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他,她所料没错。 可是,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来杀她,还是白木头? 云初缓缓的抬起头,正要去看白木头,却猛觉鼻翼边一道极淡的血腥气在飘,而自己不自觉扶着白木头的手掌间,有粘粘的……血。 怎么会? 恍然中,方才的扑倒,伸手……云初瞬间醒觉,方才,不止三道箭矢,忙抬头看向白木头……眸光闪烁。 间往上,照方才那个位置,不是她救他,分明就是他救了她。 然而,白木头此时丝毫没注意到云初的目光,只是凝定的看着树下。 景知煦何等聪明,血腥气如何瞒得过。 果然…… 景知煦的目光已经开始往上移,且还是朝着树上的方向而来…… 云初咬牙,拼命的想着对策。 “别动,再等一下。”蓦然的,脑中传来话语声,云初一怔,看向白木头,而白木头此时也正看向云初,目光坚定而清澈,泉水西,蜿蜒无限间好似看到厚重高山,坚不可催。 “四处无脚印,显然……” “嘭。”大树下,景知煦的话还没说完,一声不算大的震响,震起烟雾漫,虫鸣悲嚎。 顿时,树下人影翻动,急声连连。 “保护王爷。” “快追。”景知煦倒还镇定,急声命令下,顿时有人影飞掠出去。 云初眼见下方雾影弥漫,心思一恍一轻,那个位置,好像是方才白木头扔石子的地方…… 他扔的是石子吗? 管他的,云初拉着白木头,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却反被他拉住。 走啊,趁这个时候,逃走,景知煦不会发现,云初拼命的使眼。 摇头,白木头不赞同,目光坚定。 好吧,云初不知为何妥协了,但是,为什么不走,回头让景知煦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轰”一声巨响,响在所有烟雾即将消散之后,而且…… 云初在树上睁大了眼,正是方才她想要拉着白木头逃亡的方向。 这…… “王爷没人,看来,他确实不在此处,方才也是他留下的陷阱。”这时,方才看似受景知煦的命令,飞掠去的两人瞬间出现在景知煦面前回禀,哪里还有方才急离开的样子。 景知煦这才点点头,又四下打量一眼,显然也是肯定了,随后手一挥,“再找。” 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啊,云初偏头看看白木头,眸中有赞赏之意。 树叶斑驳光影下,白木头看着云初那比星子还亮的眼睛与奕奕生辉的面,心头顿如碧湖熨贴而过。 不过…… 嘿嘿嘿,云初看着景知煦的背影,面上笑容开。 这女人脑子秀逗了?白木头触到云出初勾浮起狡黠笑意的脸,眉心一拧,随即反应过来,顺着云初的目光看去,便只听“咔嚓”一声,方才还大步走在安王身后的一名黑衣人原本走得直的身体一歪,若不是身手好,反应快,只怕要跌得难看。 可是…… 好遗憾。 云初嘴一撇,很失望。 “怎么回事?”景知煦回头,便见那黑衣人脚下一滩血。 “许是深山猎户捕捉猎物放的陷阱,属下一时没注意,请王爷责罚。”那人触着景知煦冷凝的面,立马拱手道。 景知煦看了看那人半响,面微沉,微带不悦,“走吧。” “哎,劳我费心费力把这东西挪到此处,结果只伤了一个渣。”眼看着那些人走得无踪影,云初摆手一叹。 “以后总有机会。”白木头声音温淡。 云初闻言,突然惊异的看着白木头,如见到什么稀奇的事般。 白木头黑糙的面上,神一黑,“我脸上有金子。” “你竟然会安人啊你……”云初大惑不解,又直言。 白木头闻言,面似乎有些别扭,好半天,一本正经的偏了偏身,然后,在云初猝不及防中拉着云初以跳下。 “别。”云初却紧紧拉着白木头的手,“再等等,没准他还会回来呢。”云初说话这话时,分明没注意到,此时,她的手还和白木头宽大而糙的手紧紧扣在一起。 白木头当然注意到了,看着云初紧张的样子,受到掌间的柔软,却是突然一笑,“好。”那丝笑容由眼底传达到云初的心里,莫名的觉有些怪。 反应过来,云初这才猛的扔开白木头的手,“少占我便宜。”然而,手刚一甩开,立马又回头,“喂,让我看看你的伤。” 白木头这时候身体却顺势一偏,“不好看。” “再好看的我都看过了,还差你这一点不好看的。” 白木头身子一怔,面蓦然一黑,再好看的都看过了?是谁,那个她嘴里,做梦都呢喃着的……东尚? 云初没空去理会白木头的心思,也没空去看白木头的脸,眸光巡寻着他的伤,伸手就要去拔拉他的衣裳。 可是,白木头躲开了,而且,动作神态之间,似乎…… 生气?你生哪门子气?