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二倒是个有魄力的。”暗处,云初看着,很明显的夸奖。 “京二身为京家二公子,又是继承雾法最粹之人,如果不是有本事,京家主又岂会放心让他行走天下,会放心任他整游手好闲,醉于红袖轻罗之间。”一旁景元桀的声音随之响在脑中。 云初闻言,点点头,也是,只不过,她和京二第一次见面便是以尸体的造型,而后,他又被自己间接的坑了,除了没给她洗衣服,什么大小杂活,该干的都干了,这一路一路,他与她斗嘴,却也于自己无丝毫敌意,看着不正经,行事却极为稳妥,到最后,她也觉得他亲切几分,那种难言的亲切……所以,便真的当他一个纨绔醉倚红袖的世家子弟了,还真忘了他背后的本事。 “也是,这天下间,谁简单了去。”思绪纷转不过一瞬,云初道,话落,目光往前一掠又看向下方的南容凌,“我看今的选妃大典就简单不了,只不过是,我还没透他到底想做什么而已。”云初言罢,又看向了马车方向,她在寻思着,眼下,京二和南容凌这般对峙着也不是办法,这到了门口,下车是必须为之,而她和景元桀要如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在那马车里。 不过云初在这里思忖着,却没注意到身旁,在听到她方才那句话后的景元桀,眼底一抹一闪即逝的沉滞之。 而门口的谈还在继续。 “虽有赐婚旨意,但到底是还未大婚,景太子如此,就不怕有人说嫌话。” “一定会的事实,何人会说闲话。”马车内,京二学着景元桀的语气,轻飘飘道,不过,这语气,也同样是他的态度。 他是对这个南容凌真心不喜了,云初和景元桀除了那个仪式,都已经既成事实了,这个南容凌还来搅和什么,就算是真如他所料那般,那有些事情,过去了不就过去了,老是揪着累不累。 不过,眼下,他心里也着急,这个景元桀和云初不知去哪里风快活了,这么久不回来,还一定是搞出了什么事,否则不会让南容凌这般劳师动众的亲自前来门口堵。 得,他就一个人,就算能变声,一人分饰两角的声音,可是,外面的南容凌本来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如果此时他真这般做,怕是真的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毕竟,他身为十大世家的人,此次进京,所有动向是收在南容凌眼里的,而且,他又与景元桀和云初好,京家的雾法虽从不为外人知,但是,多少…… 京二越想面越沉,算了,实在不行,也不过就是打一场,麻烦一些而已,先应付着吧。 马车里,京二思绪万分,马车外,南容凌言笑晏晏,神如常,“既然如此,就请太子和云初小姐下马车吧,难道,我亲自来请,二人还……”南容凌声音不高不低,而此时又到底是门口,远远的自有人路过,该听的不该听人自然都听得清楚。 堂堂南齐太子都这般礼待了,大晋太子和云初小姐都不下马车,是不是太过意不去了。 云初暗道不好,所谓人言可畏,云初虽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可是到底是南齐的大盘,他们远来是客,主有主道,而客却没客道,那……舆论的力量到到底有多可怕,在现代,她早就清楚明然。 而且,已经耽搁了这般久,马上这选妃大殿就要开始了……云初正快速的转着脑细胞想法子时,脑中却传来景元桀的声音,当即偏头,一偏头便对上那一双如墨谭静平静的目光。 “你说……唔……”云初原以为景元桀有什么好法子,结果一张口,便含住,虽享受于他的温柔与触碰,可是…… 不过,只几个辗转,景元桀便移开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发情会死人的。”云初却没好气的一偏头,随即又道,“方才青月的事还没解释呢。” “用雾法。”景元桀却道,在云初向微错愕的神中又道,“加上我的内力。” 云初瞪大眼睛。 “南太子亲自来,实乃有幸,让云楚也跟着沾光了。”这边云初有些不明所已,下方,恰在此时,后面一辆马车内,云楚缓缓下了马车,向着南容凌走来,光下,姿态笑然,秀竹佳致。 南容凌看着云楚,狭长而美丽的眸子轻微一眯,“那一见云二公子,腿还不太便利,今一见,已几乎如常了。” “劳太子心。”云楚谦谦一礼,恍不觉这话里深意,与南容凌那明盛慑的气势相比,不低颓,不自诽,一举一动,清逸自成天地。 云王府二公子,云初的哥哥,风采果然不逊。 南容凌角一丝笑意勾起间,又看向那马车,“云初,你哥哥都下马车了,你这到底是累着了?