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能开口的吧。”花绯也懒得使出什么咒法它,本用不着。修士之间的等级制是无法逾越的,特别是妖修之间,何况她本没有收敛制的打算:“老子问什么你老实回答,不要跟老子装什么无知傀儡。长点脑子好吗?你要是个没知觉的傀儡,就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怎么?恨我啊?” 花绯此话一出,那只筑基期的虫子十六只眼睛缓缓地动了动,像是画廊的象画活了一般的森与诡异。尖利的獠牙对着花绯的脸,凶狠地龇了龇,它刻板的虫脸上慢慢幻化出人化的嘲讽表情。 虫子终究是虫子,就算开了智,依旧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花绯心里高傲地哼了哼。 (喂!你丫明明还是棵树好吗!你一植物嘲笑人家动物,呵呵。) “杀了我一族,不允许我恨?”紫虫子默了默,缓缓地开了口。声音沙哑不分雌雄,干枯的像是年久失修的门板吱呀声,都是怨恨:“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花绯对此威胁叫嚣完全不放在心上,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不算了又怎样?一个筑基期的小魔,能拿她一个碎骨重生的半步上神怎样? 她伸出一只手淡定地将盯在空中的虫子捏在手掌心,嘴上漫不经心开口,手劲却慢慢地加大。直捏的这只钢筋铁骨的虫子,骨骼发出‘咔咔——’的破碎声音:“哦,我等着呢。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那只心魔去哪儿了?” 千钧的握力仿佛没有边界地从四面八方而来,花绯的手掌密密地包裹住那只虫子。虫子觉身体/里支撑着身形的骨架渐渐碎裂,死命地挣扎起来。骨裂的剧痛痛的它张着利嘴发出‘嘶嘶——’的鸣叫,手掌长度的獠牙随着声音剧烈地颤抖。 花绯勾着嘴角带着闲庭赏花一般惬意,手心却慢慢加大力气:“说不说?还是你选择死?” 虫子还在竭尽全力地嘶叫着,高频率的声音像是石头落入水中水面起的波纹,迅速在空气中炸开,刺得脚底下的废墟瞬间炸成粉末。 花绯无动于衷,这点威力的音攻对她来说,连ktv里一首磕碜的歌带来的攻击效果都没有。她空着的另一只手无聊地掏了掏耳朵,问话开始不耐烦:“别跟我来这套,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你这家伙是个魔修哪来的国仇家恨?说不说!” “嘶嘶——” “算了,我还是直接给捏死算了……” 震幅惊人的嘶叫声像是被突然掐断的电路,戛然而止。 空气中静默了,花绯半垂着眼帘无情无地盯着它。虫子十六只眼睛尴尬地瞄向花绯,人化的脸上的所谓的种族傲气迅速一僵。眼见着花绯血红的眼睛里血一闪一闪的,它额角上两触角抖了抖,乖觉收回了快翘到天上的狰狞獠牙。 对方软硬不吃,那只能老实认了。 虫子恶狠狠地瞪向头顶的花绯:“魔尊早就出去了!以为了个罩子就能困在他,做梦!我告诉你,你这个愚蠢的半吊子神仙,是绝对斗不过我们魔尊的!!” 早就出去了?!不可能啊! 花绯拧着长眉努力回想,脑中突然一闪想到了什么,脸慢慢凝重起来。 她抬起空着手,摸了摸捂住虫子的食指。空间戒指上白光一闪,一颗手环一般大小成一圈的星星花,顺着花绯的手指慢悠悠地爬出来。 柔软的藤蔓左右探了探,而后迅速窜了出来环到花绯的手腕上,红到滴血的花朵亲昵地蹭了蹭花绯的手背…… 这是花绯当初离开k-4318号唯一带走的活物,一直当小弟养在身边。贴身了花绯不少的生息之力,现在看它浑身这深沉了许多的颜,看来是晋级了。 花绯视线有些冷淡,她瞄了眼地面,声音严肃地命令道:“小星星花,下去看看。” 这棵变异星星花本就是食花绯的灵气而成的,灵力自然是与花绯同出一脉的干净,不惧魔气。况且致幻花的另一个技能,场景重现。 星星花枝条一抖,这是花绯收了它第一次唤它出来,星星花动的整棵株体都在颤。闻言立即跳下去,半空中迅速变大化出一颗三层小别墅一般大小的植物。千万条藤蔓覆盖方圆百里,有些系深深地扎入土壤之中,认真地探查起来。 须臾过后,星星花伸展出去的藤蔓抖了抖,慢慢地往回收拢了。 它摊在地面上,红花绿叶铺一地。此时正仰着一布了红星星花的藤蔓,对着花绯就异常快地抖了起来。即便是晋级了,星星花的等级依旧是比较低的。 无法开口,但不妨碍植物的老祖宗花绯读懂它的语言。 果然! 那只心魔附在少年白景心,也就是那只熊孩子的身上出去了。