“什么?结亲家,跟刘家——?” 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张嘴就想肖想家里最有出息的长子?多大的脸! 秦忠闷闷的应了声,“嗯!” 陈氏脸怒气,好似徒然想起什么看着秦忠,连连问道:“当家的,你应啦?” 说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忠,那表情好似男人只要一点头就挠花他一张脸! 一听这话,秦忠也怒了,高声道:“怎会?我自然没应。”他又不傻,再说,刘石又没明着说,不过言语间暗示一二,他也就打着哈哈装糊涂应付过去罢了,这里头秦家何种态度,凭着刘石聪明劲儿,定时心领神会。 陈氏拍着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叫好。”可真是吓她一跳。就这儿,陈氏也不乐意的很,嘴撇的那叫一个厉害:“他可真敢想,咱家跟他有什么干系?平里端的是瞧不起人,惯用拿鼻孔看人,若是咱家说了这么个亲家,我肯定得呕死不可。” 秦忠这会儿倒是脸淡淡的,他儿没拿这事儿当回事儿,左右是不可能的。 “说的什么混话?” 秦忠抵斥一声,继而耐心的细细说道:“这事儿指定不成,刘家如此无非是看上咱们大儿出息,想着往上沾光。可话说回来,咱家大儿是出息不假,越是如此咱们越是不能拖孩子后腿不是?承爷恩典,咱家早了奴籍,是正儿八经的良民,他刘家别看现下有几分风光,说到底不过是太太手底下奴才,奴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咱家大儿为甚这般年纪还不说亲,你我心知肚明,为的就是等大儿争气混出个人样儿来,好挑那更好的人家,教养好的大儿媳儿,知书达理的,能明是非,后就是咱们老了,对咱们闺女儿也能好好的……” “再者,就是看上大儿,刘家也不是头一个,自从爷重用咱们大儿,前头后宅但凡有点儿成算的,家里有适龄的闺女儿的,哪个没跟咱们提过……这事儿啊,你心里知道就成,别放在心上,就是刘家,最多不过是跟原来一样,两不相理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且安心。” 陈氏细细听着,半响长叹一声“唉——” 她愣愣的看着秦忠,略带几分担忧,道: 、 “旁的我倒不怕,只一样,你说,这事儿,这亲事儿……是刘家的意思,还是太太的意思?” 刘家是太太的心腹,在后院不说一手遮天,但半边天的颜还是管的了的。如今没头没脑的提这么一茬儿,到底是谁的意思?由不得她不多想啊! 秦忠垂着眼皮,静了半响,烛火照在脸上,忽明忽暗,忽然“啪”的一生,烛台上的火芯子猛然一跳。秦忠抬起眼皮,淡淡说道:“太太那子……府都知道,她从不管这样的小事儿,刘家这话说的,定是他家自己想头儿……是谁都不关紧,咱家的主子是国公爷,旁的任她是哪个,都管不到咱们头上,咱孩子的终身大事儿咱家说了算。” 这就好! 陈氏抚着口,缓缓吐出口气,彻底放心了都。 心情轻松下来,话也不自觉的多了起来,道:“这下可好,你不知道,真是吓我一跳。咱家好不容易了奴籍,若是真把刘家那丫头娶来,这么多年的功夫不就白费了。”说到这儿,陈氏觉得自个儿这么说人家姑娘有些不厚道,脸皮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倒不是嫌刘家那姑娘,只是……若她是个能干的,就跟咱家香儿一样,说来也好。可刘家姑娘,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太太身边儿的大丫头,听说很是有几分体面,咱家这般总不好跟太太太过亲近,不然才是真真丧良心呢!” 秦忠好脾气的笑笑,陈氏也松了脸,接着道:“后院里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儿,向来存不住什么事儿。尤其太太身边儿,刘家那姑娘放佛叫红枝的,机缘巧合我也见过几眼,长得很是清秀,看着就是个沉静的,只是那双眼睛……哎,我都不晓得该怎么说啦,就,就跟一潭深水似得,静是真静,可就是太深,深的看不见底……反正我是看的心里直发,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觉!只要一想那姑娘要给咱家当媳妇儿,不知为何,我就觉得气短的很……” 什么觉?心机深沉的觉呗! 秦忠撇撇嘴,咧着嘴笑了笑。婆娘是个省事儿的,不怎么管外头的事儿,她不知道,自己却是明白的很。