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了一圈,终于被不羁到了,官凉儿兴致极高,还未让人反应便道。 “药谷师傅都有三个弟子,为何不羁师叔只收了两个,还将喻坤师兄收做关门弟子?” 雪央的手明显一抖,看着一脸无辜的官凉儿,眼角狂跳。 绿末和喻坤也突然不再做声,只剩下官凉儿一脸期待的看着不羁。 不羁的脸变得深沉了许多,端起酒杯仰头饮下,一言不发。 绿末却突然道。 “好啦好啦,师妹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回屋里休息吧。” “嗯~~不要~~不羁师叔还没有回答呢。” 官凉儿贪杯喝了许多,早已是醉醺醺的。 绿末本上前将官凉儿带回房间,却听到不羁缓缓道。 “绿末和喻坤上面还有个师姐,一生只能收三个弟子,我自然要将喻坤收做关门弟子。” 官凉儿两眼放光,来劲了。 “师姐?我怎么不知道竟还有以为师姐?” “不羁师叔,她人呢?” 这许多年,身边都是些爷们儿,哪里见过娇滴滴的姑娘,是以官凉儿听见还有位师姐异常的兴奋。 绿末眼睛一闭,咬咬牙,恨不得上前将人打包了带走。 喻坤也皱了皱眉,脸变得沉重了些。 雪央看着不羁,他本可以阻止官凉儿,但他不愿,有些伤痛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得多。 “她没了。” 不羁又喝下一杯才淡淡的道。 官凉儿一愣,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她不解的眨眨眼看着雪央,见雪央轻轻的摇了摇头,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官凉儿瞬间有些清醒了。 没了....没了那不就是.... 完了,惹祸了。 官凉儿稍微坐直了身子,轻咳了一声,轻声道。 “不羁师叔,不好意思啊,凉儿不该问的。” 不羁摆摆手,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 “罢了,这许多年了,都快要忘了。” “如今提起来,似乎又看到了她。” “既然你们如此好奇,便随你们说说也无妨。” 绿末自然知道这其中缘由,他进谷的时候那位凝儿还在。但喻坤也只是知晓有这么一位师姐存在,其他的并不清楚。 “十八年前,为师刚刚通过药谷考核,出外游历,路过一个叫雪寨的地方,那里的人热情开朗,为师也很是喜那里的风土人情,便在那里多呆了些时。” “也正因此,遇到了你们的师姐,那时候她刚好六岁,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额前戴着浅黄的苏,手里随身携带了一辫子。 “她的脾气火爆,惹了她不开心便是一顿鞭子,偏偏她又是当地寨主最小的女儿,自小如同小公主般养大,千宠万疼,谁也不敢去得罪她。” “后来我们相遇,她看我生的好看,愣是要将我留下,说要等她长大了便要成亲。” “她不过是个小女娃娃,我又怎会当真留在那里,本来仗着自己一身功夫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却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她给我下了软骨散,将我硬生生的留在了寨子中。” “刚开始自然是百般不情愿,万般不甘。” “她对我千依百顺,相陪,慢慢的,便也习惯了,软骨散虽然无害,但是用多了也还是伤身体的,是以,她在我没有要走的念头开始,便停止了给我下药。” “我终究是不属于那里的,离开也的确有些不舍,便问她愿不愿意随我一起离开,进药谷,做我的徒儿,那时候,她只问了一句,便是:若做了我的徒儿,后可以成亲吗?” “药谷并没有规定师徒不可成亲,只是若成了亲,她后便没有了在选择黄牌的机会,只能择了青牌留在药谷,我与她如实说了,她想了一会儿便点点头说愿意跟我离开。” “我那时候只当她孩子心,只不过儿时的戏言,或许将来见着好看的少年郎,便会忘了这曾经说过的话。” “她的天赋极高,很多东西一教就会,尤其擅长音功,她的音功之术还在喻坤不先上下,时间过的很快,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对我一直都是男女之情,从来没有师徒情谊,也更没有算到,长久的相处,久生情,我亦对她有了男女情分。” “她们雪寨的女子都是十四岁定亲,她说她通过出谷考核之,便要与我定亲,我比她大上许多,是以当时并未同意,却没想到没有本没有等到那一。” “考核的前一天,她说要出去买些定亲用的物事,从天明到暮降临,她仍然没有回来,她一向恨不得天天黏在我的身前,又怎会一整天未归。” 绿末听到这里,眼眶微红,那的场景历历在目,若当初,他陪着她一起去,或许她如今早已和师傅成了亲,再也不用整里着自己叫她师娘了,若她能安然无恙,他天天叫师娘又何妨,可那个整里着自己叫她师娘的人,终究是没有听到。 “我与绿末察觉到不对劲,便连忙出了谷分头寻找,可一路上却连半个人影也未见着,天渐渐暗了下来,我也开始着急了起来,总觉到隐隐的不安。” “后来,绿末在谷口发现了一个物件,上面还有一丝丝血迹,那是雪寨的人一贯喜用的,可是她进了药谷后便再也没有用过那些,当时便想着怕是有雪寨的人来过。” “我与绿末连忙朝着雪寨赶去,在半路上,便见着了一个身着雪寨人服饰的尸体,身上受了许多的伤,我当时便知道出事了,以她的子,不会放任寨中之人就这么躺在这里不管,那一定是寨中十万火急她本没有时间为他处理后事。” “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她若出个什么事,我不敢想象我该如何,也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雪央那一身的缥缈身法,那样就可以更快一些。” 