花绯闭着眼浏览脑中的一幅幅画面,懊恼地一把捏碎了手心的虫子,碾碎成灰。 …… 怪不得那小子灵魂的颜看着那么奇怪…… ……但是,为什么那只熊孩子的灵魂能藏的起化神期的心魔?还融合了白景心主功法修为的那缕魂魄?! 花绯紧抿着嘴,稍稍思忖就察觉到不对,立即转身往林子外面飞。 轻灵的身影贴着树木的顶端低空飞行,她浑身强劲的罩风卷起气旋瞬间在林子里爆开,迅速席卷整片黑暗丛林。 额……俗话说的好,就算是要收拾大的,也得将小的清理干净咯。身为罪魁祸首,她临走之前很有义务很有必要将这片林子里的魔气肃清了。毕竟,小学生都知道,打扫卫生最忌讳只捡垃圾不扫灰了,要不然,跟没打扫没多大区别。 等花绯扫完了林子里的全部魔气,顺着脑中的画面一直追,一口气飞回南城堡,艾莱克斯已经又不知所踪了。 花绯面无表情地蹲在南城堡三王子房间的书桌上,手里捏着个黑的千纸鹤。她转着手指左右打量了一下,试探地输了点灵气进去—— “花花~花花~你终于来了呀,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了吗?可你为什么不喜我呢?唔……我现在打不过你,为了不被杀掉我先走了~我会回来找你的,等我哟……”艾莱克斯的声音,心魔的腔调。 委屈又绵的声音还在继续,花绯缓缓地闭上了眼,心情有些沉重。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而另一边,被启迈斯打击了的王芊一个人坐在镜子面前,眼眶又红又肿,似乎哭了很久。 地上是扯得烂了的被子和摔得地都是的工艺品。她旁边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启迈斯已经回了中央城堡。 沉默许久之后,王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笑,红肿的眼睛里委屈渐渐褪去变作了怨恨,她一边狠狠地挫着鼻尖的红印子,一边在诅咒花绯和莫拉:“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欺负过我的人,不得好死!!” 不过,就在她话音刚落,右边腔里突然就火烧了起来。 “怦怦——” “怦怦——” 响如擂鼓一般的心跳震痛王芊的腔,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灼烧着她的口,疼的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几乎同时,艾莱克斯房间里,正试探纸鹤的花绯猛地抬起头——白景心醒了! ☆、第八十五章 花绯面无表情地蹲在王芊的身边,低垂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青光乍现的口。 一只雪白的拳头大小的九尾小狐狸,在上面妖娆地走着位。来来回回的,似乎在舒缓陈年的僵硬老骨头。溜达了一圈儿之后,小狐狸抻着两只前爪,伸懒一般地撅起了小股,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之后,终于松好骨头站着了。 灵的察觉到了花绯的死鱼眼殷勤的瞩目之后,小狐狸两只圆溜溜的红眼睛大睁着过去。仰着小脖子小可,视线里带着智慧的凝视看向她—— “……看什么看?” 出口是醉人沉溺的男声,一张绒绒的狐狸小脸上神情十分严肃。这般情态反衬着球一般的圆咕噜小身子,简直萌shi了。 看的心水不已的花绯痴/汉脸一僵,不客气地反击:“……看你那熊样。” 闻言,白景心冷冷地觊了她一眼。两只前小垫可地挠了挠脸,鼻子里发出一声高傲地轻哼:“口是心非!” 花绯:“……” 小小地活动了一会儿,脑子里思维渐渐清晰之后,白景心立即就化出人身。他自己对自己的兽型是无的,玩偶一般的形态,总让他觉得尴尬。 颠倒众生的容貌,依旧一身勾芡金丝云纹的玄长袍。血的狭长眸子勾魂摄魄地半眯着,媚态横生。男人慢条斯理地将颀长的身子舒展开,懒骨头一样,无贴合地倚到了花绯的背上。 无地狐狸,竟然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到了她身上! 花绯丧着脸没动,白景心得寸进尺,连脑袋都毫不出力地搁在她肩膀上了。鼻息间吐的蛊惑香气,一股一股地打在花绯的耳垂和侧颈上,得她的。 不是没看见花绯这副丧气样,可他就是喜。白景心勾着嘴角,一只修长的长腿慵懒地支着。同方向的手臂,一副宽大的袖子垂拉下来,铺散地搭在支起的大腿上。 