云初皱眉,就算你丫的因为救我受了伤,我这般好态度,你还想矫情个什么? “喂,别拿着救命之恩当矫情啊,况且,也不一定见得是你救了我。” 白木头听着云初这般没良心的话,一双微褐的肯眸死怔怔的盯着她,直看得云初发。 他救她何止这一星半点。 “有话说话,有快快放。”到底是被看得郁闷了,云初开口也不客气。 可是,白木头,一扭身,走到旁边去了。 “你不欠我恩。”一句话随风飘进云初耳朵,好像有些……幽怨,有些恼怒。 云初耳朵,她一定是觉错了。 可,到底是理亏,云初也难得的没发脾气,眼角瞥见方才白木头扔石子处,忙上前研究。 有淡淡火药味,还掺有鳞粉,还有些什么……不足以让人受伤,却能出极大烟雾,这个…… 她前世也为了任务,携带过最微型的炸弹,这个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诶,白木头,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来的?”这个东西,她倒是没见过。 正静坐调息的白木头闻言,抬眸看了眼云初,“捡的。” “在哪里捡的,说出来,我们再去捡些来。”云初上前一步一下子蹦到白木头面前,神彩奕奕,大有白木头只要说出来,在哪里捡的,她就能立马去寻之势。 白木头张了张口,看着云初亮闪闪的眼眸,眸光一瞬恍忽,心思竟都轻了轻,似乎冰雪化暖,柔波徜徉,惬意…… 眼见此,云初心头笑意划过,快速向白木头间受伤之处碰去,她就要看…… 可是手指刚要碰到,便被“啪”的一下打开,与此同时,好似神思微怔的白木头身子快速一退,躲离云初。 这速度,这反应……云初的手扑了个空,愣愣的看着明明被她的催眠术得神思恍惚的白木头,怎么…… “异术伤身,不要再用。”白木头却在一旁声音淡淡。 云初咧了个嘴,这家伙不仅没深陷其中,还知道伤身?真是…… 好吧,心间有点小动,不过,白木头又说出一句让云初再也不想搭理他的话。 “当然,你觊觎我美,我知道。”白木头说得云淡风清,云初气得面皮,这次,换她转身,不想搭理他。 见云初气鼓鼓的样子,莫名的,白木头黑而不见真绪的眼底,似乎有笑意噙着,转瞬即逝。 四周突然静下来,黎明之前的曙光泻而下,绿林低垂,郁郁冉冉,青翠温润。 只是,这一静下来,脑中便想到方才那惊险一幕,云初心里不免心惊,景知煦如此年轻就承袭了王爷,就算不按她往常所见,也可知心机深测,绝不简单,可是今次,说起来,竟然被他面前这个其貌丑丑的白木头给蒙过去了。 白木头竟然这般聪明? 或者……如果从他受伤起就是个引,引起景知煦的怀疑,那…… 这心思…… 还是说,就算他的受伤是意外,他如果没受伤,也自会有法子让景知煦生疑,然后,触动那颗“石子”…… 思疑间,云初又瞟眼看了眼白木头,他正靠着大树坐着,盘腿调息,头顶似有轻雾缭绕。 应该是在自我修复,高手嘛。 这般想着,云初倒也没再纠着要去看白木头的伤,又不是他的谁,人家既然不给他看,就不看呗。 大半个时辰之后,天渐明,累了一晚上,肚子又饿的,云初起身。 “我饿了。”云初刚起身,白木头便睁开了眼睛。 看初看他一眼,他的血好像没再了,不过,这几个意思,他饿?她还饿呢,遂也不客气道,“饿就自己找吃的,我一个小女子都没说饿呢。” 白木头依然坐在那里,眸光清幽,“我受了伤,因为你。” 云初这个人吧,虽说心思狡猾,也不太善良,可是这心里有愧疚,而且,白木头说的又是事实,当下一咬呀,起身,“等着。” “好,我要吃野。” “要求真多,找到什么吃什么。”云初吼。 “我不杀生。”白木头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表示很淡定。 “你丫的,还不杀生,方才那烟雾弹不是你的。”云初真是越想越恼火,她这是为哪般啊,好不容易在云王府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这下倒好,落下这不知名的鬼地方,走了一晚上都没寻到个出处不说,还被人追杀,眼下还要被这样一个黑不垃圾的人欺负…… 云初越想面儿越差。 “我可以负责考,御厨的水准。” “真的?”闻言,云初气怒的情绪突然一扫而空,抬起头,看向出声的白木头是星星眼,其实,说起来,她虽不是吃货,可是对食物还是很有讲究,前世里,每执行一次任物,她都要和好闺去大吃一顿。 白木头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一本正经道,“真的。” “你要骗我就生儿子没……”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