雪央垂下了眼帘,他记得,那,他正在与白锦切磋武功。 “等我们赶到时,雪寨已经血成河,几乎是空无一人,只剩下凝儿一个人被许多人包围其中,死死撑着。” “我当时看到她雪白的衣裳染成了红,眼里只剩下一片血红,绿末将她救了下来,也将那些人杀了个干净,她的旁边,躺着她的父亲母亲,早已没了声息。” “她躺在我的怀里,不停的吐着血,说话已经连不成一句。” “在她断断续续的话中,我明白了这是她们两个寨子之间的血海深仇,她刚出谷,便有寨中之人等在外面,求她相助,她不能不管,又不愿意牵连我们,便孤身一人前来了。” “她擅长的是音功,当时的她没有携带琴,除了音功以外,她的武功虽比平常人高出许多,但在药谷来说只是中等,也更加赢不过车轮战。” “她的体力终于耗尽,只死死撑着想在见我一面。” “我那时候特别后悔,为什么没有和她一同出谷,为什么不答应娶她。” “我救不了她,哪怕我的医术再好,也救不了频临死亡的她。” “她就那么死在了我的怀里,再也活不过来了。” 绿末抹去眼角的泪水,那个时候,无论他叫了多少声师娘,她再也没有答应了,师傅抱着被鲜血染红了衣裳的她一路回了药谷。 整整三,只守着她,一句话不说,片刻也未离开。 为了能将她葬在药谷,师傅和她举行了冥婚,成亲那,竹苑红的似火,这是她最想要的,却终究看不到了,不过,也终是了了她的心愿,入了黄泉,也未有遗憾了。 按照药谷的规矩,她是不能葬在死地的,后来是谷主念他们情深,下令将人留在了死地,也以师娘的身份入了祠堂。 从那以后,药谷的人无人再提及向凝儿这个名字,谷主也对他当干涉俗事未师娘报仇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追究。 那一年内,师傅从未笑过,经常站在院子里发着呆,有时候会突然笑,有时候会突然苦。他怕师傅如此下去承受不住,便提议让师傅外出游历,不久后,师傅便带回了喻坤师弟,也慢慢的平稳了情绪。 只是再也不像以往那般笑的开怀,大多都是波澜不惊,子也随意了很多,似乎看透尘世一般。 雪央记得,那不羁抱着浑身是血的向凝儿如木偶一般回了药谷,他远远的便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生息,心下一个咯噔,他知道他这个师弟有多在乎他这小徒儿,这对他简直就是天大的打击。 他去求了药谷谷主,以条件换,换了向凝儿以不羁子的身份留在了死地,入了祠堂,从此便名正言顺了。 若那丫头泉下有知,也定时欣的。 官凉儿此时早已泪面,她不知道,一向豁达的不羁师叔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忍不住自责起来,若不是自己多嘴,也不至于徒惹了不羁师叔伤心。 喻坤只知道师父与那位师姐有着深厚的关情谊,却不知还有这样一段撕心裂肺的故事,他起身拿出笛子,背对着众人缓缓吹着。 师父,今一别,来相见已不知是何时,这就当做徒儿临别前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吧,若他,他还能活着,定来拜见。 喻坤的音功不仅可以杀人,还可以织梦,让人在梦境里得偿所愿。 第022章 喻坤一曲结束, 便只剩下雪央还清醒的坐着,官凉儿趴在桌上, 嘴角微微扬起,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绿末趴在另一边,睡的样子很是好看, 没了平里的倨傲肆意, 俊脸上挂着笑意,多了几分乖巧。 不羁斜靠在雪央的身上, 已然沉睡,若是平时, 他自然不会为喻坤的织梦曲所沉, 可是现下本就喝的不省人事, 心里又念起了故人,自然抵不过喻坤擅通的音功术。 雪央的音功术不必喻坤差多少,只是很少显, 是以,也只有他一人尚且清醒。 喻坤朝着雪央缓缓跪下, 很是郑重的道。 “喻坤如今一走,不知能否有归期,还望雪央师叔对竹苑照拂一二。” 雪央很是魅惑的一笑。 “照拂?好歹你们那竹苑还剩下个绿末相陪, 我这里可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了,说不准谁照拂谁呢。” 喻坤一愣,是了,凉儿师妹明也要离开了, 以往热闹的未央阁怕是要清净些子了。 “那不如,相互照拂?” 喻坤绷着脸小心翼翼的道。 雪央不置可否,指了指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还不将你这师傅师兄带回去,莫不是要睡在我未央阁?” 喻坤这才连忙起身将不羁抱了过来,看着还睡得香甜的绿末,犹豫了一下便道。 “喻坤先将师傅带回去再来带师兄。” 雪央点点头,看着喻坤一身红衣魅惑至极,可偏偏人是个木讷又沉稳的,也不知这样的子为何偏偏喜那血红的颜。 雪央将官凉儿抱起,走向她的屋子。 脑海里闪现出曾经的画面,这一幕多么的悉,曾几何时,幽儿贪杯,他也是这般抱着沉睡的她,小心翼翼,如若珍宝。 如今,连凉儿也要离他而去了,这未央阁倒似真的待不下去了。 不如,再去游山玩水一段时间,人家弟子都求他照拂一二了,就顺便捎上不羁吧。 喻坤再到未央阁时,院子里只剩下绿末还趴着,夜里有些凉风,再是好的身子在这里睡也怕染了风寒。 喻坤赶紧上前将绿末抱起,心里却一叹,也不知他这懒散的师兄能否照顾好师傅,师傅向来喜他泡的茶,喜他酿的酒,可师兄一概不会,幸好前些子知道要走,多酿了些桃花酒放着。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