还是说这马车里……”南容凌看向云楚,语气幽然而笑,“还是说,这马车里并不是大晋太子和云二公子的妹妹云初。”说到最后一句时,南容凌虽是笑着的模样,可是语气分明一冷,紧接着,不容云楚答话,又看向一旁始终一幅防范姿态的路十,“你身为属下,切不可将主子的命给丢了才是。”话落,不待路十反应在,周身气息一扩,当即一抬步,而此同时,周围包围一圈的护卫也跟着向前近了近。 “南太子请留步。”南容凌正要走近马车的身子却被人一拦。 南容凌低头看向拦住他的那只手,再眸光轻抬,看着面前的云楚,“云楚,你这是何意?就不怕里面是他人假冒?或者说,也不顾及大晋太子和自己妹妹的命了?” 云楚轻微蹙眉,以无人得见的角度,看着南容凌,“南太子,有些事,一旦搬到明面,谁都不太好看。” “哦?那,云二公子的意思是,马车内之人,并不是大晋太子,而云初也不在?”南容凌似乎得了答案般,反而勾一笑,眉目间具生光。 云楚也不慌,情绪滴水不漏,好久,才在南容凌那笃笃而视的目光下,放下手,“既然如此,南太子请自便。”话落,云楚还很自然的退开两步。 云楚这般一退,南容凌却眸光微凛,不敢上前了,云楚的神太坦然了,反而让他有所顾忌。 难道,景元桀和云初真的在里面?方才中之事,不是他们所为? 南容凌又看向马车方向,马车帘幕紧闭,风息不动,再一看路十,也一幅坦然的站在那里,方才任他而过,也没有丝毫慌急之。 可是,如果他们不在里面呢,如此好的机会,他可以借由查探而顺势将二人留在南齐,会省去他很多功夫…… 云初不能再离开南齐,不能。 思绪不过一瞬之间,南容凌突然一笑,上前一步,抬手,直向那帘幕探去,差点忘了,云初最深谙这故玄虚,算人谋心之事。 云楚心底微微一动,路十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 然而,南容凌的手却在触到那帘幕时停下,没有掀动帘幕,而是突然反手一动,掌中力生,不过瞬息之间,空气中,一股无声无息却又强大的内劲直接击向马车内,刹时间,四周空气一沉。 而暗处,云初的面一暗。 卑鄙。 南容凌竟然以内力相,这样,不管里面是不是她和景元桀,稍应及不过来,势必受伤不说,而如果受伤,他便更达到了自己试探的目的。 但是,京二的武功她多少是知道的,虽然高强,又有雾法伴身,可是比起南容凌那至今她都还未参透的高低深浅,应当是差了几分的,而如此时候,南容凌这般猝不及防的以内力相击…… “别动,京二承受得住。”云初心底蓦生隐忧,身子刚想动,却被身旁景元桀一拉。 而同时的,云初听到一声极浅的闷哼声自马车内响起,只不过,一声起之时,脑中豁然一亮,心随意动间,雾法自掌心一散,生生在那闷哼声出之时,紧紧锁住。 是以,马车外,南容凌什么也没有听到。 风,轻轻吹过,光,暖暖洒下。 须臾,南容凌收回手,情绪难分间,有些讥讽的看向一旁淡定自若的云楚,“云二公子好心智。” “不过区区内力对峙,有大晋太子有里面,我无须担心。”云楚道,一言一语,让人丝毫寻不到漏处。 南容凌看着云楚,面却是骤然一沉,他不相信云初和景元桀就在马车里,可是,他方才几乎用了十足内力相击,普天之下,他识得的高手都不在此处,能接住的,除了景元桀,不会有别人。 眼底不甘之意闪过,须臾,南容凌终是抬手一挥,“只要不是刺客就好,不过,休息了这般久,眼看,时间就要到了,还请大晋太子和云初下马车吧。”南容凌话一落,神间似乎还见一丝颓败,当即转身…… “就是现在。”几乎与此同时,南容凌这转身间,暗处,云初和景元桀几乎同时出声,然后,空气中似有气息一瞬波动,似云如雾,又好似没有。 有认真看到的人,此时只觉得,只是天空云朵在光的渗透下好像亮了亮,没什么特别。 而几乎不过瞬息功夫,南容凌刚转了一点的身子,又立即转回,同时,以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方式猛然一把开马车帘幕。 “唰。”冷寒的剑尖直指南容凌。 空气,似乎一瞬静寂。 马车内的人与马车外的人面面相觑。 竟然…… “南太子这是马上要选妃了,紧张吗,人帘幕,丝毫不带犹豫的。”云初神不悦,拿着剑的手并未收回的意思。 南容凌不怒反笑,对着身后发觉异样想要上前的墨月挥手令退,这才看着云初,又看看其身旁正靠壁而坐的景元桀,眸光闪烁一瞬,笑意不减,随即抬手,轻轻拔开剑尖,“我担心你们也有错?” “那真是多谢。”云初敬谢不,却是收回了剑,语气却并不好,“不过,与其担心我们,照南太子方向所说,如果真有刺客,还不如担心这头,才是正策。”云初话落,直接毫不客气的一抬手,当下,被南容凌紧拽着的帘幕倾刻落下,将所有目光阻绝。 