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要走了,要离开你们了。你们……会想我吗? 一滴清泪顺着顾清的脸颊落了下来。 “啊——”绾婆婆痛苦的尖叫声响起,与此同时,围绕在顾清身旁的无数蜡烛一齐熄灭,绾婆婆倒退几步,扑到在地上,一口鲜血了出来。 疼痛忽然消失,顾清的意识猛地清醒了过来,趁着绾婆婆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时候,她飞快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屋子,腾空越了出去,消失在天际中。 刚刚她脖子上的铃铛,就在那滴泪落在上面的时候,忽然发出了晶蓝的光芒。 “主子!”突然看到顾清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晚霞和凤影大惊,刚要追上她时却发现从云暮山庄涌出了好多人,朝着顾清逃开的方向追去。 凤影晚霞对视一眼,飞身上前拦在云暮山庄的人面前,剑气扫过,二人与云暮山庄的人斗在了一起,没有放走任何一个人。 “放他们离开。”忽然绾婆婆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回在云暮山庄的每一个角落。云暮山庄众人听到后,不约而同地齐齐住了手,收起剑来后半句话也没有多说就转身而去。 晚霞和凤影对视一眼后,虽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和绾婆婆闹得要打打杀杀,为什么绾婆婆又忽然放过了他们。但他们也不愿意多想,追着顾清离开的方向而去。 “师兄,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回到云暮山庄就发现庄里成一团的陆少卿拉住一个青衣男子,疑惑地问。 “少卿,你回来了?!”青衣男子看着陆少卿叹了口气,摇摇头,“婆婆的心思岂是我们能够猜得明白的?刚刚一个女子破了魂阵闯入了婆婆房中,把婆婆给重伤了。我们本想把她捉住,没想到婆婆竟然愿意放她走……哎,少卿,婆婆一向疼你,你过去看看婆婆吧,她老人家伤得……” “破了魂阵,还重伤了婆婆?!竟然有这样的事?!”陆少卿一向温润含笑的眼睛里冒出怒火来,他半句话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去,告别了青衣男子,着急地朝着绾婆婆的房间走去,刚刚走到绾婆婆房间外,正打算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股幽幽的呢喃,恶而深沉。 “丫头,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你该不会真以为,婆婆我想对付你,只有摆渡你回去这一条路吗?” 丫头?摆渡?陆少卿从来没有听过绾婆婆如此凶狠狡诈的语气,惊愕之余捕捉到了几个词,一头雾水地琢磨了起来,却不想一个失神,把门出了些响声。 “谁?”绾婆婆警惕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咳嗽声。 “婆婆,是我,少卿啊。”陆少卿赶紧进来,看到脸惨白的绾婆婆心疼不已,他拉着绾婆婆枯槁如树皮般的手,焦急地问,“婆婆,究竟是谁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 “咳咳咳,我没事,没事的。”绾婆婆拍拍陆少卿的手,摇摇头,看向陆少卿的脸是慈祥安的笑,“少卿,此次回来是有何事,你可会多住几天哪?” “婆婆你都这个样子了,少卿怎么能放心走呢。”陆少卿点点头,“少卿那些事比起婆婆的身体,都是小事,无关紧要,婆婆安心养伤才是大事。” “哎——怎么能说无关紧要呢!”绾婆婆摆摆手,好像想起什么一般,看着陆少卿问道,“那次你拿给我的那个铃铛,还在你这儿吗?婆婆我果然是上了年纪不中用了,那次你问我的时候我说不知道,可最近却忽然想起那些符号似曾相识。” “真的吗?”陆少卿的声音里透着不敢置信。 绾婆婆点点头,深邃的目光透过陆少卿惊喜的脸向远方望去,似乎能看到外面顾清跌跌撞撞的身影,她是皱纹的嘴角划开一抹诡异的笑。 这个铃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以前她一直以为那只铃铛只有锁颜的作用,可如今看来她错了。如此看来灵犀的秘术果然不容小觑,若不是那只铃铛,此时她已经将顾清摆渡出了这片大陆,而不是被那铃铛的亮光所伤,害了她这许多的修为…… 她一定要清楚,那铃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分割线== 顾清跌跌撞撞地逃出云暮山庄,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要被空了一般,力气全无。若不是她超强的意志支撑着她,她可能本就逃不出云暮山庄,更别说逃下山了。 “啊——”不知道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了多久,最后再也支撑不住的顾清扑倒在了地上,她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不行,她还没有逃出云暮山庄的势力范围,不能就这么倒下。她赌上了命的一盘局,不能在最后一刻因为一着不慎,盘皆输!她一定能离开,一定能!她得撑到凤影和晚霞找到她的时候,决不能在这之前失去意识! 可惜顾清撑了好久好久,凤影和晚霞都没有到来,就在她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她隐约觉到前方有一辆马车朝这边缓缓驶来,顾清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赌了一把,她气若游丝般地喊了一声后,软绵绵地伏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救……救我!” 马车在顾清面前缓缓停下,赶车的男子看到伏在地上的女子后微微蹙眉,转头向马车里的人询问,“主子,你看这——” 赶车的男子也并非寻常人,只需一眼便能看出顾清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他勒了勒马,让马走得慢一些,转头望向马车内,隔着马车的车帘询问。 “玄武,什么时候开始,你有心思多管闲事了。”马车内不咸不淡地飘出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却不失霸气,优雅中又透着危险。 “属下知错。”玄武心中一骇,即使隔着车帘,他依然能够觉到男子身上散发着的不容置疑的威。他怎么就忘了,他家这位心如磐石的主子可不是什么活观音,他没有嫌那女子挡路已经不错了,更别提救她之类的事了。 “回去后自己去领五十鞭子。”男子冷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是。”玄武手一扬,一鞭子到了马身上,马快速地从顾清面前驶过,只是扬起一地尘埃。 马车中的男子闭目沉思,手中无聊地转着大拇指上的古玉扳指,嘴角似乎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救……救……救我……”伏在地上的顾清虽然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意识却没有完全消失,隐约中她能觉到,那辆马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味,她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呢喃着求救。 马车毫不留情地驶过顾清身边,扬起的尘土中,女子若有若无的呢喃声传入了马车中男子的耳朵,颇有些悉的声音让始终闭目养神的男子眼睛忽得睁开,沉声下令,“停车。” ------题外话------ 从今天开始每三千更,还是早上九点,美人们戳过来哦(*^__^*) 话说大家手里有评价票吗,有的话给轻儿投个评价票吧,一定要投五颗星哦~ ☆、第六十三章 [vip] 章节名:第六十三章 “吁——”男子话音刚刚落下,玄武一勒缰绳,马前蹄一扬,生生地止住了向前的疾驰。玄武回头,看向车帘,试探地问道,“主子,怎么了?” 他家主子,该不会嫌那女子脏了他的路,派他去要了她的命吧。 马车帘被掀开,一身黑衣的男子从里面优雅地走了下来。年轻的男子,二十出头,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长相极为致,浑身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霸气,一身黑袍更是将这种霸气衬到了极致。他那深邃如大海般的眼眸,冰冷寒冽,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危险,让人可望不可及。 男子下了马车,右手依然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定睛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顾清后,抬脚缓缓地走了过去。他走到顾清面前,俯视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忽然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起她的秀发,拨出了她是灰尘的小脸。 男子冰冷的指尖滑过顾清的脸,耐心地擦拭掉粘在她小脸上的灰尘,他似乎是在玩味地打量着她,就像老虎捕捉到猎物一般,嘴角危险的笑意渐浓,含笑的声音优雅而魅,仿佛一条毒蛇滑过人的肌肤。 “顾清,你果然——没有死!” ==分割线== 晚霞和凤影身后,快速奔下山时,顾清已经被黑衣男子救走了。晚霞凤影二人找了两天两夜依然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赶回了灵犀,去找灵犀祭司贺兰雪商议。 而陆少卿,在得知绾婆婆知道铃铛奥秘后立即打点好了行装,即刻启程回了天耀,去见慕容珩。 ==分割线== 灵犀。 观星台上。 夜渐深,高高的观星台上寒风瑟瑟,昏黄的烛光在瑟瑟秋风中晃动,倒影着一个单薄的身影。风浮动烛光,烛光晃动,渐渐微弱,风中那单薄的身影也越发飘渺起来。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纤弱身影在观星台正中央,白衣胜雪,包裹着颇有些单薄的身子,在那瑟瑟秋风中,似乎随时都会乘风归去一般。 顾青城身上披着墨蓝的披风,手中抱着一个白狐裘披风,缓缓地走上了观星台。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那少年黑了,瘦了,高了,脸上的稚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男子的坚毅和成。 顾青城注视着那个似乎本没有觉到秋风寒意的背影,走上前去,把白狐裘披风披到了坐着的那人身上,给他裹紧了些,然后静静地站在那人身后,没有说话。 那人似乎觉不到暖意和寒意,依然是一个人静静地仰着头,聚会神地看着天象。忽然间天象变幻,那人眉心微蹙,眉间的那一点朱砂,在雪衣和白皙面容的衬托下,越发红似火,别几分妖娆。 本已微弱渐消的凤星忽然西飞而止,散五光芒,直冲斗牛,隐隐有声,盖过身边围绕着的两颗帝王星的光芒;而北面,又一帝王星光芒大盛,直朝凤星而去,隐约间的光芒,竟与那两颗围绕在凤星旁的帝王星不相上下,成犄角之势,争相斗亮。 天象变幻不过是一时,紧接着散去,又恢复了之前朗朗夜空的景象。 “无事,无事了就好。”男子的叹息声响起,似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着的那人缓缓地转动身下的轮椅,转过了身。 月光洒在那比女子还致的容颜上,眉间一点朱砂衬得他面容越发妖娆。晚风吹起他的墨发,飘在清凉的空气中,一身白衣静谧如水的男子,如谪仙般纤尘不染,让人不忍心亵渎。 忽然转过身看到身后立着的顾青城,白衣男子愣了一下,继而淡然一笑,拢了拢不知何时披到自己身上的白狐裘披风,白得透明的手指抚摸过那披风上柔软的狐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你可知这个披风,不是我的。” “今灵使送来了这刚刚制成的披风,我看着这是白的狐皮,你有一向只穿白的,便当成你的给你拿来了……”顾青城愣了一下,挠挠头有些尴尬。 “无妨,你收好便是。”白衣男子说着便要把身上裹着的披风下来。 “贺兰祭司,夜里风大,等下去了再下来也不迟啊。”顾青城见他立即就要下披风,上前阻止他,却没想到被称作贺兰祭司的白衣男子已经把披风摘了下来,抱在怀中。 这个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男子,就是顾清口中的病美人,灵犀的祭司——贺兰雪。 “这么晚了,你来观星台找我什么事?”贺兰雪转动着轮椅,静静的夜里,只有轮椅滑动的声音和贺兰雪清凉如水般透彻的声音,“你是来告诉我,晚霞和凤影回来了?” “贺兰祭司,你怎么知道的?”顾青城惊讶之下口而出,见贺兰雪不语,才知道自己又莽撞了,他瘪瘪嘴,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可是我姐,我姐她……” “青城,吩咐下去,让人着手准备祭祀大典和册封大典,是时候了。”贺兰雪淡淡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顾青城的话。他如水般透彻的眸子望向西方,抚摸着怀中抱着的披风,声音轻不可闻,“披风的主人,要回来了……” ==分割线== “殿下,这女子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外伤和内伤,但就脉象看,似乎是受了极大的亏损,似乎气和内力都被人空了一般,真的是,真的是……” 被称作殿下的黑衣男子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漆黑的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闲适优雅的声音却让跪在他脚下的太医瑟瑟发抖。 男子语气淡淡的,似乎本不在意一般,随意地问道,“真的是什么?” “臣……臣无能……真的是无力回天……”黑衣男子问话的语气越是轻描淡写,跪在地上的太医越觉得大难临头,太医头上冒出了冷汗,头连抬也不敢抬,声音颤抖着,“是死是活,也只能听天由命,看这位贵人的造化了……” “是吗?”男子漆黑的眸子瞥了跪在地上的太医一眼,手指一颤,刚刚还敲打着的桌子瞬间化作了粉末,飘飘扬扬地散落在地上。 “殿下——”太医只觉得五雷轰顶,如蝼蚁一般伏在地上,就差昏死过去了。 “呵呵呵,听天由命?”黑衣男子优雅地站了起来,磁的声音如恶魔的冷笑,让人身上的血一寸一寸凉了下去。黑衣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优雅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你可知道,在这世上本殿下最不相信的东西,就是命!本殿下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听天由命,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是,是。”跪在地上的太医不住地磕头,他似乎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是臣无能,臣知错,臣知错……” “既然无能,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男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把太医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本殿下身边,可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黑衣男子转身走进了里屋,不再看身后跪地求饶的太医。有人将脸死白的太医拖了出去,没过多久太医求饶的声音就消失了,院落里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宁静。 黑衣男子走到了里屋中,拨开上的纱幔,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上那个脸上毫无血,接近透明的虚弱女子。若不是能听到女子轻不可闻的呼声,他可能都会认为,这个女人已经香消玉殒了。 “真是谜一样的女人。”黑衣男子就这样站着看了顾清许久,忽然挑了挑眉坐到了边,伸手把躺着的顾清扶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前,手指点了顾清周身几处大后,运起内力,双手合十后张开,掌心对准了顾清的后背,缓缓地往她身子里输送内力。 “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今我也救你一命。从此你我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朦胧中似乎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呢喃,顾清只觉得一股暖在自己身体里游走,本来快要油尽灯枯的身子似乎因着这一股暖又有了生气,她觉得身子舒服极了,周身筋脉也被那暖滋润了起来,本来苍白的脸渐渐红润了许多。 “咳咳咳。”黑衣男子忽然一阵猛烈地咳嗽,似乎是觉到喉咙里的腥甜之意,他一个用力后猛地收回了手,双手合十后缓缓放下,平复自己体内涌动的内力。 过了许久,当黑衣男子平复下自己的内力后,他接住顾清软软地要倒下的身子,抱着她把她平放在上,刚要放下顾清起身离开,却不想躺着的顾清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透明的小脸上是纠结痛苦的表情,她迫切地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只见一个悉到骨子里的面容在她眼前晃动,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焦急与痛苦之下,顾清迫切地喊出了声,生怕自己一闭眼那人就再也消失不见。 “阿南……阿南……” ☆、第六十四章 [vip]feNGYE-zN.COm |