那位红枝姑娘,可是个有大本事儿的,太太那儿许多不可言说的事儿,都是这位红枝姑娘经手办的。 这种事在爷那里早就是心照不宣啦! 早在刘家有意示好时,他心下觉得不对,便细细往外头查了查,这一样样的盘算下来,心中已有七分把握,他们秦家自然不可能娶那等心思深沉的进门来,不然家中几个小的,被人卖了说不得还替人数钱呢! 只是,这些统统不必告知陈氏,左右那等心绪复杂之人跟他家无缘就是了。 ################################################ 话说另一头,刘石是酒气的回了家。早等的不耐烦的红枝连忙上去,拉着刘石坐下,倒了杯茶递过去,一向平静的脸上只有眼中显出些尴尬忐忑来。只是她向来沉得住气,紧紧抿着嘴巴,勉强按捺住不问。 可一旁等候多时,心肺的心焦的黄氏却是没这份儿忍功,她向来碎嘴,当下急慌慌的推着刘石,跟连珠炮似的,连连问道:“如何?他家什么意思?应了没有?哎,看我问这话儿,肯定是应了。咱家红枝这人品,这相貌,相中了他家大儿是他家的福气,他家定是喜的不着边儿了吧!这喜事儿准能成……哎,我说当家的,你倒是赶紧说呀,你都跟那姓秦的怎么说的额,他家何时来下聘?我可丑话先说前头,虽说是咱家姑娘看上的他,可他家这聘礼还不能寒酸了,不然对不住咱家红枝这人品不是?太太身边儿的得意人儿,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人儿,秦家真是撞了大运了,我可得说啊,这办婚事儿的宅子得新买,至少得是个二进的,再有,进了门儿头一桩,先得分家,红枝嫁的是老大,得分大头,让他们小夫自个儿过活儿,秦家那俩老东西可不能厚着脸皮跟着去,咱家姑娘平里身娇贵的,断没有为着那俩老东西了手脚的道……” 刘石正心肺的郁气,厚脸皮?脸皮厚说的是他罢!舔着脸凑近乎,好容易长个嘴表个意思,可没成想,人家连话都没等他说完,就给拒啦! 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看不上自家姑娘吗! 都是奴才,半斤八两,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凭什么张口就敢拒?他们怎么敢? 心里头烦的要命,偏自家个蠢婆娘还在那儿得把得吧个不停,嗡嗡的跟苍蝇似的,吵得他脑门儿生疼。 垂着眼,闷着头,鼻子里呼哧呼哧着气儿,刘石的脸越发难看。 红枝一直细细瞧着爹爹,眼见他这副模样儿,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眼帘微垂,睫微颤,清秀的眼睑上一片影,笼在烛火的影里,神不明,只是紧咬的嘴,握着茶杯手指骨节发白。 屋中黄氏仍不自知,只是红光面,吐沫横飞的说的很是来劲儿。好似明就要办喜事儿似的。 耳旁喋喋不休的声音越发响亮,红枝身子微微发颤,好似忍耐着什么,过了片刻,。忽的身子一僵,整个身子紧紧绷直,好似撑断了的橡皮筋儿,猛然扬起茶杯,狠狠往地上摔去。 “别说了,闭嘴!” “啪——”的一声,屋中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徒然安静下来。 黄氏身子一颤,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红枝,不知该如何反应,“红,红枝,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刘石抬起眼皮,瞅着面狰狞扭曲的闺女儿,暗暗叹了口气,困倦的开口劝道:“红枝,秦家是不成了,你放心,爹这几就给你打听打听,定给你寻桩体面婚事。” 刘石面上带着几分讨好。 他是有些怕这个闺女的! 前几红枝徒然回来,说要嫁人,连人都挑好了,说是秦家的老大,叫他去提亲。他虽心有疑惑,可闺女儿向来是个主意大的,容不得人违逆,是以他才去寻秦忠张得口,只是可惜,人家不乐意,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红枝闻言,狠狠得盯着刘石,“没有的废话,叫你们办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你们活着还有甚用?” 给她寻桩体面婚事?蠢货!嫁给秦沉木,才勉强算桩体面婚事!看着刘石沉默的面孔和黄氏惊惶不知所措的模样儿,红枝深口气,下中那股戾气,眼底划过一丝焦急!~ 第32章 再提(捉虫)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