修士最致命的部位——脖子 ,顺着他亲昵的姿势,完全暴在花绯的眼皮子底下,亲密信任的姿态表无遗。 花绯对他这样子早已习以为常了,但她现在嘛,一身的暧昧印子,心里总觉得有些虚。真是不敢让这家伙靠近,以防被他发现了变着法儿整。 “哎我说,你怎么每次都跟没骨头似的?都懒到这种份上!”花绯虎着脸拒绝他贴着自己,手上还不肯吃亏的推搡着他的脑袋:“你丫的又不是蛇又不是藤蔓的,怎地就这么黏啊?” 可不管花绯怎么推搡,没骨头的白景心就是稳如泰山地黏着。 眼见着花绯一副死不推开誓不罢休的架势,白景心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心里不止一万次地暗恨着自己眼瞎,做妖万年了,竟然看上了个这么玩意儿,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一手却从容地探到花绯的背后,从后面伸到前面,死死箍住了她的纤,简直就是吃定了似的。 “真有你闹腾的!你这臭丫头又犯了哪神经……”话还没说完,一直懒洋洋地飘着的男声突然戛然而止了。 他眉心皱的紧紧的,有些不确定地耸了耸鼻子闻起来。再三确认,发现真的没闻错。白景心玩闹的笑着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他猛地盯向花绯,深不见底的狭长眸子里一瞬的时间,竟各种情绪齐齐涌了上来——震惊、愤怒、不可置信、嫉妒、委屈、惊慌等等等等,让向来运筹帷幄的狐狸,坚若磐石的心都震了震。 “……你最好告诉我,你身上的男人气味是怎么回事?!”白景心克制地咬紧了牙,说出来的话似乎隐藏着狂风暴雨前的抑,一字一句分外的冷静。 他在克制。 花绯本就心虚,闻言觉得喉咙里有些干。她大睁着眼睛无辜地眨了眨,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事实上,若说她是个对除了傅里以外,所有旁人的情绪向来不,那这里的旁人绝对不包括白景心。 白景心陪着她度过漫长的岁月,是花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一切都已经发生,若是以往,花绯肯定直言不讳。可是现在,即使子潇洒又坦然,但花绯下意识地对白景心撒谎了。 其实,花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要是摊牌,臭狐狸绝对会切了阿曼。但她的直觉就是在警告她。 “额……不小心沾上的……”花绯眼神闪了闪,尽量的不动声地避重就轻:“你知道的,我喜美人……” 白景心是什么人?花绯撒谎自然逃不过狐狸的眼睛。 但是,他眼睛微微眯起,理智在分析权衡揭穿与不揭穿的利弊。 很显然,既然花花不敢对着他亮出事实,那这个男人自然不是个重要的。唔……至少相对于自己来说,目前那个小白脸,没什么可比。 妖修与人类不一样,自来对于贞这种东西是不放在心上的。 在白景心看来,花绯漫长的长生里,他总是有离开的时候。让花绯克制血里的天,本是不切实际的事情。有些事只要不占了花绯的全盘心思,那就睁只眼闭只眼。 教训与揭穿对花绯这种子来说,不是最聪明的做法。 虽然理智是这样的认为,但白景心还是控制不住翻腾的戾气和嫉恨。“他……算了!” 他盯着花绯的侧脸,费尽力气地咬紧了牙,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白狐狸才勉强按下心里涌起的嫉妒和杀意。 他着后牙槽道:“我告诉你呀花花,凡是呢要有个度。男这种东西,你尝个味道就放手,知道吗!” 尽管白景心已经在尽力用理智克制住簿而出的凶戾了,可他那松散的灵魂还是暴走了。 花绯一看瞳孔一缩,不得了! 眼看着他这好不容易剩下的几缕散魂都快要被怒气震散了,吓得赶紧抱住他。某女两只手臂死死箍紧他身,生怕这家伙气出了好歹。 因为某女的乖觉,白景心身上暴走的气焰,慢慢慢慢的,倒是消了不少。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默念了几十遍不要生气,勉强做到了平静下来。 可就算克制,仍旧恶狠狠地再三警告花绯道:“若是让我发现什么不妥,我绝对会杀了他……” “安啦安啦……”花绯真是一点不想刺他,连忙呵呵地笑着,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消他的气,一边僵硬地转移话题:“这些都不重要啦!嗯,我有事情要跟你说。”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