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机场最早的一趟航班是飞申城的,秦一鸿手里有两张机票,其中一张就是那趟航班。 上飞机前,秦一鸿给夏小芹拨了一通电话。 秦一鸿问:“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夏小芹思索了几秒才回答:“你到现在还没被抓起来,应该不是坏人。” 秦一鸿哈哈大笑。 尽管他们隔着上千里,夏小芹依旧能从秦一鸿朗的笑声中,听出他是真的开心。 夏小芹对秦一鸿的了解并不多,秦一鸿想抛去过去的旧身份,夏小芹便不想探究太多他的过去。 世道未稳,顶着半黑不白身份的人太多,不然怎么会有严打出现呢。 都说力爷掌控着申城所有的港口,在某些地方一手遮天,但如果他和政府的相处不是平衡状态,政府岂能容得下他? 如今的国内,已经不适合个人势力割据一方了。 秦一鸿现在走的,才是正确的路! 挂断秦一鸿的电话,夏小芹骑上自行车,去附近的菜市场买鲜虾。 自行车不能进菜市场,需要停在专门划好的区域内。 夏小芹把自行车停好,拎着网兜进菜市场。 鲜虾肥硕,但剥成虾仁再炒出来就不嫌大了,夏小芹买了4斤,这样就算沈雨茜喜吃,其他人也能分到几只。 称好虾,夏小芹又买了、排骨和配菜。 夏小芹买的菜多,网兜提着勒手,夏小芹就把网兜穿到手腕上,环一圈再抓着收口的地方。 夏小芹拎着买好的菜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她把装菜的网兜往车把上挂,但网兜却被方向朝下的车刹钩住了。 夏小芹怕网兜里的虾漏出来,解网兜的时候也不敢把网兜从手腕上退下来。 而就在这时,右侧方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汽车鸣笛声! 此时距离夏小芹经历翻车事故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但就像她无法喜下雨天一样,每次冷不丁的听到汽车鸣笛声,夏小芹都会忍不住的打冷颤。 “快让开啊!!” 有路人朝夏小芹大喊。 夏小芹看向一侧,顿时吓得瞳孔一缩! 一辆失控的汽车,正以极速朝她撞来! 夏小芹直觉想闪开,但她惊慌失措下忘了在手腕上的网兜,而装菜的网兜,还钩在自行车的车刹上呢! 失控的汽车近在咫尺!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夏小芹要被撞到时,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拽住了夏小芹的胳膊,把夏小芹拉离了原地! 汽车撞到自行车,又顶着自行车撞向了菜市场的东墙,车头卡进水泥墙里,才被迫停下来。 “你的手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夏小芹神情麻木的看向自己的左手,汽车撞到自行车时,网兜和自行车还没分开,她的手也和网兜没分开。 巨大的冲击力撕烂了网兜,冲击力没将夏小芹的胳膊带臼,却将在夏小芹手腕上的那一部分网兜,勒进了夏小芹的里。 血顺着夏小芹的手往下滴,脑袋发木的夏小芹却丝毫觉不到疼痛。 “撕啦……” 夏小芹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她这时才发现,救下自己的人是谭浚。 “你……” “别说话!” 谭浚把从他汗衫上撕下来的布条,到了夏小芹的手腕上,打好结后,他又推来自己的自行车,把夏小芹抱到了自行车的横杠上。 谭浚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夏小芹一张嘴,热风就往她嘴里灌。 夏小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热的、还是被吓得、又或者是血过多导致的,总之她的头很晕。 幸好这个菜市场离人民医院不远,夏小芹在晕倒之前,被抱进了急诊室。 手腕上的血管多,急诊医生确定夏小芹没伤到桡动脉,这才敢给夏小芹清创。 夏小芹晕的糊糊地,她好像听到谢川在说话,又好像听到夏小福在哭,但她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本就睁不开。 夏小芹动动眼皮,挣扎不动,索就这么睡了。 谢川看到夏小芹的眼睑不动了,立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医生。 医生忙解释道:“她受了太大的惊吓,现在能睡着是好事儿。” “渡过危险期了吗?” 医生想说伤的不重,没有危险期这一说。 但又怕伤者家属误会他不上心,便含蓄的说:“没有染发烧,就是渡过危险期。” “谢谢。” 医生离开了病房,这间是三人病房,除了夏小芹还有另外两名病人。 有人和谢川打招呼:“这是你对象啊?” 谢川轻轻地点头,看向夏小芹的目光里充了柔情。 “我听说菜市场的车祸可惨了,撞死了2个,撞残了1个,你对象伤的最轻,她福大命大,一定是个有后福的人!” “谢谢。” 夏小芹在睡觉,谢川怕打扰到她,并不想和人闲聊。 和谢川搭话的人见他不善谈,聊起来没意思,就止住了话头。 病房恢复安静,谢川静静地望着夏小芹的睡颜,一步都不舍得走开。 约莫20分钟过去,睡梦中的夏小芹忽然打了个冷颤,挥着双臂不停地在虚空中抓。 “川哥!” 夏小芹在梦中呼唤谢川的名字。 夏小芹左手着绷带,右手挂着点滴,谢川赶紧抓住她的双臂,怕她扯动伤口,更怕她手背上的针头歪掉。 “我在,小芹,我在。” 谢川不断地重复这句话,直到夏小芹安定下来,重新入睡。 “疼……” 夏小芹呓语一声,僵着的双臂终于松懈下来。 谢川的神情充了隐忍,双眼隐隐藏有泪光,他知道,小芹一定吓坏了。 谢川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眼里,纷纷给谢川比大拇指。 这个小年轻看起来刚毅严峻,没想到这么心疼对象。 对象喊个疼,他先落泪了。 申城。 秦一鸿的灵堂里哭声响亮,但假哭的人不少。 力爷的子过世,丧礼的场面极其隆重。 秦一鸿混在人群里,默默地观察着每一位前来悼念的宾客。 没有人真心替“英年早逝”的秦一鸿到伤心难过,那些人假模假样的擦拭眼泪,但动作收回的时候,袖口上没有丁点儿的水渍。 秦一鸿越看越觉得没意思,静悄悄的离开了丧礼现场。 秦力瞥见了儿子离开,他不动声的收回视线,继续应付假情假意的宾客。 此时此刻,秦力也觉得,抛开黑暗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活在光下是一件好事儿。 只是,“改归正”的代价太高了! 那个谢川,心比他都黑! 秦力把谢川恨得牙的,巴不得儿子赶紧把谢川的墙角给翘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