帘幕一落,南容凌面上笑意一僵,竟然,真的在,而且…… 南容凌的心思一恍,云初素里不着妆粉,今同样如此,可是却着一袭纯白的衣衫,简单中却更初眉目乌黑,青丝如瀑,一股子清透绝伦的味道,竟让他…… 而马车帘幕落下那一瞬,云初当即抬手在身旁一拂,顿时,“景元桀”变京二,只是,面微微发白。 “云初,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要不是我聪明,先换了太子的衣服,你们现在,早就……” “行了,还有力气说话,死不了。”云初直接顺势把上了京二的脉搏。 “怎么样,我不会死吧,他爷爷的,这个南容凌下手可真够狠的。”京二声声怨怨念,“云初,这下你和景元桀得补偿我。” “嗯,怎么补偿。”云初一边把脉,一边煞是认真的问。 京二了方才被那内力震得发麻的口,当即道,“青楼,我早就看中了大晋最红的青楼……” “滚。”云初直接将京二往旁边一推,“活该你受痛,不治算了,省得成祸害。” 京二被这一推,眉头当即紧紧皱在一起,是真的痛,不过,看到云初看过来,又极其夸张的道,“我说,你轻点,我受了内伤,内伤。” “我知道。”云初白他一眼,一掌直接覆上了京二的后背,同时看一眼马车外当即又道,“方才里,俞家大小姐和凤家长老同时中了毒,显然不是南容凌所为,他也没这么傻,当然也不是我和景元桀所为,不管如何看,这事都简单不了,但是无论事实真相如何,南容凌必定都会想法子,把这事与我景元桀联系到一起,你现在得以景元桀的面容和我一起下马车进,到时再寻进机换回来,我先给你传输一点内力,只要你不大动,不会有事。”云初极其严肃快速的说完一大段话,掌中内力也顺势而出。 京二受到自背间贯入体内的温热气息,却没好气,“我就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不会白做事。” “靠,老子要不是担心你,才不会急得撇下景元桀飞奔向你。”云初也没好气的白眼一飞,同时撤回了手。 京二的面也在这时好了几分,眼底却冒出小星星,“你真的为了我撇下太子?” “嗯,太子以内力加上我的雾法才能这般无声无息的大庭广众之下进入马车不被人察觉。” “哦。”京二显然猜到,也不气,当下,眉目一闭,浑身气息一绕,再睁眼时,便成了景元桀的模样,拍拍口间,心底突生一丝趣意的看着云初,“云初,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打着景元桀旗号,抱你。” 云初看着京二,灿烂的笑,“可以。” “好。”京二抬手,“太子的女人,摸一摸也……” “如果你不怕下场惨不忍睹的话。”云初把话说完,京二当即不敢动了。 “走吧,太子。”然后,云初忍住心底好笑,直接一拉京二的衣袖,同时的,马车帘幕由外面被路十掀开。 空气中,路十看一眼“景元桀”和云初,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而马车外,云楚就像是方才之事恍若未觉般,待看到云初下了马车,这才上前,与云初目光一对,心照不宣。 如果方才不是云楚拖时间,她还…… 可以掩人耳目,还不被南容凌这高手察觉的出现在马车,她提练雾法也需要时间。 而一旁,南容凌看看“景元桀”又看看云初,于无人得见处,余光一凉,“云初,任何事,只要做了,就必定会有漏。” 云初面一冷,同样传音,“南容凌,过犹不及,并不好事。” “是吗?” “南容凌,我想你可能忘了端木磊世子,更忘了,我之前说的平安顺遂?”云初面发沉的看着南容凌,声音也没有半丝客气,“端木王爷的儿子虽然不争气,可是父亲却是实打实的好臣子,如果他的儿子因为你的武断而怎么了,你说,他会如何?” “云初。”南容凌笑意未退,可是声音,却明显的沉了。 云初却无所谓的一笑,“昨上午端木磊世子之事,南容凌你可以忘记,我云初,自然也可以忘记昨天的处理结果,而再行追究。” “你狠。”南容凌一笑,却是看向一旁一直闭口不言的“景元桀”,“得如此,景太子可真是夫复何求。” “多谢。”京二顶着景元桀的脸与头衔,两个字轻轻一出,硬是将景元桀那份处变不惊,又气死人不偿命的事实,拿捏得刚刚好。 南容凌浑身气息都是一僵,面虽笑,眼底却翻云滚浪。 南容凌身后,墨月也看着云初,方才竟然敢拿着剑指着太子,这个云初,真是岂有此理。 云初不理会那道恨怼的眼神,余光却朝方才那暗处看去,景元桀竟然不在,这厮去哪了? “太子呢?”京二也这才想起来般,低声音问。 云初轻摇头,很淡定道,“可能给你找媳妇去了。” “我要美人儿。”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